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间（2 / 2）
“对。”
“可我的记忆和经历是连贯的。”
“你没睡过觉吗？没昏迷过吗？”
陈星纪塌陷进穿梭机的椅子里，感觉整个人变成一滩泥。
自己一直认为的真实并不是真实，在这完全虚假的世界里自己反而成了唯一的真实？
他不擅长思考哲学。
“别灰心，现在不是很好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但此时此刻的你是个真人，总比那些模拟出来的东西要靠谱的多。你说是吗？”
“这么说，现在我身上的青苍，还有这穿梭机，都是假的？”
“它们不是原件，是复制品，但也很真实，有完全的物理属性，至于ai，你觉得一部靠无限暗能量驱动的设备会模拟不出来几十年前的东西吗？”
“最后一个问题：我还能回到从前吗？”
“想回随时都能回，一次传送的事，可你确定那里没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吗？因果链混乱可是会出岔子的。”
“因果链，已经乱了吧。”
“是，我承认因为某些不明原因，这个时空结的因果是有问题的，原本我只想躲在世外桃源里研发新武器，能对付帝王的强大的新武器，如果我能成功，说不定还能……”
“我一直想问，帝王把你怎么了？你为什么恨他？”
“那是在很远的未来，当时的帝王已经完成全球统一，移山填海，造新大陆，往外太空殖民……”
“听起来不错啊。”
“没错，站在整个文明历程上看，这些都挺好，但是，他为了统一全地球而发动的那些战争，让无数灵魂消亡，他们自己的军队则有厚重的装甲保护，还在设计之初就整合了驾驶员逃生系统，再有，他们的战士牺牲后核心转化率也非常高，所有这些，让帝王的军队勇往直前所向披靡，加上后来他们走了一条叫武器生物化的路子，造出来的怪兽武器就像最恐怖的噩梦，我之所以创立这个时空结，就是想研究出一种能对付噩梦的办法。”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怕做噩梦，就别睡觉。”
聊着聊着，代诺已经把第二处破洞修补好，他先是用锚点造了一个小泡泡，把自己和飞天摩托包裹在内，然后这泡泡融合进时空结，他也就进来了。
“为什么要用泡泡？”
“拓扑，很复杂，以后有空再讲。”
陈星纪看了眼修补好的分型缝隙，直觉觉得那复杂无比的图案似有深意。
“你对分型感兴趣？”
“挺特别的图案。”
“它可不仅仅是图案，用处多着呢。”
代诺的摩托很快，但远不及穿梭机，陈星纪猝不及防的被穿梭机带回了重天号。
代诺则不知去向。
“凝宁，你飞的太快了，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打电话呗。再说你有什么事？”
“我需要两份宵夜，重天号能帮我解决吗？”
“宵夜？我还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两份不够的话，五份够不够？”
凝宁弹开座舱盖，放出陈星纪。
“够的，那就五份，要热的。”
“在温度控制方面你可以永远相信重天号，毕竟我们就是靠这个飞的。”
昏黄的指示灯亮起，给陈星纪勾勒出路径。
无人陪同，或宽或窄的通道静谧倾长，仿佛能通往灵魂深处。
当他走出重天号机舱的瞬间，强劲的风暴已经形成规模，势不可挡。
“青苍，打气还在继续码？”
“是。”
“快让白驹停下，时空结已经修补好，再打下去会形成风暴的。”
信号立刻传回，陈星纪发觉这些机械生命体虽然好用，但一点也不灵活，每个细节都需要亲自下命令，否则会执行到死。
钻牛角尖，是机器的通病。
往好处想，还有进步的空间。
机舱外，一架小推车静静的停在地面，是飞机上的送餐小推车，五份宵夜的香气透过包装散漫出来，勾人食欲。
“谢了，不过，要是有辆交通工具就更好了。”
陈星纪手指轻轻抚过手推车的把手，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又回到了在养老院上班的旧时光。
拉上推车，陈星纪往天文台方向走。
“谢谢，再见。”重天号说。
它谢我什么？应该我谢它才对啊——哦，对了，我似乎答应过，谁能让我上天就给谁维修舱来着。
转念一想，陈星纪准备用随身听复制个一模一样的维修舱，甚至更多，给每个ai发一台，这样就不用抢了。
“你是不是忘了随身听的性能，它不是剪贴板，而是带时间过程的记录，即使你把播放出维修舱，里面机器的状态也会和录制是完全相同，不可能做出其它动作，那还怎么修理设备？”
陈星纪懊悔的摇摇头。
“还以为这随身听能比剪贴板高级很多，没想到也是个破烂货。用起来还是不够方便。”
“知足吧，就这，别人还没有呢。”
别看来的时候很快，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回去却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挪回去，陈星纪体会到远路无轻担这句话的含义。
“刚才代诺说，我们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是吗？”
“我想明白了，无所谓真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有零件都是等价的，这里是脱离正常世界的时空结，这里的一切理应都是复制品才对。”
走着走着，他发现远处有两个光点在晃。
离的近了，才看清是两只光表，戴在纤细白嫩的手臂上。
岛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只穿内衣的少女？
管它呢？救人一命胜造……后面忘了。反正救人要紧。
陈星纪停下推车，走上前查看。
“你们怎么了？”
“我们受伤了，是烫伤，求求你好心人，救救我们。”
娇滴滴的话音柔嫩委婉，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陈星纪去看她们的伤，雪白如玉的大腿上的确有些红斑和狭长的伤口，还有勒痕，不过是烫伤无疑。
“这种情况，你们也走不了路，怎么办呢？”
少女娇嗔的说：“哎呀，你好笨呀，那不是有手推车吗，你把我们放在上面就好。”
陈星纪没多想，护理员本能觉醒，伸手抱起少女，把她轻轻放在手推车下层，另外一个放在上层，宵夜只能叫少女端着了。
“谢谢你噢，你人真好。”
“别客气，你们有地方去吗？没有的话，跟我去天文台过夜吧。”
“啊？你这人，究竟在说什么？才刚见面，就要我们陪你过夜？”
陈星纪无语，叹口气说：“想到哪去了，我是说天文台起码有屋子，比你们露宿野外要好；再者天文台有个女人，总比我这个男人照顾你们要方便吧？”
“原来你已经有女人了，是老婆还是女朋友，多久了？”
“我说你怎么总问这些花花草草的问题？我连你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这还不容易，本娇娃姓夏名蒂，花蒂的蒂，22岁；我姐妹是林佳，佳人的佳，我们年纪差不多大。你呢？”
“嗯，好普通的名字，我的名字也很普通，我是陈星纪。”
夏蒂和林佳同时睁大双眼：“什么？你就是陈星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