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战（2 / 2）
“告诉典君明！给我守住城墙！”曹操突然怒吼道。
一旦冰城没了，十万大军短时间内没力气再造驻地，士气会跌落谷底，更要命的是，没有了防风的城墙或者营寨，十万大军，纵然有卫晁的方法，也难以保全。
甚至于，可能会有半数人马，冻死在这关中的大门外。
轰隆！
又是一声！
曹操循声看去，差点没直接仰过去。
那里，一支大约八百人，浑身都被重甲包裹，一手刀一手盾的部队进入了冰城。
而曹操的青州军，手中的刀剑，却连那些人身上的重甲都砍不坏，反而是那些人的战刀，一刀就可以将青州军砍翻。
陷阵营！
陷阵营不愧是天下独一档的精锐部队，仅仅依靠八百人居然就压住了阵脚。
他们后面，源源不断的汉军涌了进来。
武关这里有大约六万汉军，实际上为了这场战争，蜀地的十万大军已经有不少往回撤了。
但这里的六万汉军，都是绝对的精锐！
比如此刻，分明汉军是攻城方，但却仅仅是损失了两千余人，便打进了这座庞大的冰城。
其中还有不少，是攻城器械误伤的。
说来也是奇特，武关身为关中南边的门户，本来应该是以守为主，但朝廷对战事一向看重，武关内所有战争器械都是一应俱全，哪怕是攻城器械。
比如今日，明明冰城的立起超乎卫韵预料，但是卫韵依然能拉出数架井阑车和两架高抛类抛石车。
这就是因为武关内有大量战争兵器的半成品，只需要临时拼装就可以用。
看着勇猛无双，已经有近两千人死于其手的陷阵营，曹操的脸色铁青。
此一战，非他战略或者战术不如卫韵，相反，他的战术似乎还胜了卫韵一筹。
但是他败了。
败在了两军的素质与汉军的底蕴上。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两军的素质。
若只有那些个抛石车井阑车乃至于各种弩机，汉军也不可能攻破这座刚刚建立的冰城。
“通知全军，有序撤离至惠城，冰城，让给他们。”
说罢，曹操大步走下观战台。
荀攸的脸色微微一变。
惠城乃是武关外的一座小城，可以避寒，但是距离冰城却足有二十余里。
其实这个距离真不算远，但是现在看来，却是那么的致命。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又要长途跋涉到惠城，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要死多少人。
但好在冬日作战，就算汉军都是精锐，也撑不住多久，卫韵军也没有追击，而是借助冰城，修整，并且招降俘虏。
卫韵看着东方，眼中闪过冰寒。
在冰城撤往惠城的路上，一年轻小将率领一千骑兵突袭而出。
为首小将怒喝一声：“吾乃武威张绣张伯栾！曹阉！下马投降！可饶你胯下三寸肉瘤不掉！”
曹操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这骂人，骂的是真诛心，而且羞辱人羞辱的不行。
但是张绣所率领的千人，却是游骑，射了两波箭，自家也没死多少人，就是士气又掉了不少。
张绣率领的这支西凉精锐嚣张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绕着还有数万人的青州军环绕了两圈，然后撤离。
然而就在张绣军撤离不到一炷香时间，地面开始震颤。
“曹贼！南安庞德在此！”只见一股钢铁洪流悍然冲出，大地的震颤越发可怖。
曹操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十足怒意。
重骑兵！！
西凉的重骑兵！！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寒冬腊月，发动一场攻击都是难上加难，怎么可能有人能扛住严寒，进行埋伏呢？！
就算人能撑住，马也不可能撑住！
曹操不知道，为了这两支埋伏的骑兵，卫韵临时下了血本，将所有厚实的羊皮都给了这两支队伍，甚至连重骑兵的马匹，亦在铠甲之下又覆盖了一层羊皮。
汉军别的棉服可能缺，羊皮，绝不可能。
算上董贼时的库存，现在的大汉国库里有数十万张羊皮。
等逃到惠城时，曹操这十万青州兵只剩下了两万。
主要是重骑兵冲阵，溃散的太多太多了。
当然就算事后收拢残兵能再收回许多人，但那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支青州兵已经被打的没了心气，短时间内也回不过来劲儿的。
卫韵遥遥地看着惠城的方向，嘴角勾起笑容。
他赢了！
在葭萌关时，那叫开拓之战，卫韵清楚自己就算败了也不伤根本。
但是此次，若他在武关败了，那大汉或有倾覆之危。
虽然这只是初战获胜。
这十万青州兵绝对只是曹阿瞒手底下的乌合之众，那个由曹操亲自担任掌军大将，夏侯渊担任左军主将，曹仁担任右军主将，以曹阿瞒昔年旧部为基层军官所组建的兖州精锐还没有上场。
与此同时，函谷关。
鲜血混合泥浆糅在大地上，士卒们都是哆哆嗦嗦走下城墙，甚至有不少已经掉下了眼泪。
寒冬作战，太苦了。
然而，一众士兵开始了换防之后，当朝太尉，此时的函谷关守将皇甫嵩本人甚至都没有下城楼。
他穿着一身寻常士卒皮甲，面容深沉无比。
就连一旁的董铸，都被这股可怖的气势压的说不出话。
当代人屠岂是说笑的？
“太尉，有确切消息了。”
“这一次，袁绍起了十二万冀州军，袁术起了十五万，吴逆刘繇起了七万五千。”
一共三十多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董铸脸色微微一白。
整个朝廷都没有这么多军队可以调动。
皇甫嵩却是毫不掩饰，脸上挂起冷笑，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杀意：“再多，亦没有某家杀的汉贼多吧……”
皇甫嵩的中原意识在一众文武百官之中算是最弱的，对他而言，为敌者，皆可杀。
当年曲阳之战破张宝，十万黄巾军的头颅被他筑成京观，彰显武功，病死已经下葬的张角本人更是被“剖棺戳尸，传首京师”。
这还只是曲阳一战，若算上长社、苍亭等战役以及毁灭王国叛乱等战争，还真说不好是皇甫嵩杀的人多还是关外敌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