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端（1 / 2）
路口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错开聚拢的人群，径直地驶向学校。轿车在距离校门四五米的地方停住，随后从车上缓缓下来一名温文尔雅、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男人挤到跟前，默默注视着这场正在上演的闹剧，微微地叹了口气。
王娟瞅见此人到来，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一溜烟儿地小跑，从门卫室里钻了出来。派出所的马科看到此人，先是有些高兴，但很快脸上的神情便浮现出几分忐忑。
“杨校长，不好意思啊，还让您亲自跑这一趟。”马科向杨树华致歉道。
“没关系，事发突然，接下来交给我处理吧。”杨树华坦言道。“你就是李昂的母亲吗？”
“杨校长，您可真是让我久等了。”王娟满面春光地跑到跟前。
“这里可是学校，成何体统，让门口这些地痞流氓赶快离开。”杨树华行峻言厉。
“杨校长您都说话了，我肯定是要照办的，只是……”王娟故意拖着长音。
“只是什么？”
“只是我儿子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学校总要给个说法吧。”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跟我到办公室聊吧。”杨树华头也不回地向校内走去。
王娟朝着跟她来的那伙人挥了挥手，这群小混混心领神会，迅速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四散而逃。
“马所，你这不追他们吗？”刚从岗亭出来的韩忠，诧异地看着马科。
“小韩警官，你这就有些为难我了。”
“这可是扰乱公共秩序啊，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至少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他们就这么走了，你不怕下次还来闹吗？”韩忠连续发问。
“小韩警官，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群小青年啥都不知道，全都带回去也没啥用。”马科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今天这事情就算结束了，是吧。”韩忠又问道。
“领头的那女人不是还在里面嘛。”马科说。
“你这是避重就轻。”韩忠怒斥道。
“好了，韩忠。”站在一旁的许文崇赶忙上前拦住正欲发作的韩忠。“人家马所长是来帮咱们忙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其他无关的就不要说了。”
“还是许队长能理解咱们基层公安队伍的苦衷啊，不像有些小年轻自以为是。”马科的话语中明显在内涵韩忠。
“你……”韩忠的话刚到嘴边，就被许文崇按了回去。
“收队！”
马科大喊一声，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察们纷纷散开回到车里。接着，马科又和许文崇简单地客套了两句后，大摇大摆地坐上警车离开了。
刚才四周还被看热闹的市民围得水泄不通，但这会儿不到两分钟，学校门口便只剩下许文崇、韩忠和一些等待上课的学生们。
“崇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韩忠埋怨道。
“你没事得罪人家干嘛？”许文崇反问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再说，你看他走的时候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想想就让人生气。”
“我知道你是刑警大学的高材生，脑子活，心气高，凡事都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但就是因为你涉世未深，所以才不懂他们这些基层单位的人情世故。”许文崇说道。
“什么意思？”
“你以后多和他们打些交道就明白了，走吧，咱们该干自己的正事了。”
“嗯。”韩忠的脸上还是有些不悦。
校长室。
“说吧，怎么样才可以停止这场闹剧。”
“您是爽快人，我也不绕弯子，我的女儿明年就要上初中了，想借您这金口帮帮忙。”王娟理直气壮坐在沙发上。
“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校长您明年就要提了，所以我不想做得太过分，这样大家都没有面子，您说是吧。”王娟巧言令色地说道。
“你是在要挟我？”杨树华强装镇定。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遵守承诺，别再来学校闹事了。”
“放心，做生意嘛，讲的就是诚信。”王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随即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哦，对了，杨校长，我这个比较谨慎，所以就把刚刚咱们两人的对话都录了下来。”
“你这女人……”杨树华被王娟这番举措，气得脸部肿胀。
“那我先告辞了，杨校长，后面的事情就麻烦您了。”王娟拿着手中的录音笔，在杨树华的眼前晃了晃。
杨树华不语，注视着王娟嚣张地离开办公室。此时，他的双手早再也控制不住，连续凶狠地拍击着面前的方桌，同时伴随口中不停地咒骂。或许是刚才的举动损耗了太多心力，他轻轻将眼镜拆下，反复地按压鼻根部。在充分放松过后，他冷静地拿来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喂，杨校长。”电话的那边接通了。
“好久不见。”
“崇哥，你说这都烧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韩忠在一旁不解道。
“昨天晚上那么黑，我怕可能有些细节没有注意到。”许文崇拉起警戒线钻进了屋内。
韩忠昨晚从华丰市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他想了想明天还要出现场，便没有回家，在局里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宿。韩忠本想早上起来在值班室的淋浴间冲个澡，没想到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精神长时间的高度紧张，早已让此刻的他尽显疲态。
韩忠无奈地跟在许文崇身后，两双眼皮来回打架，但凡他的屁股能够沾一下床铺，绝对立马就能进入梦乡。
“别动。”许文崇大叫一声。
“啊？”睡眼惺忪的韩忠，立刻被吓得清醒过来。
“你看这。”
“什么？”
许文崇拿出一块手帕，缓缓从一堆被烧黑的木头桌子的下面抽出一个已经变色的动漫人物钥匙扣，得意地在韩忠面前炫耀一番。
“哎，这个昨天晚上怎么没发现呢。”
“这屋子烧得那么黑，再加上这附近也没设置路灯，室内的光线全靠手电照明，没发现也是很正常。”许文崇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