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人(1 / 2)
我看见过许多的人,但总感觉缺少点人味,秦非看着酒吧里摇摆的人们,拿着手上的啤酒静静的喝着。
细碎的头发,杂乱的胡须,加上一身短袖,妥妥一个油腻男的模样。
但是出来喝酒,图的就是一个意境,他看不来所谓的山水竹林,反而是热舞的舞女让他有不少的兴致。
三四瓶啤酒下肚,秦非揉了揉自己有些胀胀的肚子,打算离开了。
酒吧里很怪,什么人都有,身经百战舞台的,来过几十次也不敢上台的,来的第一次就敢上台热舞的,或者纯纯第一次来的。
但是秦非没见过最后那种人,他也总是调侃自己没有那种艳福,他不是个好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从来都不拒绝,相对的他也不是坏人,你不情我不愿的事情从来也不会做。
这不,出门就有几个女的躺地上闭着眼睛数星星,恰好有几个男的扶着她们进了车里看更加全面的星星。
夏天的凉风不难得,但也是足够幸运的事情,秦非伸了个懒腰,就有一阵凉风吹来,沁湿的短袖也让他感觉到非同寻常的凉爽。
但同时也让他的酒意有些发作,来这里之前就在家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现在愈发有些头晕眼花了。
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看了看那些衣着单薄的女子,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是,女神难追,婊子好泡。”秦非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到来了出租车后,秦非熄灭了烟头钻了上去,“师傅,槐园小区,认得到不。”
“你开玩笑。”司机笑着回道。
就在出租车发动的时候,一个女声传来,“司机,等会儿,多搭一个。”
司机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也,还是个乖妹儿哦。”
秦非点头称是,不过并不在意,酒吧出来的,再乖也怕艾情。
看着车上已经有人了,夏梦可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师傅,槐园走不走。”
“槐园小区嘛,走,顺路。”
“上车。”司机开朗的说道。
夏梦可打开后面的车门,“大哥,麻烦进去个。”
秦非又没什么感觉,进去点就进去点。
司机看着车上有个女的,也就话少了很多,毕竟男人的话题,女人听了不舒服,告他们两个骚扰跑都跑不赢。
槐园小区到了,两个付了钱也就下车了,夏梦可倒是有些惊讶的看了秦非一眼,秦非也没管她,刷卡进了小区。
夏梦可看见眼前的男人倒是有点熟悉,刚刚在托儿车上没敢仔细看,但是可能是一个小区的,多少都有些眼缘。
打开没有任何人的屋子,秦非惬意的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继续喝着还没喝完的酒,看着窗户外的星空,脑袋一阵放空。
“雾都真是个好地方,就是自己不是个好人。”秦非自嘲的说道。
房子是父母买的,当年家里赚了一点小钱,于是他的父母就打算来大城市发展,就在这买了房,踌躇满志,后来还是被现实击垮回了老家。
房子自然也就搁置了,也在后面秦非过来住了,也过得个人模狗样,等两年,自己就出去旅游,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坐化,虽然说有点不道德的,但是道德了二三十年了,就不道德这一次就当做是奖励自己的。
“过两个月就是他结婚的日子,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了。”秦非突然看到放在他桌边的邀请书。
自己发小章书的,一个英俊帅气,潇洒的砖石王老五,啥都好,智商高,情商高,就是不结婚,说什么你们不急我也不急,秦非想着四年前两人没有闹崩的时候,章书对他说的这句狗屁话。
想到这里秦非夸了夸自己的记忆力真好,继续喝着闷酒,送信的人是黄雨萱,还帮他收拾了一下屋子,人还怪好的,但是也有好久没有联系了。
不过一会,酒劲就上来了,秦非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秦非穿着一条裤衩子从梦中惊醒,“我靠,膀胱。”
马上钻到厕所里面方便了。
走出门外时,秦非听见一阵急促的插钥匙的声音,酒劲还在的他也是好奇的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夏梦可一脸酒意的看着眼前的胡子拉渣的人,“嘿嘿,我的房间里哪来的人!”
夏梦可揉了揉自己的小脑瓜子。
“看来是我在做梦。”
“嘿嘿~”
两句话后,夏梦可不管不顾的走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脱,走进浴室后,响起了淋浴的声音。
秦非“?”
反正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就当收留失足少女,关上了门,又静静的躺到沙发上睡了,由于开了空调,为了不着凉,也是给自己盖上了一层空调被。
夏梦可用温热的水洗了后,酒意愈来愈大,干脆就在厕所吐了起来,习惯性的拿起杯子刷牙漱口。
走到卧室,看了看没有被子的床,疑惑的一会,又退到客厅,看见一坨秦非。
夏梦可笑了笑,“看来今晚老天爷叫我睡沙发,嘿嘿~”
缩进被窝,抱着自己的玩具大熊安静的睡着了。
秦非也是睡沉了,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个人已经把他当做熊搂住了,只是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被关进了棺材,还念念有词的说道,升官发财。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到时候假如真的有人用棺材装他那是再好不过了。
迎着日上三竿的太阳,就算是打着空调,秦非也感觉到了太阳的灼烧感,缓缓睁眼睛,总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但是他又摇了摇自己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一直到模糊的看见一个人脸时,秦非才想起昨晚自己放了个女人进来。
“不会吧?我记得我家没有雨伞了,别踏马喜当爹,也别梅了,艾了。”秦非看着少女的脸颊,还算不错,只是有些熟悉,想到这里,秦非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熟悉的,但不认识的,关键是好看,不就是自己排除在外的那群特殊人群吗?”欲哭无泪的秦非也不打算起床了,错到底算了,得都得了。
“反正也不打算了。”
想到这里的秦非的心情才稍微好点,不过他可以选择跳河,可以选择自己抹脖子,学学隋炀帝也不是不行,但就是这个女孩,让他多了一种更加屈辱的死法。
艾死,梅死。
夏梦可也在秦非的转头碰到她的脸颊的那一下,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夏梦可“?”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夏梦可还用手搂着秦非的脖子,被压在下面,还抽不出来,但是此时的她的大脑也当机了。
两人交换着胡子,久久的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夏梦可用自己的右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很用力的那种。
“痛!”
“不是梦……”夏梦可掀开了被子,大脑更是一阵抽搐。
“完蛋了,被入室强奸了。”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这句话,她很清晰的记得自己打开了钥匙进了自己家的门。
联想着她最后见到的那个人,开门看见的那个男人,她更是欲哭无泪,别人只是想入室盗窃,你回来干嘛,等别人偷了再走不好吗?非要急着进来,这下好了,人财两空。
越想越难受,眼泪滴答滴答的就从眼角滑落,还是自己把自己洗香香送到他的嘴边。
这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煮熟了喂狼吗?
看着落泪的少女,秦非也是愣住了,搞什么幺蛾子?
秦非看不得这些,默默的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看不得就不看,听起来还行……
夏梦可问到了烟味,睁开了眼睛看着已经坐起来的秦非,突然心底里一气,伸出莲藕一样的手臂抢走了刚刚点燃的烟往一旁的地上丢了下去。
“不准吸烟!”夏梦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面。
秦非无奈的下了沙发,轻声的问到“吃什么?”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克制不住,总不能怪人家吧,秦非把头发默默的往一旁撩了撩,让露出一只眼睛的夏梦可可以看见他的脸。
“嗯?”
“吃点东西,昨晚喝了酒,填一下肚子。”秦非声音很轻柔。
事已至此,夏梦可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除了有些遗憾外也没了那么多的感觉了。
“面条,可以吗?”
秦非点了点头,把头发放了下去。
夏梦可钻出脑袋,寻找着自己的衣服,找了半天没有过后也放弃了挣扎。
披上了被子,拉上了白色的窗帘。
“等等,白色的?”看着四周的装饰,她突然明白过来了。
自己就纯纯二百五,走错门了,昨晚是他开的门,不是自己开的门,只是时机太恰当了,让自己误以为是自己开的门了。
那岂不是说,还不能怪他。
夏梦可“……”
秦非端了一碗面放在了茶桌上,而自己也坐到饭桌上默默的吃了起来。
夏梦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那个,先生,有衣服吗?”看着熟悉的人,她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只是有一种见了很多次的样子,可能是由于是一个小区的,见过几次。
看着像小兔子的女孩,秦非走到卧室拿了一件稍微长点的短袖递给了她。
接过衣服的她也没有避讳那么多,当着秦非的面就套了上去,然后端着面条也去到了餐桌上慢慢的的吃了起来。
秦非什么没见过,就当是饭前小菜了,也是走到了餐桌上呼起了面条。
“等会洗了给你送过来。”夏梦可抬头轻声的对着秦非说道。
“好。”
秦非很快就答应到,自己的衣服从来都是手洗,但是从来都是洗不干净的,来个人帮他洗干净一件衣服也是不错的,就当多了件新衣服。
当然,秦非看着明眸皓齿的女孩,也有些疑惑,他现在仔细看,还是认得出是昨晚车上的那个女孩,不过为什么醉醺醺的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确实很奇怪,但是看样子似乎不像是久经沙场的人,实在要说,比自己某个说自己还没交过男朋友的前女友纯的多,不仅是模样上,还有智商上。
“吃好了,我来收拾就好了。”
“谢谢。”
几分钟后,夏梦可去了一趟厕所,发现了自己已经全部打湿了的衣物,还有没有问题的手机。
“还好,手机没事,不然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夏梦可有些侥幸的说道。
把衣服装进袋子里,夏梦可就和秦非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过了半个小时,秦非就收到了已经洗好的衣服,只是需要自己晾干。
看着太阳升起,看着月亮落下,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秦非却是除了这些其他的都没太大的的兴趣了,他待在了这里也有好几年了,雾都总是给他一种不该自己待的感觉,实在要说,就是他他没了年轻人的感觉。
但是又不舍得离开这里,日复一日,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也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不过现在有了,章书结婚了,黄雨萱也应该有了归属,龙柳戚也成了别人的妻子,自己也该出去瞧瞧了,总是待在雾都里面装作一个年轻人也没了意思。
到时候买一桶酒,搞一辆车,自驾中国,最好是路上来点艳遇,实在可以的话,他想找到自己最想到的地方去看看,然后就是找个犄角旮旯作为自己的垂头之地。
但哪里最适合自己呢?
晚上,秦非再次来到这个酒吧,看着热舞的男女,自己坐在卡座上抽根香烟,倒在软软的沙发上,心里一片安宁。
总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从他身边经过,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种油腻大叔也少见,图的是个新鲜感。
秦非自然是不会放过,黑的,白的,丝袜总有一种顺滑的感觉。
“大叔~在喝一个嘛。”
涂着烈焰红唇的性感女人端起一杯刚倒好的啤酒往他嘴里灌。
“好,既然美女发话了,我当然是不能拒绝了。”说罢,秦非牵着女子的白净的小手就把酒倒入了喉咙中,顺带亲了亲女子的手指。
“美女喂的酒就是不一样,带花香。”秦非搂住她暧昧的说道。
一旁的几位同行的美女看见这般模样,也是连忙上前喂酒,“大叔,你声音听起来没那么老嘛~”
“哎,哪里话,就准你们永远十八了,大叔也是个十八岁的纯情少男不行吗?”秦非撩开了长长的头发,露出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声音成熟又不会太苍老。
“大叔,你真幽默~”
“哈哈哈……”
几十分钟后,秦非扶着其中一个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吧,“小浪蹄子,想把我灌醉?”
秦非看着街边的灯红酒绿,嘴角也是露出了真正的微笑,“这才是人生吧?”
早上,秦非看着身边的女人还在熟睡,默默的起身洗澡穿衣,离开了酒店。
女人听见关门的声音,也是睁开了狐媚子般的眼睛“龙姐,你的男人怎么就这样?”
“眼光也就这样,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还是。”
秦非看着路边的行人,自己一身在雾都这个包容的城市,到是没什么奇怪的,顺起了自己长发别在耳边,去了面馆吃了碗小面。
酒意消失了大半,离开雾都的感觉又多了一分,他找到了一个新的理由,玩的女人转来转去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不去洱海,吹吹惬意的海风。
那就作为第一站好了,他和龙柳戚去过,说什么以后婚后蜜月也要去耍上一耍,吹吹海风洗涤一下心灵。
后来她去度蜜月了,他没去而已,现在自己也去,也算了了当年的遗愿。
为什么是遗愿,因为以前的他早死了,今天死昨天,明天死今天。
细细算来,到时候帮自己做个碑吧,马上一沓纸片,三根香两根蜡烛,加上一个黑白照。
秦非到了家中,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童年时期的一个好友,陈东水,一个高高大大的伪君子,对他挺好的,对别人一言难尽,秦非想过为什么,但是也想不出来。
他告诉过自己,以后自己一定会先他一步,到时候他帮自己操理后事,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年幼的秦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会先你一步上西天?”
“真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大……”
“屁话多,说!”
陈东水看着落下的夕阳“你不觉得,你跟夕阳很像嘛。”
秦非睁开眼睛,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揉了揉眉心,又是一天快结束了。
夕阳燃烧无数白云,火烧一般的云朵落入了太多人眼中。
睁眼闭眼,夜月降临,秦非才收回自己呆愣的眼神。
“我很像它吗?”
“陈东水,你想说的是像晚霞吧,果然是小学生。”秦非撇了撇嘴。
进了厨房,简简单单的下了一碗小面,刷着手机上毫无营养的视频。
一个半月后,秦非已经接近一个月没去过酒吧了,正打算要去的时候,他妈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小非,中秋回来吗?”杨梅声音有些悲伤的问到。
“不了。”
“给你留双筷子?”
“不用了,你跟爸,和妹妹他们吃就好咯,我过两天要去云南那边。”秦非不在意的说道。
“儿子,你回来嘛,妈妈想看下你。”
秦非挂断了电话,不好的往事又浮现到了他的脑海里面,点起了一根香烟,含在嘴里,没有打车。
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默默的喝着走在大街上,来往的人看见他都知道秦非是属于失败人士,雾都这样的人不少。
所以等秦非走近,就会离远点。
埋着头走路的秦非,失神走着的夏梦可,两人在小小的雾都的路边又撞到了一起。
夏梦可手上的a4纸落到了地上,秦非只是停顿了一下。
秦非自然是没有看清来人,只是捡起地上的有着无数的数值的报告,撩起了头发,递给了那个看着他愣神了的夏梦可。
“哇……”夏梦可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双手呈接东西的手势,但却没有接过秦非递过的报告。
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女,这不是一个月前送了人头的女孩吗?怎么看见他就哭,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和她男朋友分了?
秦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路边路过的人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忍不住骂了秦非一声渣男,但他本来就是,自然是无所谓。
哭了一会的夏梦可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看着秦非,无力的打了他一拳。
“你混蛋!”
听着女孩的哭声,秦非感觉自己猜的大概很正确。
不过他有责任吗?有,当然有,但主动的也不是他一个人,愿打愿挨。
在看一眼少女泪眼朦胧的样子,秦非叹了口气,“算了,混蛋就混蛋,我带你回家。”
夏梦可也不哭了,只是红着眼圈跟着秦非回了家。
“我怀孕了。”夏梦可看着坐在茶桌边的秦非说道。
秦非笑着回到“你男朋友不想要吗?”递过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眼前。
“那尽快打了好些,死渣男不用留恋。”
夏梦可咬了咬嘴唇,泪水又快要包不住了“我没有男朋友。”
秦非有些意外,看起来清清纯纯的女孩私下玩的挺花呀,孩子小小的年纪就有了野爹,可怜。
“野爹,不,那男的是谁知道吗?”秦非好奇的问到。
夏梦可盯着秦非点了点头,“知道。”
“和他说了吗?”
“刚才说了。”
“你就哭啦,他不想要?啧,这么乖的一个女娃儿没得人要?”秦非笑着说道。
“你想要吗?”夏梦可问到。
秦非愣了一下,他可不想喜当爹,还当的别人儿子的爹,于是沉默了一小会。
“这个嘛,嘿嘿。”
“不想要,是吧。”
夏梦可生气的看着秦非,“假如是你的,你想要吗?”
突然秦非有了个不好的猜测,那晚自己好像也没做措施……
“等等,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非试探的问到。
夏梦可也不流泪了,有些坚定的看着秦非“假如孩子是你的你想要吗?”
“完。”
“寄。”
秦非试探的问到“多大了。”
“一个月零十八天。”夏梦可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秦非猜出来了。
“呼~”秦非松了口气,把脚搭在茶桌上,果然不是我的,是我的话,就是一个月零十九天。
夏梦可冷冷的看着眼前放松下来的男子,“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