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多的是无心(1 / 2)
“觉得委屈吗?”待众人走后,始终没有露面的打铁师傅站在姜无为面前,仿佛机械般的问话,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姜无为默然点头。
“这就对了,因为这就是人性。有很多人只看到眼前喊苦的弱者,却从不过问原由。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受苦却无声的人,他们却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徐师傅先是抬头望天,后又是转身看向那个无声的受苦者。此时的王婆婆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佝偻的腰越加的明显。
“可我觉得这样不对,他们凭什么无视身后的王婆婆,明明她才是可怜人。”
“这还是人性,因为她是真正的弱者,他们知道又怎样?能帮她吗,然后呢?又能怎样?”冰冷的声音仿佛钢铁,明明谈论的是人性,可没有一丝有人性的温暖。
“有什么不同吗?”姜无为看着隔壁这个打铁的徐师傅,不明白终日打铁的他为什么会说出这般言语。
“没有。”
“那为什么会区别对待?”
“或许当你站的高了,看得远了,低处的风景就可以选择看与不看了吧!反正都是随你的意愿,而且你都是对的。”徐师傅抬头看天,此时的天空一艘渡船轮廓清晰,今晚无月,渡船却隐隐间发出白色光芒。
“这世道不该如此随心才对。”
“那该随什么?随意吗?”
最后留给姜无为一个后脑勺,仿佛知道姜无为回答不上来一般。
“在随心或者随意之前,你得先问问你自已想要看到什么?是远处的风景还是近处的人,或者说喊苦喊冤的人还是默默无闻受苦的人,当然了,这还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问问你自已是否有能力去看!其实我们这个世界啊,有很多弱者,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弱者。也有很多强者,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强者,如果这两个角色互换,那么他们一定能够两两相见,彼此知道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弱者。”徐师傅说完回到了他的打铁房里,打铁声音断断续续传出,铿锵有力。
今晚的乌云遮住了月亮,风嗖嗖地吹着,夜幕下,王婆婆似乎清醒了不少,看了看徐师傅消失的地方,又抬头望着姜无为,老态沙哑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姜无为说的一样:“走吧,离有心人不该待在无心之地。”
……
“真是个老光棍教小光棍,什么强者,什么弱者?活该一把年纪了还打光棍。我呸,小野种,明天等着瞧吧。”黄氏回到家里,脸上的疼痛连心,暗道没在前几年没有将那孤儿打死。又看见自家狐狸精在床上睡得正酣,越想越气,提起扫帚就往被窝里打去。
黄余莲死劲抓着被子,死死挡在一张秀气的脸上。
黄氏见状,就往腿上招呼而去,一边打一边喊道:“养儿可以防老,养你这么个狐狸精能干啥,能干啥?没看见老娘今天被那个傻子打了吗?你哪里去了?躲着不敢出来是吧。”
约摸着打了半个小时,黄氏这才消气,拍了拍手丢了扫帚回到自已的房间里去了。
黄余莲低头,哪里敢重新点亮灯笼,伸手摸了摸刚才被打的双腿。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散发幽幽绿光,仿佛毒蛇般,冷漠无情。如果姜无为在此,一定会熟悉,正是黄氏开门瞬间姜无为看到的一样,有恨,带有丝丝冷意,让人忍不住微微颤抖,只不过多了幽幽散发的绿光。
而在她的脑门举头三尺处,竟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眼睛,冷漠无情。
五指镇学堂不远处,周立心与昨天的来的老人此时正在学堂外的一处小池塘处,老人名叫丰启。池塘里有几尾鱼在懒散地游曳,两人拿着手里的鱼饵,一颗一颗地想着小小的池塘里喂食着水底的鱼。
“终日为鱼,不知死期,鱼可知鱼为鱼?只知为鱼可否静待死期?”丰启望着鱼塘,手里抛着鱼饵的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