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方助理和玻璃纸糖果（2 / 2）

事实也是如此，蝴蝶已经查阅了公司大部分的日志，季虞已经将近二十年没在公司接触管理事物，一直都是仿生人妻子代管公司。

方正正是这些年上任的助理。

方正比起林医生着实礼貌多了，他的眼睛并不敢乱看，随意打量，只是由下至上隐蔽地观察着这个未曾谋面的老板。

圆筒机器人端来两杯咖啡。

季虞捡起其中一杯，轻抿一口，没什么味道，也没什么香气，感觉有种以毒攻毒的感觉。

喝起东西来倒也不用硬灌了，这下总不必担心浪费。

方正见大老板不开口说话，只是微笑着把另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方正连忙受宠若惊地捧起来喝上了一大口。

方正身上的颜色像是天空黯淡下来的深蓝，灰蒙蒙地蒙在方正脸上，瞧上去像是一层薄纱。

季虞心念一动，父亲撑着他的肩膀，轻巧的探出几根触须凑近，吹出一阵风。

薄纱像是水面的涟漪荡出一抹渐变的蓝。

“看着并不像是有攻击性的样子。”

“这就是普通人吧？感觉跟我想象的，稍微有些不一样。”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找得关系很硬，应该不会一下子开出那么多危险品。”

季虞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方助理危险性应该不大。

林医生的鬼会随着他的情绪变动，那么自己可以尝试着用言语挑起方正的情绪波动。

“方正，方助理，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什么原因吧？”季虞笑眯眯地问道。

方正极为谨慎地点头，眼睛看向了一直垂头坐在餐桌边上的仿生人：“属下是来处理夫人的后事的。”

左眼里的色彩毫无波动。

季虞看他如此平静的样子还以为方正并没看见被开瓢的仿生人。

不过转念一想，蝴蝶通知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缘由，他现在的表现并不奇怪。

季虞试探着迈出了一步：“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方正愣了愣，颇为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属下一切听从总裁的安排。”

还是没有变化，季虞暗自挑眉，心里涌上一抹奇怪。

是因为见多了还是什么？季虞也听过不少大户人家阴私惨案不少，方助理这是见怪不怪了吗？

“接下来怎么做，让他生气吗?”季虞心中计划道：“就像是之前的林医生，或许这能够最大程度地调动方正的情绪。”

“但怎么想，我的妻子都跟他没关系吧，老板怎么样都跟社畜没关系，那我该用什么东西才能让他生气呢？”

季虞思索了会儿该怎么用言语调动方正的情绪。

这时候表情满是紧张的方正已经开始汇报自己对夫人葬礼的策划案了。

季虞简单听了两句，发现方正的方案条例清楚，规划明确，要是动作快，过几天就可以举办。

他甚至还在飞铁上做了ppt用来展示，还用与之前的方案进行了对比，列出了这次葬礼的各项优点。

原主在仿生人妻子之前，有过三个妻子，他活了将近一百五十岁，仍然正值壮年，而他的每一任妻子都是比他死得早。

季虞了解完稍微有些惊讶。

原主倒是活得很潇洒。

方正汇报到最后，他显然有些许纠结：“该为夫人请哪个送葬人呢？”

季虞眉心一跳，方正的颜色波动了，浅浅一下地变色状态。

“总裁？”方正见季虞没有回答，又小心翼翼再度问了一句：“您有什么属意的人选吗？”

只见季虞的手突然在往前捞了一把，方正一惊，控制住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没有对季虞做出冒犯的举动，但浑身一缩，人高马大的人看起来小了一圈。

他期期艾艾地问道：“总裁？怎么了吗？”

季虞捏紧了手中攥住的东西：“没什么。”

季虞没有解释的意思，方正也不敢追问。

“继续说。”季虞低垂头打开手一看，手中是两颗玻璃纸糖果，颜色是深蓝色的，像是小时候那种在小卖部随处可见的东西。

这些玻璃纸糖果是他刚刚从方正身上抓出来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异的变化，他捞出来的一部分色彩居然变成了玻璃纸糖果。

“这是难道是‘色彩’的现实具现物吗？”季虞心里想道。

方正见季虞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得更加局促地并紧了自己的双腿，他试探道：“您在心里有其他的主持人选吗？除了金钱商盟的主祭之外？”

方正身上的色彩又开始流动起来，季虞像是看见鱼的猫，反射性又捞了一把，手掌心又是两颗玻璃纸糖果。

季虞心下有几分惊讶与思量。

“只是说到改信的话题，他的情绪就不自觉被牵动了，这个世界的教派对人的影响这么大吗？那为什么他们表现出来的信仰方式与我的前世截然不同呢？”

“‘金钱陛下’的出现，让我感觉他们也没多敬仰神明。”

“或许只是个例？不管这些了，现在还是想想糖果的事情。”

季虞决定卑劣地薅住这一点去榨干方正的糖果，用来为自己攻打林医生做后勤储备。

于是，男人一只腿架上另一只腿，后背靠后，问道：“方助理，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季虞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跟你季哥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