第四章 开端（2 / 2）

江掌柜微微颔首说：“不瞒王掌柜，前阵子江记刚接下一个大订单，其他药材都好说，这百年人参所需数量颇多，这才有本次白峰镇的采购。百年人参约需三十支。”

王伯芝听闻不由心里一惊，白峰镇自古就是人参的主要出产地，古峰山里的人参运出山后第一站就到白峰镇，可以说全国九成的人参都出自白峰镇。尽管如此，小药材铺怕也顶多有一、两只百年人参。

据王伯芝猜想，即便镇上最大的药材商吴兴号存货多年，店里存货也怕不过十余支。江记掌柜张口便要采购三十支老参，而自己店里眼下只有五支，其中两支还已经被其他客人预定了，与对方所需相差甚远。

对方既然这次主要采购人参，其他药材应该会在尽量在相同店铺挑选，才方便谈价。如果如实说出只店里有三支百年人参，怕是其他药材的生意就难谈了。

转念又想到医首和余宝松进山收药，虽说走时并未叮嘱，但百年人参毕竟不是常见之物，进山只要遇到，他们也会先买下，不会错过。希望他们这次运气不错，能带几支回来。可眼下，如何应对江掌柜呢?

王伯芝正思忖间，伙计捧着两个乘着山参等药材的样品的托盘端了进来。那第一个托盘上两个锦盒，正是王伯芝提前备好的百年人参。另一个托盘上摆着白峰镇知名的其他雪蛤、鹿茸等药材。

王伯芝接过人参，打开盒子递给江掌柜和江公子，让二人查看。

江掌柜接过凑近闻了一下，略一端详，笑道：“涛儿你也来看看，这参味醇厚，皮色深沉、铁线纹细密又不相连，芦碗密集且完整，参须清爽，果然是好参。”江平一边赞叹，一边转向王伯芝，问：“不知店里这样的人参有几支？”

王伯芝在他们二人看参的时候心下反复思量，此时把心一横到：“不瞒江掌柜，店里如今有十支，但其中一支被其他客人预定。”

江掌柜闻言一喜，前几日在吴兴号等几家药铺询问，除吴兴号有十二支外，其他店中不过零星几支，如今能再购到十支的话，这次任务基本就可完成。

于是拉过王伯芝说：“王掌柜，若是都如此品质，我都要了，不知那位预定的客人急不急，不急的话能否也一并让给我？”

王伯芝见对方提了要把十支都定下的事，知道事情成了，却故作为难道：“这，我可能要问问对方，对方现在不在城中，可能要月底才能回来，不知江掌柜能不能稍等几日？”

离月底不足一旬，江掌柜一听立即笑着说：“这是自然，那我等您好消息！”

人参的事有了计较，王伯芝顺水推舟道：“江掌柜不妨再看看我店里的雪蛤、虎骨等，都是白峰镇最好的品质，有能入眼的，价格一定让您满意。”

江掌柜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自然要看。”说着和江公子一起走到另一个托盘仔细甄别起来。

王伯芝与江掌柜在内堂谈约半日，双方最终商定，百年的人参如品质与样品相近，一千五百两一钱，也就是约一万五千两一支，届时按重量再细算；江掌柜又在店里定了几样药材，采购量都颇可观，抛开人参不提，剩下的药材林林总总合计也约有三万余两银子。到中午，王伯芝再三挽留江记叔侄一起用饭，无奈对方事先与人相约，便约定下个月等王伯芝消息，提货时再来拜访，王伯芝才满脸笑容的送走了这二人。

见二人走远，王洛宁和王伯芝进到内堂屋，忙问：“爹，怎么样？”

王伯芝揉了揉堆笑的脸，喝了口茶说：“如果这笔买卖做成了，咱们家未来十年都不愁了，但就是答应了对方供应十支百年人参，虽然约定下个月才交货，可若是药首他们没有带回来百年人参，这就要想想办法了。”

王洛宁听后一惊，急到：“爹，家里不是只有三支？之前几年即便运气好的时候，进山一次顶多不过带两三支老参，年份还不一定能到百年，这十支如何筹措的出来？”

王伯芝蹙着眉头叹道：“我也知道百年老参筹措不易，可形势逼人。商会之前一直再说今后按约定份额供货。若做不出成绩，明年份额定低了就更支撑不下去。江记若不是因为人参，也不会在店里买那么多其他药材。

至于人参，我记得你外祖去年生辰的时候，我们送过一支，我去问问能不能先拿回来，明年得了更好的，再给他送去。预定的两位客人都是老客户，我也去求一求看看能不能宽限些时候再给他们。这便是六支了。另外的，其他大的药材铺，江记肯定都已经联系过，我准备找有来往的几家小药铺去私下逐个走动，看看谁家里还有压箱底的老参，能不能高价周转一下。要是宝松他们能带着人参回来就好了……”

王伯芝心里暗自琢磨，要是实在不行，店里还有几支冬参……怕要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