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1 / 2)
横断山脚。
有那么一所山庄环山而建,取名叫天晓。每天拂晓,太阳总在山的那边一眼望不尽的长水处升起。江湖人称之为天晓山庄,而四大朝堂都称之为天晓宫。而天晓宫正处于庆国边境横断山下。
借助了此处的地形特征的山庄拥有着四大江湖都极为向往的天地气运运转之势。
!传言,在很多年以前的大周王朝。那时候的大周一统九州,天地气息生生不息。气运在人间各处流转。因此孕育了一条大地之龙。这龙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天地气运,一声怒吼震慑九州大地,为之汗颜。却天工不作美,似乎是天上的仙人也垂涎这得天独厚的天地气运。便使天门重来,数十位仙人降临凡间捉捕这条人间凡龙。
话说这仙人临凡啊,在冥冥之中是有着那么一条天地规则压制这仙人的的力量,使得其下凡会压制住仙人之力,降至于凡人无异。
于是,在那天。天降异象,一束神光直直射向天地的中心。四十八位仙人就降临了凡间。境界一度压制到天人境,有些甚至低至九品境。
有人说,他只远远见过一面就能感受到无限的真气,但那种感觉,让人忌惮。
“我见过。仙人,我们一直向往的仙人。不。那不是仙人。”
那个人似乎陷入了恐慌之中。
“那眼神,我至今还记得。目光虽呆滞,但却含有无限的杀气。我也的确受益无穷,但这种力量,让我感到害怕。”
——
四十八位仙人在那天地中心之际降临,方圆数百里的土地上的一切生物竟都化为乌有,连同尘埃都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点滴不留。
而那条地龙穿越万千山海,在那个叫衡断山的山脉停下了脚步。那四十八位仙人也随之感到,片刻不敢延误。于是,在横断山上空,四十八位仙人以仙人之力与地龙展开了厮杀,居说在那场争斗中,也有人间武途一道者参与其中。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地龙被仙人杀害,坠落在横断山上。巨大的地龙沉重的坠落在山上,那衡断那一日山间鸟兽虫鱼似乎都在默哀,连溪水也为之停留。
仙人的作为似乎惹怒了这片天地。异象不止。这一段在世间更是广为流传,可能是人间太窄。
那天门摇摇欲坠,似乎天要塌下来。仙人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于是舍弃了地龙的大气运,折返上天。那日,数十道白虹贯彻天地间。天门也轰轰隆隆的关闭,一切都太仓促了。
而那条地龙在天门关闭的一刹那由一条真龙躯的地龙化为了一丝又一丝的天地气运。有图谋不轨者使用禁术将气运转走。过了很多年很多年,有的气运流转天地间,最后在衡断山下大部分埋藏了自身。造就了如今天下最闻名的山脉,人才辈出的山脉。天下武道一途的向往。
那大部分埋藏了自身的地龙气运,接连了天轨,连着天地同脉,孕育了这一方天地。而剩余的一些地龙气运,则留在横断山巅,化作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此石头在山巅不断的吸取日月之精华。成了一块通灵的石头。
而这块石头在很多年后,被几位铸剑师发现。这几位铸剑师并没有将这快石头打造成一柄神剑。反而是,一夜间,几个人就能将这巨大的石头搬到了衡断的另一边,遥远的另一边。断念山上魁花林!
这巨大的石头蕴含的精华不计其数。几日合计着。在大周第一楼,四海上找到了那本已经被封禁了几百年的禁书。
某一个深夜。几位铸剑师在魁花林上,施展了那个传闻中的禁术。将石头的气运吸取出来,再引来了无数的阴间魂魄与那血红色的岩浆,和那天外来的生铁,如此巧妙的铸造了那柄绝世第一枪。
太苍古龙。
再以禁术,将地龙气运封入此枪之中。一柄亦正亦邪的神枪就诞生在这个江湖上。
“当然,这横断山与后续虽然是画本里的故事。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有人曾在衡断山上见识过,那柄‘太苍古龙’的真颜。”
怀集镇内的茶楼上,说书的一句一句道来。精彩的篇章让人赞不绝口。偌大的茶楼二楼内的雅间上。一位公子正躺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听着。看着不大,但也不小。一身浅蓝色的衣裳甚是亮眼。穿着打扮,应该是贵人。毕竟身旁,还有好几位女子的扇着凉快。
这似乎是那邓启太的五个义子之一的陈淦亮。邓启太五义子,他陈淦亮排名第五,也被邓启太亲切的称为老五。而这位老五在怀集镇是出了名的贪酒。贪酒这件事,可是人尽皆知。但唯独一样,不像很多人那样的贪财好色。
他虽然贪酒吧。却也不失智谋,毕竟也被温文温先生过教了九年时间。
邓启太在闭关期间,那五位义子也就随着一处话事人梁烨一起管理着这山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宜。唯独他陈淦亮,时不时偷跑出来听听书,喝喝小酒。这小日子,过得的确很滋润。
只见茶楼内响起了一片掌声于喝彩。陈淦亮突然眼前一亮,跑到围栏上,笑嘻嘻的对着前方说书的那位先生问道:“这山庄,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呢?”
“当然,这只是画本上的故事。真不真实先不论,这故事,的确是精彩。只是这画本其实还有后半部分。却叫后人给失传了。这里面的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说书先生字字道来,听得陈淦亮这是心疼加心碎呀。难得精彩故事,却是残章。但也好,起码上半部分内容也足够听着舒服,心里舒畅。
“大无语事件真的是。唉。这说书佬,讲个残篇。”
陈淦亮晃晃悠悠的走回椅子上躺了下来。又对着隔壁的侍女大声喝到:“我去酒馆了。你们先回去。待我喝个几壶就回去。”
“少爷。我们……”
几位侍女听到陈淦亮的话语,显出了一分难堪的气息,缓缓声道。
“怎么。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陈淦亮质疑般来回望着几位侍女道。
“你的话说得够清楚了。我也听明白了。只是我要你回山庄,而你不得不回。”
此话语从转角处传来。转身走进茶楼的雅间,那是一位风度翩翩高大威猛却趾高气昂的小子。一身锦衣华服,身着各种金银首饰,手里还像样的提了一把扇子。眼神充斥着不满,尤为严厉。这似乎是那天下第一邓启太的第四位义子,余泓翊。
余泓翊的到来,陈淦亮似乎并没有感到诧异,反而是继续躺了下椅子,问道:“为什么是你要我回,而我不得不回。”
“因为我叫余泓翊,而你叫陈淦亮。”
余泓翊道。
“好极了。好极了。真不愧排行第四啊哈,余泓翊。”
陈淦亮微微一笑道来。
“我是排行第四,而你排行第五。可不巧的是。第六个人出现了。”
余泓翊说完,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看着陈淦亮。似乎带着一种杀人的气息。
陈淦亮听完默默点了点头,看着侍女们,示意叫她们出去。
“你最好给我记住。我没兴趣参与你们的争斗。我也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你们的事,别牵扯上我。不然,你们的手脚,都会被人斩断。我已经很久没做过那么残忍的事了。你们最好不要逼我出手。”
陈淦亮见着侍女缓缓走了出去,便站起来,面露凶恨指着余泓翊道,言语间霸气侧漏。
余泓翊听完陈淦亮的这番话,心里不由之主的怀疑了起来。眼神里杀气似乎也平淡了些。
余泓翊道:“没想过要什么争斗。我来,只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你,是陈家人。而我,是余家人。而山庄,只能姓邓。邓启太的邓。”
余泓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只是确认一下,你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陈淦亮听着转了转头,笑道:“我什么身份你不是很清楚吗。义父的第五位义子。陈淦亮呀。天晓山庄的一员,江湖的一员,天下的芸芸众生中的甲乙丙丁。”
余泓翊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似乎听懂了陈淦亮的意思,便转身走出雅间。只听见陈淦亮突然大声叫唤到:“那你呢,你是什么身份?”
余泓翊并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梁先生叫你回去了。义父已经出来了,叫你回去侯着。”
陈淦亮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多了些从容看着余泓翊的离去,独自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某些事。
——
天晓山庄内,已经好几年没这么热闹了。
似乎全山庄几千号人全部热闹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天晓山庄的话事人在今天,终于闭关完成,要出关了。
说罢这天晓山庄,环山而建造。其内部面积堪比整个皇宫之大。分设八大处事。这梁烨便是那一处的话事人,负责掌管着山庄内的暗探联络事件。
“听说,今天庄主的亲生儿子要来到山庄了。”
“这庄主啥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呀。闭关了这么久,也没听说过庄主的消息呀。”
“这当然不被我们所知道。估计呀,是个私生子。给藏住了。现在叫他回来,很可能是选定继承人。也不知道这位主好不好伺候。”
山庄内那些下人无不在议论,却没人阻止这种所谓的“流言”的传播。
——
那数百米阶梯上,一袭淡淡黄衣邓观浦已经缓缓走上了最顶上。
“天晓山庄。”
邓观浦望去,这大门两旁灯火通明,即使是白天也依旧点亮这那束灯光,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宽约两米的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山下那种无名花的花香隐约从门内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天晓”两个烫金大字。而那仔细一看那黑色的匾额,似乎里面还镶嵌这一把剑,其余还有数十柄剑镶嵌在墙体上,淡淡的黄色透出来,显得山庄的威严。
邓观浦看着眼前装饰华丽的大门,两位手提这一把剑的剑奴正凶狠的望着邓观浦。一位灰衣一位黑衣,似乎是觉着邓观浦的脸熟,忽然想起今天即将到来的那位公子。
那张脸,是邓启太?还是那个被称之为“小姐”的人物。邓观浦那种稚气未脱的脸庞总能带上以秀气为名的形容。
灰衣剑奴毕恭毕敬的走向邓观浦,作揖报剑说道:“我等奉庄主之令在此恭迎公子。”
邓观浦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说道:“烦请阁下带路。”
“公子请随我来。”
灰衣剑奴作揖道,转身缓缓走向门内,给邓观浦带路。邓观浦没有表现出任何神情,只是依着剑奴的路。
当邓观浦踏入山庄时,那无名花的香味再度袭来,他能感觉到,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位人物,是怎样一位人物才能种出这种如此好闻的花,香味扑鼻,惹人怜爱。
邓观浦望去,前方的通道简直望不到尽头,却有很多下人来回忙活。邓观浦抬头一看,在远方有着一颗参天大树,呈三角形一样撑开遮住了半边天,似乎在守护着这天晓山庄。
偌大的院中满地黄花堆积,与那些石头连在一起。黄花,那是怎样的黄花。无名黄花,只知道那花是黄色的,单纯的黄色。院中甬道相连,四面抄手走廊,绿柳周垂。
来来往往的下人们无不在恭敬的向邓观浦行行礼,邓观浦也赶忙弯腰做谢,小孩子般的神色,特别是那几抹微笑。不禁让那些女孩们看到心生羞涩之意,连忙捂脸笑嘻嘻般走开。
即将走进内院时,剑奴突然停了下来。
“你下去吧,接下来,我来带公子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南燕北晃晃悠悠的迎面走来,拍了拍邓观浦的肩膀。他脸上似乎有醉意,他刚来到的时候就已经醉了。他已经好久没这么醉过了,他喜爱喝酒。每次杀人前他都必须要喝酒!每次杀人前喝酒?不杀人也喝酒。江湖人都称他为无酒不欢。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他头戴金冠,满身富贵之意,手提的那把剑更是镶嵌了无数的金银,特别耀眼。与这山庄显得格格不入。
“是你?好久不见。”
邓观浦道。
灰衣剑奴也作揖缓缓退下。
“走吧。庄主要见你。”
南燕北没有说那些嘘寒问暖的话而是直奔主题。
“啊好。”
邓观浦道。
“你似乎要醉了。”
邓观浦又说道。
“我不会醉,就像我的剑,是不会醉的!走吧”
南燕北笑道。
当邓观浦踏进那个门槛时似乎一切都变了,里外一对比,里面的空间超乎了邓观浦的想象。
数十百米的长廊通往前方那座大殿,数十名剑奴的把守,这些都是那些年来邓启太闯荡江湖时的手下败将,自愿跟在邓观浦身旁做起了剑奴。这些很多都是曾经叱咤整个江湖的人物,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都甘愿为之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他们,也是要一壶酒,一柄剑。身为剑奴,邓启太给了他们足够对的尊重。给足了剑道一途,武道一途的尊重!
邓观浦仿佛莅临仙佛本境般,登临人们口中的仙境足以。没有世俗般的装饰,里外形成严重的对比。在山庄的内部,才知道,何为剑道。这一种一种的装饰将剑道一词刻画的淋漓尽致,如同彩色画中人一般。
特别是背靠那座气势磅礴的衡断山,像山庄腾跃在山中一般。
在远处大殿门口,有两袭淡紫衣长袍的中年男子,也在向邓观浦处瞟来。一斜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那两身紫衣也在泛着光。那是邓启太与温文,他们已经很久没出来看过了。久到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邓观浦随着南燕北一路顺着数百米的长廊直直走向大殿。来回不断地张望着,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而他,也的确没见过什么所谓的世面。
忽然,他目光转移到了大殿左右两边的那六颗美艳难收的樱花树,一树的樱花落了满地,像散落人间的天使般,惊鸿一瞥的惊艳,淡雅而又有诗意,美得肆意又不张扬,
“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乱。”
读万卷书的邓观浦依旧记得先生在去年春天,当小镇被樱花吹满的时候,抬起头说的那句话。
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乱。
“如今已接近五月中旬,想不到,还能看到樱花落风华。先生,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似乎,又想你了。”邓观浦走着走着,望着那一地的樱花,不禁湿了眼眶。但那滴眼泪,始终没有流下来,定格在眼眶中。
远处的邓启太在远远的似乎就察觉到了他那位儿子的异样,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里里外外毕恭毕敬的下人们,一挽袖,随着长风飘,走回大殿内。温文此刻也早已经走回大殿内,在一个角落,设了一盘棋,自己一个人充当两个人下了起来。一袭泛着光的紫衣头也没有回,径直的走向大殿内,走上那两张摆放了许久却已经很久没有人做过的椅子,邓启太按住椅子一角,闭上了眼睛,似乎沉沦在那椅子的香味里面。转念,转头看了看门口,透着光,看不清。邓启太也走回后面,大堂的后面,隔着屏风。
整座大堂,只剩温文在一傍边让人不注意到的角落下着棋,就再无其他人在次处。
南燕北领着邓观浦一路走向大殿内。
邓观浦果然看着那一地的樱花目不转睛,眼睛里的温情从来没有消失。
“对了,说句废话。敢在怀集镇行刺的,这天底下没几个。”
南燕北没有回头而是细细一声。
邓观浦有点诧异,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般走着,问了一句:“为什么帮我。”
“你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