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青面女魔之后（2 / 2）
“不需要了。”如意迟疑了一下，出乎意料拒绝了，接着脸上忽然又泛起一抹难以形容的悲伤之色。
“为什么？”
“目前来说，柳无双是否凶手或者幕后主谋已经不重要了。”如意用略带忧伤的眼神望着大堂外面，徐徐接着说：“因为就在这个悲剧发生后不久，妾身忽然接到消息，姑奶奶连同整个红粉骷髅岛所有的杀手，忽然毫无征兆地从海岛上集体消失了，至今杳无音信，甚至连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
“姑奶奶她们失踪了？”
“是的。”如意说：“妾身武功低微，势单力薄，这一辈子的依靠便是姑奶奶，倘若连她都遭遇不测，就算凶手是柳无双，妾身也对其无可奈何，又何必再去在意凶手是否柳无双。”
“我明白夫人的意思，夫人其实是想说，倘若姑奶奶也遭遇不测，那么如何处理姑奶奶之事就是首要之事，而夫人这位闺密自然只能排在第二顺位的位置，由此可见，在夫人内心里面，那位闺密虽与夫人日夜共对，或许双方关系更亲密一些，但姑奶奶所占的位置，还是要比那位闺密更重要的。”
“夫君为何这么说？”
富贵王笑了笑说：“若非如此，夫人又何必千里迢迢前来找我？”
如意沉默。
富贵王又问：“夫人考虑过姑奶奶她们失踪的原故吗？”
“妾身考虑过，但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意说：“妾身只能猜想，这应该与妾身这位闺密之死脱不了关系。”
“不错，凶手既然能找上夫人这位闺密，便自然已对夫人和姑奶奶有所怀疑，只是暂时没有证据而己。假以时日，凶手必然可以破解姑奶奶的身份。”
“是的。”
“我估计，很可能姑奶奶在夫人这位闺密辞世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很快就会被人破解，而对方的实力又委实太过可怕，几乎不是红粉骷髅岛所能够抵挡对抗的，不得不紧急转移人手，以此避开这名凶手或者是这名凶手背后势力的进一步调查。”
如意摇头说：“可是妾身与姑奶奶相交多年，情同家人至亲，木偶戏班也尽是红粉骷髅岛以前淘汰下来的人，姑奶奶就算迫不得已非这么做不可，也一定会提前通知妾身，不会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富贵王说：“夫人说得有理，姑奶奶与夫人感情深厚，就算事态再过紧急，也不大可能会放任夫人一人留在木偶戏班里而独自撤离。”
如意说：“因此，妾身始终觉得，姑奶奶大概率应该也是遭遇不测了。”
“是我考虑欠周，还是夫人想得比较全面。不过，夫人也不用过于担心，姑奶奶的武功传承自绝顶高手青面女魔，又接受过从东瀛忍者和浪人父亲的身传亲授，绝对没有那么容易遭遇不测的。”
如意神色黯然说：“希望一切都如夫君所说吧。”
富贵王说：“另外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姑奶奶她们所有人都失踪了，那为何又会有一个高樱出现在长安城里？”
“据妾身所知，高樱自刺杀柳无双过后，便因为身体旧患复发，不能适应岛上阴冷潮湿的恶劣天气，不得不暂留在陆地上养伤，并未回到海岛上。”
“如此说来，高樱很可能就是红粉骷髅岛目前硕果仅存还在江湖上活动之人。”
“应该是的。”
“夫人觉得她刺杀我，是受何人指使？”
如意又摇了摇头说：“妾身不知。按理来说，姑奶奶她们都已经失踪不见了，就算没有性命之虞，也肯定是自顾不瑕了，不应该还能接到订单，而且刺杀夫君此事非同小可，妾身相信姑奶奶如果还在主事的话，是绝不会同意接下这个订单的。”
“红粉骷髅岛除了一年前为了给柳无双一个教训，在中原地区短暂现身过一次之外，确实从未踏足过中原。今日不知为何，竟然跑到长安来了。”
“高樱此刻正跟着林盈云和燕公子，呆在陶姐姐院子里。倘若有机会，妾身一定亲自替夫君问个水落石出。”
富贵王问：“高樱知道夫人的存在吗？”
如意说：“应该不知道，妾身的木偶戏班与红粉骷髅岛一向都是独立存在的，木偶戏班除了接收过红粉骷髅岛一些淘汰下来的人之外，双方从未有明面上的接触，姑奶奶更是绝对禁止双方互相打探消息。而姑奶奶除了偶尔回到岛上，其他时间基本都呆在戏班附近的一所宅子里。以她的手段，她不会让任何一名岛上的人知道木偶戏班的存在，就像在戏班里面，除了妾身以外，也绝没有人知道她是红粉骷髅岛的岛主。”
“连那些被戏班接收的人，都不知道姑奶奶是红粉骷髅岛的岛主？”
“是的。”如意说：“因为她们在岛上见过的岛主姑奶奶，与出现在木偶戏班的姑奶奶，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为什么？”
“夫君难道忘了，红粉骷髅岛的人都极善于易容？”如意接着说：“易容术本来就是青面女魔的独门绝活，姑奶奶继承了她母亲的武功秘籍，对易容之术的研究更是青出于蓝，然后又陆陆续续传给岛上那些有资格出去执行任务的杀手。最关键一点是，留在戏班里的人是从未接触过易容术的，所以她们根本看不出站在她们面前的姑奶奶是经过易容改扮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说姑奶奶在岛上与众人相处，并未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说她在木偶戏班里并未以真面目示人？”
“夫君错了，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在戏班里，姑奶奶都从不会以真实面目示人。”如意语气略带幽怨地说：“即便亲近如妾身，实际上也从未见过她的真实样貌。只是，妾身认得她的声音，无论姑奶奶如何易容改扮，她的声音特质始终是改变不了的。”
富贵王恍然大悟，若有所思说：“难怪夫人与她相识这么久，居然识破不出她是青面女魔之后。”
如意说：“据她后来向妾身所述，她的真实身份不仅关乎自己，还牵连了背后许多人的身家性命，不由得她不格外小心谨慎。”
富贵王沉思片刻，话锋一转又说：“夫人名义上与我成婚多日，奈何我近日事务繁忙，未曾与夫人真正好好聊过，今晚总算弥补了之前的遗撼，将很多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瞒夫人，其实姑奶奶与红粉骷髅岛全员失踪一事，就算夫人不说出来，我也已经大致知道了。”
如意低声说：“初初嫁与夫君之时，妾身只是仰慕夫君乃整个武林万中无一的大英雄、大豪杰，或许可以护得妾身一个周全。很多事情，妾身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富贵王说：“夫人放心，往后夫人之事，即为我之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借着调查红粉骷髅岛与姑奶奶之事，前来打扰夫人清静。至于姑奶奶她们为何失踪以及目前处境，以及谁是杀害夫人闺密之人，我一定会替夫人一并调查清楚的。”
如意说：“谢谢夫君。妾身也请夫君放心，妾身既已嫁与夫君，往后必当坦诚相待，誓死相随，万事绝不对夫君有所隐瞒。”
富贵王问：“除此之外，夫人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如意说：“妾身心中不胜惶恐，不知今日燕家与忠杀堂忽然联手向夫君发难，会不会正是妾身惹来之祸？”
富贵王展颜一笑说：“夫人无需自责，此事绝对与夫人无关。至于他们的发难，夫人也无需忧虑，我自有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