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2 / 2)
火米乃又昏睡了一天,伤口肿大了往外渗着黑血。丝麦急得满地转坨坨,她以为昨天米乃和她话说多了挣的,再醒不过来只有让她吃点大烟了,还是到鸭儿嘴请赵三仙再来一趟?
她着急时仲元和易庭进院了。
仲元还担着货郎担,担子上绑了捆灰不拉几的柴根。仲元说这是狼毒花的根,他们边走边挖的,用石窝子捣成泥贴敷伤口上能止痛化脓。狼牙上有毒,被咬伤了毒窜进血里头,想好得快,只有用以毒攻毒的偏方子了。
狼毒花山里人叫羊见愁、打碗花、火柴花。好看,五个白瓣中间一簇红蕊,大西北山上草滩里多的是。丝麦才明白怪不知道牛羊不敢吃,原来身上全是毒。她赶紧把根洗净拿了个石窝子去挞。边捣边喊崖背上在大烟地里扩枝的家义。
进了院的家义,接过丝麦手里的杵棰接着捣药,又叫她把仲元赶紧领到窑里去。
当仲元剪掉米乃伤口上的烂肉敷上狼毒花的根汁时,米乃疼醒了大叫了一声;侧头一瞅一个陌生男人在她背上包扎使翻,白牙咬得咯咯的响便不吭声了,任由豆大的热汗从头脸脖子上淌下。
“你服不服只个女人,兄弟?”家义拿来一个唐瓶给仲元洗手。
“比个男人强。”
“她遇狼的事,庭子和六九给你说了吧!”
“有些神,不信是个女人做哈的,只女人要是男人早把大事干哈了。”
“不信的事多着呢,老哥我在场亲眼看见的,不是亲见,恐怕我也不信。狼皮还在柴窑里阴晾着呢!”
仲元好奇地跟着家义到窑里看狼皮,仲元还揣了一把那麻黑相间,毛密色亮的狼皮。
晚上到饭时间,家义把米乃的身世来历给仲元细讲了一遍。丝麦过来又说:“只女子遭孽的命苦很,没家咧,伤好了不知道又走哪达受罪起呢!”
家义又补说到大石城龙小克确实拐走了马大帅的女儿,生了娃娃都几岁了,只个人都知道。
下马关火米乃的事我托人打听起了,马上也有信了。
家义和丝麦都瞅着仲元的脸说。
仲元觉得那达好像不对劲,说,“哥嫂这回叫我来,让我到东山尼给祥子领亲娶媳妇吧!几时走人,我动身。”
“是只么个……”家义刚说着,丝麦笑着打断了家义话,说道:“兄弟你看,祥子要娶媳妇咧,家里住一个来路不清楚的外面女人不方便,怕人家笑话,你哥意思你不咧再跑出去领亲了,他重新叫人领起。再说你会看病,火家女人没好之前你先给看着。”
“对对对,你闲了还能在附近庄子走动着卖些货。”家义也附合着。
“别人领亲能成吗!半道上遇上截道的土匪棒客咋办?”仲元觉得家义和丝麦两人心里有咧个撒在哄他。
“只个你放心好了,庄子里我找了几个精壮庄勇,黄守备说过他能帮上,叫他的人在路上护着。”他说得黄守备是黄县丞,现在是固原提督府的五品守备了。家义为了仲元的婚事,突然借口给把黄县丞给拉了出来。
仲元低头沉思着,其实通过说话他心里已把家义和丝麦的心思看穿咧。
他嘿嘿一笑,黑眼扎毛一收说:“只个女人我领回家当老婆,哥哥嫂子你俩说美吗!”
“刚奏是,你赶紧说一房,三十几快四十的人咧,人家哈当我兄弟哪达不对窍。”
“胡说撒呢!”丝麦瞪着眼佯怒,恼着家义。
“执行郝哨官的军令!”马仲元手一拱忽然说道。
家义和丝麦:一个瞪圆了眼,一个张圆了嘴。仲元的转变惊鄂的他俩不知道咋说。
半天,家义才说:“完不成命令,你提头来见!”
丝麦也回转过来:“头在手里,人咋走路!难道仲元长两个头,一个架在脖子上,一个提在手上。”
三个人一笑,惹得冰草跑过来看热闹。
“兄弟,不管是‘空城计,缓兵计,’你都要给你哥这回解个围,救个驾。祥子娶媳妇前你领上走,这女人再没处起了,只有你能救她。再说,这个不一般的女人,我看只有你能配上她,不来嫌弃她。我和家义这一回求你了。”
丝麦诚心实意的望着仲元黑亮的眼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