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幕渐起（1 / 2）

李德和欺诈司一前一后，用那花床单裹着孙必振走出了药房。

李德用空出的左手掐灭了烟，将剩下的小半截烟蒂塞回了口袋，“这人已经治好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欺诈司想了想，回答道，“疯医说他受了戏武神的润，那么他应该是我们的人，何况我们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你打算收他进班？”

“不然呢？依你看该怎么办？”

男子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嗨！要我说，咱就给他扔回商京算逑！大戏刚有了点起色，要是带上这么个毛没长齐的，我估计……够呛！”

“你说的有道理。”欺诈司若有所思地阴沉了脸，良久，他吩咐道，“那就由你来评断吧。”

李德大喜过望，但他谨遵欺诈司教诲，没有喜形于色，而是恭敬地应了一声“诺”。

二人将孙必振抬到了武神祠的前厅内，将他放在了地上，欺诈司一言不发地回主厅去了，留下李德等待孙必振醒来。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孙必振身处武神祠内，武神祠建在地狱之中。

地狱，是众人对此地的称呼，也有人管这地方叫太虚幻境或者天堂，但最为人所接受的称呼非“地狱”莫属。

据传，最早一批进入此地的凡人中有一名来自伦敦的绅士，他当时还是一位新教教徒。在其它同伴都惊恐而沉默不语时，此人用沙哑而又严肃的声音说道，“这里简直就是地狱。”自此，地狱这个称谓就流传了下来。

地狱内，武神祠前厅中，孙必振躺在那张花床单中央，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的神祠前厅的天花板：作为析构司亲自打造的艺术品，那天花板上雕刻着戏武神的图样。

天花板上赫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虫种类繁多、颜色各异，它们组成了图腾的形状：一名身穿鲜红戏袍的戏子，右手中抓着一把沾满绿色毒液的匕首，左手捏着一朵干枯发黄的蔷薇，似乎是在舞蹈；戏子的表情仿佛是在不断变化，但无论怎样改变，始终如一的是那祂那夸张的括弧笑容，好似有人将祂的嘴切开，一直切到了耳朵根部，如此，祂脸上的笑容无人能及。

天花板上的那些毒虫不过是逼真的装饰品，但孙必振还是被这可怖的装饰吓得面无血色，他生怕那些毒虫会掉落下来，急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慌不择路地朝着大厅外跑去。

“慢着！你要上哪去？”站在孙必振身旁的李德一把拽住了他。

孙必振回头看去，不知为何，他居然认识这个他未曾谋面的男人。

“你是……李德？”

看见孙必振果然认识自己，李德知道他们的医治奏效了，他咧嘴一笑，右手用力将孙必振按在原地。

孙必振这才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凌乱的脑海中有无数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作怪，而那些原本属于他的记忆却烟消云散了，这让他感到昏昏沉沉，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孙必振喃喃自语。

“你肯定明白！我借了你一魂，欺诈司借了你一魄，就算是傻子也该长见识了！”李德没好气地说道。

“魂……魂魄？借？我的魂魄怎么了？”孙必振不禁紧张起来，虽不知为何，但他掌握了一些禁忌的知识，这让他能够轻易理解李德所说的话。

人皆有三魂七魄，三魂司记忆，七魄司情欲，魂飞则失忆，魄散则无欲，魂飞魄散阎王殿做客。好在孙必振还剩下了一魂一魄，加上疯医匡子爵的医治，他侥幸活了下来，只是丧失了绝大多数的记忆，甚至连麻美被大卡车碾死的悲惨记忆也一并忘记了。

李德细心解释了一番，唯独没有回答孙必振的问题。孙必振被李德的油嘴滑舌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居然就这么被李德糊弄过去了。

虽然李德对孙必振毫无好感，由于欺诈司有命，他也只能不情愿地继续询问下去：“我问你，后生，你对唱戏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孙必振如实回答。

“你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