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夜杂音（1 / 2）
说起来也挺坏的。大喇喇跑去砍了别人家小区的树，喧嚣得在人家小区门口把树分成段，还用人家小区里原先搬运快递的蓝板小车，把收拾干净码好的木段一趟趟运回去。根本就是视这个小区里还苟着的住户为无物。
小车当然就顺走了，没人会闲得多跑一趟给送回来，只在别人家小区门口留下散落一地的枝叶和木屑。像在故意留xx到此一游的刻痕，嚣张得表示，我来了，我干的，怎么着吧。
跛脚大叔扛着斧子越走越慢，拉开距离慢慢落到林喆身旁，一起落在队伍最后，“有套到什么有用的么？”显然他注意到之前林喆和黄毛蹲路边聊天。
“他们原本是一个村的，旧村改造移民下来，他爹是西门的小队长，有资格参加他们领导层住个会那种。”
“有说为什么丧尸不过来么？”
“这没说。他虽然没明说，不过大致是不过后面那个街区多半没事。”
跛脚大叔点点头“一个村的，难怪能组织起来。还有其他的么？”
林喆回忆了下“有，他们派活有差，小区里的人大都派到在小区里的活，最多也就去到后面医院，我们这些外来的才被派到去小区外收集资源。”
“正常，我们对他们来说是外人嘛。他爹都小队长了，怎么还混得这么差，还得带我们出来干活。”
“哈，这我变着法子问了。他说小区里大多数青壮年都去了医院干活，还没回来。他晕血又晕针，所以没去。”
“娘炮！”跛脚大叔鄙夷的同时表示很不理解，晕血也就罢了，晕针是什么鬼，仔细盯着才看清别人拿出来的是一小尖头针，然后“哎呦，吓死老子了！”咯噔晕死过去？想想就挺作妖的。
“他看着很好忽悠，不过说到这个的时候，他明显迟疑了一下，还偷眼看我，我有道理怀疑他在骗我。看我只是在判断是否有骗到我，之前和我谈别的时候，他可是不看人的。”林喆很严肃认真得表示。
“什么意思？我指的是，为什么要骗你？”
走在林喆另一边的胖主播心有所感“看门的是大爷，招呼我们进来的是婆婆，路上看到的是大妈，带我们干活的是这些明显的关系户，难怪我进小区的时候感觉像是在上班时间。”
跛脚大叔被绕得有点晕，再次追问：“什么意思？上班时间怎么了？”
林喆了解胖主播的意思，帮着解释道“上班时间在小区里才看不到壮年人。既然黄毛这关系户找理由避开，那么他们多半，就在医院。”
跛脚大叔还没转过弯来“这小区也不小啊，这么多人去医院干嘛？跑去围着病人喊加油！你可以的！？”
“是啊，医院有那么多活需要那么多人干么？”
跛脚大叔张张嘴，噤声不说话，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回小区的脚步不自觉又慢了几分。
回到出发点，交回工具，歇了一会，被领着去吃饭，和其他不知道去哪干活回来的人一起，在大妈们的围观下，还是一碗咸菜配稀粥，只不过这次的粥是冷的，显然是早上那锅吃到现在。
吃食实在是稀薄，所以没吸几口，肚子还没骗过去，便没了。接回小脑袋的时候是被抱在怀里暖和着的，可这并没有让她的身体好转，按理说早上吃的那点早该饿了，可她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勉强喂进去几口，就又沉沉睡去，让胖主播很担心她睡着了就醒不来。
吃完便被黄毛领到一幢楼前，大喇喇得豪气一指“随便挑。”
别人还在确认“哪间房都行么？”
跛脚大叔已经带着自家婆娘，向林喆他们大手一挥，率先朝楼梯跑去，别看他跛脚，跑得还挺快。
见有人跑着开抢，问话的人不等回答也跟着跑起来。跛脚大叔毕竟硬件吃亏，哪怕拼尽全力跑得气喘吁吁，也只抢到二层南侧的房子。他下面一层被小个子先一步抢了去，林喆本想抢二层北侧的房子，怪他刚开始还矜持，起步晚了，所以只抢到三层的。
堵门口占了房子，待其他人都已挑好了住所，推来椅子把早就被撬坏掉门锁的大门顶上，这才定下心打量房内情况。
厨房柜门大半开着，显然被翻检过，朝里瞅了眼，太狠了，只留块油滋滋的抹布和破碗。打开冰箱，狗舔过似得干净，除了一罐黑乎乎不知道干嘛用的异味黏稠，没有找到看着能吃的。林喆注意到，台面上内陷的砧板，散落的筷子都在，刀架也在，就是没有刀具。
客厅里也是一样，各种柜门胡乱开着，地上不是丢弃的杂物就是凌乱的脚印，原本三带一的布制沙发少了单独的那个小的，显得怪怪的，原先放单独沙发的位置，一整块方形的粉尘特别突兀，在上面留着的脚印也异常显眼。
从卧室里出来的胖主播看林喆在地上蹲着“看什么呢？这可不是面粉，你拢起来也不能吃。”
“你看这鞋印。”伸出自己的脚在旁边比划了下。
“看出什么了？”
“比我的小了一个指头，该是个女的，这么厚的粉尘，鞋底却踩不出纹路是什么鬼？打赤脚的平足？也不应该啊。”
胖主播探头看了看“你城里人吧？”
林喆摇头“我爸城里人，我妈农村的，不过小时候基本住城里。”
“就知道，你们城里人打小穿工业化现成的胶鞋，我一看就知道，它这是手纳的布鞋底，自己整的，没那什么花里胡哨的防滑设计。你说鞋底那些纹路倒地有没有用啊？我之前买过一双登山鞋，那鞋底纹路深得嘞，可是该滑照样滑，屁用不顶。”
懒得和他讨论专业知识，主要是这事他也不懂，装出不屑与蠢人掰扯的样子起身来到卧室。卧室的窗帘已被尽量拉拢，因为被人翻检时连挂钩扯掉不少，所以耷拉着露光进来，怎么拉都遮不住。
夕阳透进房间照在床上，光影正好印在小脑袋胸前，她本就小小的，一个人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中央，被子下撑起的身形被光影完全笼罩，显得更小，让人看着就心里发酸。
伸出手掌盖在她额头试了会“体温又起来了，刚又没吃什么东西进去，这样不行啊。”
胖主播搓着手，纠结了好一会狠下心“要不我们带她去医院想想办法？”
林喆犹豫了下“原本我对医院还有一丝念想，看到这房子，去医院的话，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
胖主播转头瞅瞅摇头表示不理解“看出什么了？”
“这是极简装修风格。”
“啥？”胖主播一头雾水。
林喆只好换种方式“你看这装修风格，觉得这家主人多大年纪？”
胖主播摸摸被套，看看窗帘选色再比对衣橱设计“这花色该是近几年的新款，衣橱不是让木工在里面自己打的，二三十岁吧，最多不会过四十。”
“是啊，壮年，这一看就是装修给自己住的，却这么确定得丢给我们住，就不怕主人家回来不乐意么？”
胖主播一愣“你是说，他们确定知道他们回不来？”
“外面到处都是丧尸，你觉得靠那几个老头手里那点玩意守门，丧尸想进来他们拦得住么？那些丧尸连游荡都不游荡过来，不觉得很诡异么？”
胖主播烦躁得挠挠头“你越说我越瘆得慌，那怎么办？我们今晚逃出去？”
“越早越好，我怀疑他们在有意榨干我们，虚弱我们，他们现在让我们干重活却只给喝稀粥，此消彼长之下，要不了两天，就算想跑都跑不动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要先想法子给糖糖找到药，至少要把体温降下来，否则就算我们带她逃出去，也难熬过去。”
胖主播和林喆再次背着糖糖才下楼，就被守在楼梯口的两人拦住，言称宵禁不许出门，不远处却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林喆一把拉住不想多事，准备闪一边抽烟的黄毛“拜托拜托！孩子发烧，有没有药？或者医生帮忙看下？”
黄毛还来不及拒绝，胖主播已经把糖糖抱着推到他怀里，不伸手接都不行“你看，脸都烧红了，再不降温，怕有生命危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可怜的孩子啊，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看着怀里那张皱眉痛苦的小脸，被捧起的黄毛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叹一口气为难道“药我没有，不过我爷爷会刮痧。”
“刮痧好啊！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就带我去刮痧来着，刮完第二天就好了。”林喆立马接话，虽然感冒发烧有各种原因，像病毒性或者扁导体发炎引起的感冒，刮痧肯定屁用没有，但是当下确定没药，有治疗的手段总归要试试的，总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什么都不做在那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