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高中开学（1 / 2）
又一个暑假结束了，高中开学的日子在梁聪聪的不情愿中还是来了。爸爸不在家，妈妈帮她收拾好东西，送她去上学。
梁聪聪和妈妈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学校，下了车，学校门口人头攒动，妈妈不由得感慨：“人真多啊。”梁聪聪避开来往的人紧紧跟在妈妈身后，“听我哥说，武中每届都有二十多个班，好几千人呢，今天再加上家长，能不多嘛。”妈妈看着提示牌上的指示，“新生报到在那边，东西先放这儿，你在这儿等着我，我过去看看。”妈妈拿出录取通知书，走了一段又回头交代梁聪聪：“你别到处乱跑啊，在这儿别动，要不一会儿我找不着你。”梁聪聪点着头，“知道。”
妈妈去找报到处，梁聪聪百无聊赖地看学校里面，学校很大，眼前的教学楼看起来新建不久，教学楼前的喷泉正欢快地喷着水，一旁的体育馆前站满了报到的学生和陪同的家长。梁聪聪对新学校产生了一些好感，她四处张望，想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回来了，她提起地上的行李，“交完钱了，你在一班，走吧，说交完钱的先去宿舍，教室宿舍都在里边，不是这一个。”梁聪聪很迷茫，妈妈看着眼前的教学楼，“这个说是高二的。”梁聪聪愣了一下，高二的，那就是乔义垚在这个教学楼？
一路走到宿舍楼前，一直没看到苏天皓。梁聪聪四处张望着问妈妈：“刚在那儿交钱的时候看见我哥了吗？”妈妈摇头，“没看见，这么多人，哪看得见啊。”梁聪聪自言自语：“他到底在哪儿呢，也不知道分到哪个班了，都是高一，宿舍应该离得不远吧。”妈妈催她：“快点进去看看，看你在哪个宿舍。”
挤进人群看宿舍安排表，梁聪聪仔细找着一班有没有苏天皓的名字，从头看到尾，一直没有。虽然是意料之中，梁聪聪还是有些失落，她回去找妈妈，“宿舍在26。”
找到宿舍，妈妈帮梁聪聪收拾好床铺，又带她去学校门口买了一些东西。妈妈要坐车走了，她叮嘱梁聪聪：“我想不到还缺什么了，还缺东西你就自己再买，六点以前到教室去，你不知道教室在哪儿就跟你们宿舍的同学一起去。还有，刚才听她们说得去食堂充饭卡，你早点去，别到时候吃不了饭，给你的钱放好了，别丢了。”“嗯嗯。”梁聪聪点头答应着，妈妈不放心，强调说：“你别心不在焉的，这些事记着啊。”“我哪有心不在焉，一直听着呢。”
有公交车开过来，妈妈说：“那我走了，你快回去吧，找得着宿舍吗？”梁聪聪点头，“嗯，找得着，一直往南边走。”妈妈把买的东西给梁聪聪，车停到面前，妈妈上了车，从车窗里喊：“回去吧，别忘了去充饭卡，六点去教室。”
梁聪聪抱着东西看着公交车开走，孤独感瞬间笼罩了她。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偌大的校园，没有一砖一瓦是她熟悉的。现在也不知道苏天皓在哪儿，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梁聪聪第一次体会到“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含义。
晚上坐在教室里，班主任在讲台上微笑着讲着欢迎新同学的致辞，梁聪聪在下面却一直低着头流泪。这种陌生感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知道自己应该接受新环境，应该熟悉现在的老师和周围的同学，可是此时，她只想大哭一场，让一切回到一年前。
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说说笑笑地回宿舍，只有梁聪聪一言不发。到宿舍后，梁聪聪没有参与同学们充满兴奋与新奇的讨论，她无声地洗漱、洗袜子，默默地做完这些后，早早地上了床。她背对着同学们，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儿，梁聪聪听到有同学小声说：“她都睡着了。”梁聪聪没有否认也没有动，脑子里都是过去一年的场景：苏天皓给她带的外套；董文会站在凳子上帮她举着输液的药瓶；郭晓艳半夜给她盖被子；雨天她和郭雅茹、董文会把女孩送到学校隔壁网吧的舅舅家；甚至还有班主任那天打她……这一切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放映，她多么希望，那些人此时还在身边，可是，眼前的面孔都是陌生的。
梁聪聪不知哭了多久，最后哭着睡着了，她蜷缩着身子，试图多给自己一些安全感。从中午出发来学校就一直在四处奔波，她累坏了，整夜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开始军训，同学们起床后穿好迷彩服，陈希过来帮梁聪聪正了正帽子，梁聪聪有些腼腆地笑笑，和陈希一起出门去食堂。
食堂人很多，她们在队尾站好，陈希拍了拍梁聪聪的肩膀，“人好多啊，你先在这儿排队，我去看看早饭都有什么。”陈希走到窗口前，踮起脚向里面看，梁聪聪在人群中搜索苏天皓的身影，人来人往，她一直没有看到。
陈希回来站到梁聪聪前面，“诶，学校早饭还可以，花样挺多的。”“是吗？都有什么啊？”“有包子、烧饼、豆浆，粥，还有一个写的是肉饼，不知道怎么做的，我看着一点都不像，还有一些小菜，凉拌的。”梁聪聪点点头，继续看向人群，陈希疑惑地问：“你找什么呢？”梁聪聪叹了口气，“没什么，你早饭吃什么呀？”陈希想了想，“我要一杯豆浆，一个烧饼，还想尝尝那个肉饼。你呢？”“一个包子、一碗粥、一个鸡蛋吧，有鸡蛋吗？”“有啊，你不想尝尝那个肉饼吗，看着还挺不错的。”梁聪聪摇摇头，“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吃包子。”
早饭吃到一半，梁聪聪偶然抬头看向门口，没想到一眼就看到苏天皓手上拿着迷彩服的上衣正在向外走。
梁聪聪丢下陈希向门口跑去，她确定，那一定是苏天皓，那个身影她太熟悉了。陈希不明所以地在后面喊：“你去哪儿啊？不吃饭了？”梁聪聪没顾上回答，她头也不回地跑到食堂门口，苏天皓却不见了。
梁聪聪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想去找苏天皓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她失落地走回餐桌，陈希见她回来，不解地问：“你跑出去干什么了？”梁聪聪重新拿起筷子，“没事，你吃完了啊，等我一下，我很快。”她捧起碗大口喝粥，陈希拦住她，“没事，你不用着急，食堂还有这么多穿迷彩服的人呢，都是高一的，晚不了。”梁聪聪咬了一口刚才吃了一半的包子，“有人等着我我就着急。”
来到操场上，梁聪聪不时四处张望，刚才在食堂见到了苏天皓却没有追上，此刻她更加迫切地想要在眼前的二十几个班中找到他。然而环视了一周，所有同学身上相同的绿色让她眼花缭乱，这毫无线索的找寻依然没有结果。
教官来到一班同学们面前，有几个女生忍不住赞叹：“哇，教官好帅呀。”梁聪聪和陈希也看过去，陈希激动地拉着梁聪聪的胳膊，“你看你看，教官穿军装真的超帅。”梁聪聪连连点头，“是挺精神的。”
梁聪聪心神不安地过了一上午，最后半小时是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席地而坐，教官坐在中间和大家聊天：“你们军训真轻松，我们在部队上训练，别说半小时了，一分钟都不让你坐。”
有女生好奇地问：“教官，你们平时在部队上都做什么呀？”“训练啊，时刻准备着，不能说得太细，军事机密。”教官眨眨眼示意要保密，有男生问：“教官你当几年兵了？”“八年。”“这么长时间了。”“对呀，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去当兵了。”梁聪聪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讨论，满脑子都是苏天皓究竟在哪里。
一天很快过去了，直到晚上，梁聪聪始终没有再见到苏天皓。她不知道苏天皓是不是也找过她，放眼望去，操场上到处都是一群席地而坐的身影。梁聪聪抬头看看头顶上的路灯，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一个人出神。
教官起身站到大家前面，“今天教你们唱一首军歌，这是我们部队最受欢迎的军歌，军中绿花。歌词刚才都给大家发了，上边第一首就是，这个歌有人会唱吗？”
梁聪聪抬起头，一脸迷茫地看着教官摇了摇头。见没有人说话，教官笑着清了清嗓子，“没人会唱我可就不客气了，你们班在路灯下边，歌词肯定都能看清楚，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开始啊。”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教官唱完，同学们都看着手里的歌词跟着唱，“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梁聪聪唱得很认真，当教官唱到“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的时候，她唱不出来了，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滴在手里的歌词纸上。其他同学也没了声音，教官看着哭成一片的同学们，等他们稳定情绪之后，说：“才来这儿第二天，你们想家正常，我才去部队的时候也天天想家。但是你们总有一天要离开家离开父母，现在对你们是一种历练，没人能陪你们一辈子。”
梁聪聪泪光涟涟地看着教官，教官继续说：“行了行了，军训这么严肃的事让你们整得这么煽情，以后都没人找我带学生了。”同学们带着泪光笑了，教官以极标准的姿势也坐下来，“不能哭了啊，接着唱歌，明天我找一首高兴的歌教你们唱，气氛整成这样不好收场。”教官顿了顿，“唱下一句啊。”
唱完歌，大家继续坐着聊天，九点钟了，教官停止了和身边同学说笑，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八点准时到这儿集合，谁迟到了就罚他唱军中绿花，而且不能哭。”同学们笑起来，大家拿了帽子站起身，陈希扶着腰对梁聪聪说：“终于结束了，我快要累死了，你跟我去一趟话吧吧，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行，”梁聪聪跟着陈希向前走，“话吧在哪儿啊？”陈希向某个方向一指，话却卡住了，她顿了顿，说：“我带你去，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那个地方。”
到了话吧，梁聪聪跟着陈希一起排队进去，“我也打个电话，不能白来一趟啊。”她学着陈希的样子把饭卡交给前台阿姨，拿到电话号码牌后，陈希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把她拉到对应的电话前，指着墙上大大的数字说：“你用这个电话打，这个号码不是和你号码牌上的一样吗？打完了把这个号码牌还给阿姨，她从你饭卡里扣钱。”梁聪聪点点头，“哦。”
拿起电话，梁聪聪毫不犹豫地按下苏天皓的号码，隐隐有些不安。学校明确说不许带手机，苏天皓这次会带来吗？如果没有带来，她还能怎么找到他？
电话里响起了彩铃，梁聪聪顿时紧张起来。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有了应答，“喂。”梁聪聪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苏天皓吗？”“是，你是谁？”
听到苏天皓的声音，梁聪聪立刻哭了起来，“哥，是我，我都找了你一天了。”苏天皓笑她，“多大了你，还这么没长进，我以为你昨天会给我打电话呢，等到熄灯了你也没打。”梁聪聪抽噎着解释：“我不知道哪能打电话，今天是同学来我跟着她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带没带手机啊，学校不是不让带吗？”“学校不让带就不带了啊，行了行了，别哭了，看你这点出息。”“就没出息，”梁聪聪从口袋里拿出纸，“等我一会儿啊，我擦擦鼻涕。”“你可真行。”
“对了，你在几班？”苏天皓问。梁聪聪把纸放回口袋，“一班，你呢？”“你这么靠前啊，我在十班，世航在十一班，我中午遇到他了。”梁聪聪有些羡慕，“那你们两个教室是挨着吗？”“这哪挨着啊，他在我们班楼上，我也在你们班楼上啊，教学楼分两部分，我们这一侧是一班到二十班，那一侧是二十班以后的，你不知道？”梁聪聪皱眉，“不知道。”“你记着我在你们楼上的教室就行了，以后有事就来找我。”
陈希来到梁聪聪身边，梁聪聪指指电话示意她再等一会儿，陈希小声说：“我去外边等你哈。”梁聪聪点点头，继续对电话里说：“哥，我今天早上在食堂看见你了，当时你正往外走，因为离得有点远，我追出去的时候你就不见了，你今儿是不是穿的白色的t恤？”苏天皓顿了顿，“是。”证实了早上看到的确实是苏天皓，梁聪聪十分高兴，“我就说看见的一定是你，你走路的样子我太熟悉了。”
旁边打电话的同学也挂断电话走了，梁聪聪踮脚向外看看陈希，对电话里说：“哥，我同学在外面等我呢，我先回宿舍了啊，等放假再给你打电话。”“嗯，回去吧，回去别哭了啊。”梁聪聪不肯承认，“谁说我哭了？”“你敢说你昨晚上没哭？”梁聪聪立刻否认，“没有！”苏天皓没有计较，说：“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等着了，回去早点睡觉，以后有事就来找我。”“嗯，那我走了，回家再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