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破茧（2 / 2）

正是因此，这附近区域的凶残梦魇昨夜已被清洗一遍，一人一雕并未遭到地狱梦魇的袭击。

穆川便照着记忆中的方向，大胆朝着黄泉瀑布飞奔，黑羽神雕展翅翱翔，盘旋于他上空。

却听“啁——”的一声长鸣，神雕突然朝着一片黑木树林俯冲而下。

“雕兄！”

穆川急忙追上，脚底踏草蹬树，飞驰着闯入黑木林，却见一条水桶粗的黑蟒盘缠在苍天大树上，昂首吐信与神雕对峙着。

冥冥之中的那种亲密联系，让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雕兄，我来助你！”

人未冲近，神雕展翅一扇，将他扇飞十几米外，穆川凌空后翻，脚踝倒勾住碗口粗的树枝：“雕兄？”

“别添乱！”

神雕金瞳稍偏，黑蟒便张裂血盆大口如一道黑色闪电，两颗半米长的獠牙狠狠弹噬。

“啁——”

黑羽纷飞，神雕金爪乌钩也深深抠掉黑蟒几片鳞甲。

“嘶——”

黑蟒被激起凶性，粗长蟒身死死缠住神雕，神雕利喙也不停啄落，一啄一个血窟窿，血肉模糊中散发出缕缕黑雾。

穆川眼看雕兄受困，心知刚才是自己冒失了，可这时黑蟒既缠住神雕，想必无力再对付自己，当下脚底一蹬树枝，人随剑射：“雕兄别管我！”

神雕双翼受困，这下确实也无暇他顾了，黑拐重剑便重重捅黑蟒身上，却无法破其黑鳞。

他却毫不停留，脚底一旋，拐剑再起，这次却是找准了之前被雕爪撕开的伤口，一下捅入小半截。

“嘶——”

黑蟒猛然回头朝他怒噬，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穆川一剑捅出，早已脚底抹油，嗖嗖连退十几米外。

而神雕趁其松动，挣脱利爪，嗤嗤又撕裂几片黑鳞，黑蟒不得不回头继续缠紧神雕。

穆川故技重施，又想给它伤口来下狠的，黑蟒却人性般陡然回头喷出一口腥臭黑雾，居然故意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他被毒雾笼罩，顿觉四肢发软，拄剑跪地。

“啁——”

谁知神雕也在等着这一刻，趁其回头喷雾之际，一爪深深抠入黑蟒眼窝，黑蟒嘶鸣着满地弹滚，可神雕哪会松开，倒钩利喙便狠狠连啄其七寸……

终于，黑蟒不再动弹，神雕往后一截继续啄开，叼出一团拳头大的黑绿蛇胆，展翅飞落穆川身边，将蛇胆吐给他：“吃掉！”

穆川感觉自己难道真是杨过附体，可眼下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当下接过蛇胆，可这玩意比杨过吃的可大多了，如何吞得下，只能硬着头皮咬破，墨绿黏汁流入口中，简直——

苦到感知麻木！

可他相信雕兄不会毒害自己，愣是龇牙咧嘴的将所有胆汁喝干，最后连胆囊也整颗嚼烂咽下，一股苦寒直灌丹田，原本如黑雾飘逸的梦炁，居然渐渐凝练，原本淤积的蛇毒，竟被一股冲开，由气穴排出体外。

穆川顿时立身而起；“多谢雕兄相赠！”

神雕一双金瞳深深瞟了他一眼：“如今本尊活在你的梦里，与你荣损相依，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小弟明白。”穆川依旧一揖到底，“来日上了天境，必斩金翅大鹏！”

不论是为月宫还是雕兄，天宫金鹏永远是必须逾越的一座大山。

“上来！”神雕陡然俯身。

“嗯？”

神雕不言，只是保持俯身展翼的姿势，穆川明白，今夜与雕兄并肩一战，才算是得到了它的认可，当下豪情万丈，飞身伏蹲上其黑羽阔背。

“啁——”

神雕展翅飞空，载着穆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深渊对面的漆黑瀑布。

略过宽广深渊时，黑渊底下“澎湃”抽上一条百米巨尾，好在终究还是隔了段距离，穆川都能感受到从深渊下溅上来的极寒水雾了，那是蛟吗，还是龙？

神雕这般蛇类天敌，可也不敢靠近深渊江面，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哪会不懂量力而行的道理，远远隔着奔腾江面，直飞上层瀑布泄口。

神雕收翼降落，金爪乌钩深深抓入河床岩层。

穆川从它背上跳落瀑布上源泄口，一股阴寒地煞直要冻僵双脚，汹涌激流中完全使不开巧劲，险被漆黑瀑布冲落，好在神雕一张巨翼，又将他扫回。

他不由想到当年杨过不也是这般被雕兄逼入瀑布练剑，只是当年杨过入的是瀑布底下，而他和神雕，如今可不敢下去深渊，只能呆在瀑布上源来日方长了。

有了神雕助阵，穆川也不用担心被瀑布冲落深渊，当下运行周身梦炁，贯穿脚底，抵御极寒，勉强立于瀑布之上。

黄泉泄口何其汹涌，这哪里是两葫芦黄泉水可比，整个人沉浸在浓郁地煞当中，炁·九幽梦体试图运转，无尽地煞引入足少阴肾经，可惜还没完成周天运转，人便被阴寒激流卷倒，要被冲下瀑布时，再被神雕张翼扫回……

待到穆川终于能靠自己稳立于黑瀑激流，神雕才展翅高飞，想必又是去捕猎蛇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