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手术(1 / 2)
前段时间,某歌手因为黑色素瘤去世的消息刷屏,各大健康医疗服务的公众号纷纷发文科普。我的背上长了一个痣不像痣,瘤不像瘤的东西,这让我很有些担心,周末便约了号到医院看看。
医院永远是最紧张的地方。我在车库转了好几圈没有找到停车位,又重新开出去停到立体车库。我每次去医院,对立体车库有莫名的恐惧,不知道怎么操作,每个人都对未知有一种恐惧,但有些人喜欢冒险和探索,看来我是一个没有探索精神的人。车开进去之后,我出来问一旁的工作人员,扫个码,门哐当一声关上,其实很简单。现实的恐惧远比想象的恐惧小很多,便在心里耻笑了自己一番。
皮肤科的医生看了一下我的背部,问长了多久,又用手电筒照了照。这个玩意儿真长的邪门,它有一点突出,像几个小岛屿,周围还有星星点点的瘢痕。它不像痣那么小,那么圆;也不想黑色素瘤那么刺目,清晰可辩。它那么诡异,是个异类。医生表示在他有限的职业生涯没有见过此异类,他无能为力,建议我退了号去挂个外科,切掉后做个化验。
这一切都那么熟悉,217年的时候,我的头上长了一个瘤子,皮肤科的医生建议我去外科。外科医生切掉后,拿到化验结果,医生说这是个不好的东西,建议我去找肿瘤科,肿瘤科的医生看了化验结果,表示深圳的医院无法确诊,我只好拿了切片去广州做病理。广州的化验出来后,确诊是恶性,当时医生有两种方案,一种是扩大切除,一种是观察。我因为天生的拖延习惯,选择了后者。五年多过去了,头上的瘤子倒是没给我闹事,背上又开始折腾了。果然,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忍受摧残,一直到死。
我退了皮肤科的号,赶紧挂了个外科。医生简单询问了几句,说需要住院手术切除。还需要住院?我有点懵。我轻轻松松地过来,除了手机,啥也没带。医生说今天就可以手术,我深知医疗资源紧张,可以这么顺利做手术,真是运气好。我看着身边脚步匆匆的人们,没有一丝犹豫,马上办了入院手术。这个手术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住院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小伙,他的东北口音很浓。我给他看背上的星星点点,他和我亲切交谈,讨论需要切掉的面积。“大概一半手掌大。”他对着我晃了晃手,又询问我以往的病史,他显然对我的头部肿瘤很感兴趣,这我很能理解。毕竟遇到一个梭形母细胞瘤的病例很罕见。我们做软件项目,对一些奇怪的项目也很感兴趣,总是很好奇项目上有没有什么奇闻轶事。这位年轻的住院医生,世界对他那么新鲜,探索对他是少不了的。
手术前量血压,居然有点高,虽然是个小手术,还是有点莫名的心慌。手术室静悄悄的,每个房间都是一堆冰冷的机器。我乖乖地跟着护士,听他的吩咐,脱鞋,躺上手术台。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了。
“哈啰!”
“哈啰……”我应了一声。
他说,“我计划切大一点,把周围的斑点也切除,如果化验是不好的,也需要扩大切除。”
我说,“好的,切大一点吧。要打麻药吧?”
“肯定要打,不然你受不了,这又不是红军年代了。那我们开始了。”
打麻药有点痛,还能忍受,医生又说,我扩大一点,多切一点。我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摆布。
过了一会儿,我问,“切开了吗?”
“早切开了。”
这时,他们开始讨论止血的问题。
“我不喜欢止血,有些医生喜欢用激光,会导致脂肪液化……”
他们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挺好的。因为麻药的作用,我完全没有感觉。我只能想象,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然后像割猪肉一样,把那块丑陋的皮雕下来。那块肉很快就割掉了,开始缝针。
“要缝好看一点。”我说。
“切了四五公分宽,需要把两边的皮拉紧合缝。”主刀的医生说。
我感到他在我的背上来来回回拉着绳索,我说“像在纳鞋底。”
“是的,本来缝十几针就可以了,但是你要好看,我要多缝几层。”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