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逢（1 / 2）
下了车，佳佳赶紧小跑过去找姥姥姥爷求抱抱，这个样子张旭都没有见过，果然自己的亲人是最知道自己本来的样子的，在外面很多时候都是装的，即使朋友再好也会有所保留。
“怎么瘦了呢佳佳，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啊？”姥姥看着佳佳一脸的溺爱。
“哪里瘦了，您怎么跟我妈似的，也说我瘦了，我都胖了十多斤了，都怪他。”佳佳指着张旭说道。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是我的房东，我现在租的就是他家的房子，叫张旭，我这胖了都是因为他做饭太好吃了。”
张旭赶紧凑过打招呼。
“姥姥姥爷好，就叫我小旭就行。”
“欢迎欢迎。”二老一起说道。
“这位是村上玉紫，国际友人，日本的，您就叫她阿紫就行。”
听见张旭这么叫二老，阿紫也跟着叫了姥姥姥爷。
“呦呵，这闺女长的可真水灵，可惜了。”
“可惜什么？”佳佳问道。
“长这么漂亮可惜是个日本人，要不然，姥姥肯定给她介绍个帅小伙儿。”
“姥姥别瞎说，人家还小呢。”佳佳拉着姥姥的手说道。
“那个，欢迎你们到我们家来做客，我们农村比不上大城市，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晚上也没有那么多灯，但是姥爷保证你们每顿饭都吃好。”
“别在这说话了老头子，赶紧让他们进屋吧。”
“对对对，走，咱们进屋说话。”
说完，几个人就把车上的行李，还有给二老带的礼物搬了下来，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这二层层小楼盖的实在是气派，毕竟周慧敏也是干这个的，请的设计师也很有水平，如果在这里盖一栋像她住的那种欧式的庄园也不是盖不起，但是就显得跟农村格格不入，毕竟村子里面都是红砖瓦房，这二层楼并没有太多装饰，整体粉刷也用红色为主，插杂一点黄色点缀，屋顶也是像瓦房一样的斜坡，围墙也没有弄的太高，毕竟现在不比过去，即使是村子里面也很少见到小偷，夜不闭户现在是农村的常态，院子里面也没有弄什么草坪石子路，反而是铺的最常见的红砖面，车子压在上面哐当哐当的响。
厢房的窗台下摆放了各种农具，虽然周慧敏给了他们很多的钱，多的二老下辈子可能都花不完，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用过一分，二老的花销都是自己种地得来的，为人父母，养子不求将来给自己带来什么，只求他们能有本事，即使自己出去要饭，只要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他们也是高兴的。
来到客厅里面，两个老人都是干净人，农村的灰尘比较大，但是客厅的地板擦的一尘不染，这个不是因为佳佳来故意打扫的，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姥姥经常抱怨周慧敏，盖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都不方便，二老平时也不住在这里，他们都是住厢房，姥爷有时候会进客厅看会儿电视，姥姥则是一般不会进来，除了打扫房间。
“你们的房间我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你和那个”姥姥指着阿紫，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
“姥姥，我叫阿紫。”阿紫跑过去搂着姥姥的胳膊说道，撒娇的样子和佳佳一样。
“对对，人老了记性不好，别挑姥姥理啊。”
“不会的姥姥，见到您我就觉得很亲切，就像见到自己的姥姥一样。”
佳佳看着阿紫，这个小嘴甜的真是天生的，张口就来，张旭要是有她一半想到这里佳佳就打住了，如果张旭真的是这个样子，自己可能也就不喜欢了，她还是喜欢张旭呆傻的那个劲儿。
“是嘛，那就太好了，到了这里就像到家一样，千万别认生，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就跟姥姥说啊。”
“知道了姥姥，您真好。”阿紫说完就把脸贴在了姥姥的脸上，一个劲儿的在那摇，弄的佳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想想自己遇见一个陌生的老太太还真是做不来，相反姥姥却受益的很，咧开嘴笑着，都快到了后脑勺。
“佳佳，今天你和阿紫睡你妈那个房间，让张旭睡你的房间，都收拾干净了，被子正在院子里面晒着呢，你也不提前几天说，昨天匆匆忙忙的，要不然提前几天晒被子，那盖着多舒服。”
听完姥姥的安排，佳佳和阿紫都没什么意见，只见张旭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对姥姥说。
“那个姥姥，我看这房子挺大的，房间也很多，我就别住佳佳的房间了，毕竟一个女孩的房间，住着不是太好。”
“咳，那怕什么的，佳佳轻易不回来，房间里面除了她小时候的玩具，就剩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姥姥不知道张旭的毛病，但是佳佳和阿紫都知道，让张旭睡佳佳睡过的床就像让佳佳陪着他睡似的，第二天很可能就失血过多住进医院了，佳佳和阿紫四目相对，心领神会。
“别的房间也有，但是我昨天也没开窗户，里面怪味儿的。”姥姥接着说道。
“张旭，里面真没什么，就我小时候玩的几个玩具，姥姥舍不得扔，还给我留着，不信我带你去。”说完佳佳就让张旭拿上自己的箱子上楼了。
来到房间，果然像佳佳说的那样，桌子上摆着佳佳小时候玩的玩具，都是农村孩子经常能看到的，有铁皮青蛙，几辆小汽车，最多的还是芭比娃娃，大小不一，旁边还有它们穿的各种衣服，看得出来周慧敏对佳佳还是很上心的，那个时候的农村能有这么多芭比娃娃的孩子不多，转过头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被子应该还在外面晒着，很简单的房间，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张旭看完就放下心来。
“我不经常回来，这里的房间都很简单，我妈妈房间的东西可能多一点。”
“我是怕住你的房间不方便，我其实没什么。”
听张旭说完，佳佳从心里面笑了他一万遍，但是表面上还是装镇定，毕竟男人都要面子。
“行了，箱子先放这吧，我带你和阿紫先转转房子，介绍一下卫生间在哪之类的。”
来到楼下，只见阿紫和姥姥也不知道聊着什么，反正挺高兴的。
“佳佳，早上我和你姥姥去了趟集市，今天正好是大集，买了条四斤的大鲤鱼，一会儿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姥爷说道。
“你姥爷虽然昨天晚上睡的晚，但是今天起的可早了，我还没醒就把我叫起来了，然后跟着他逛了半天，要不是我拦着，他能把整个集市买下来。”
“竟说那个没用的，你不也是从集市上回来就站在门口等着，叫都叫不回来。”
老伴儿老伴儿，老了有个伴儿，当然老了也有个拌嘴的，虽然拌嘴，但是两个人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甚至不用说话也能明白，所以日常的对话也只剩下拌嘴了。
“行了，姥姥姥爷，我知道你们都爱我，现在您亲爱的外孙女有点饿了。”佳佳说道。
“那你等着啊，我给你们做饭去，今天我和小旭喝点。”说完姥爷就跑进了厨房。
其实在农村一般都是女人做饭，姥姥腰不好，如果平时两个人，没准谁去做饭，但是一旦家里来了客人，都是姥爷做饭，因为姥爷怕姥姥的腰受不了。
做饭的时候佳佳带二人转了转房子，然后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门前的小河，佳佳为两个人讲述着她小时候在这生活的情形，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佳佳甚至能说出自己在哪棵树下跳过皮筋，也知道自己在哪个坡上摔过跤，变化的是佳佳长大了，心也变大了，每次回来佳佳都会觉得村子变小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从村子东头走到西头，因为那时觉得那段路太长了，现在想想其实就是三四分钟的事情。
村子环境很好，水里面虽说不能清澈见底，但是偶尔能看到几条鱼游来游去的，村民们养的鸭子也在水面上，今天起的太早了，这个时间阳光很足，照在水面上反射出来的光让佳佳有些睁不开眼睛，而这两个人睡了一路，现在正是精神的时候，张旭蹲在河边撩水玩，阿紫则在身边挑着石头往河里扔去，看着泛起的水花笑着，看着很无聊的举动却让她开心的像个孩子。
“别碰那个水啊，小心上游有人尿尿。”佳佳对着张旭说道。
“啊？真的假的？”张旭赶紧从兜里面掏出纸巾擦了擦，然后还闻了闻。
佳佳笑了，每次逗他都能成功，佳佳非常的开心，不过这次也不算是逗他，真的有人会向河里尿尿，但是这么多的水早就稀释光了。
来到这里佳佳不再是城市里面的大小姐，此时此刻正坐在地上，用手抠着地上的洞，小时候她也会在这里抠，因为这种洞里一般都会有知了的幼虫，那也是人间的一种美味，在这里大家不会觉得你坐在地上就很脏，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你也不会因为看见路边有人尿尿就嘲讽他，因为这里没有公共厕所，更不会因为看见一个女人黝黑的脸而觉得她不懂美，因为每天的劳作让她顾不上这些，在这里饭前可以不用洗手，睡觉可以不拉窗帘，佳佳喜欢睡觉时给窗帘留一条小缝，也是从这里养成的习惯，小时候每天望着窗外的月亮睡觉，让她觉得踏实，但是城市里面这样做，保不准就被对面的偷窥狂拍下了照片，农村朴实的民风，让一些本该属于人类的纯真保留了下来。
三个人在河边玩了有一会儿，姥姥就喊他们进来吃饭了，嗓门大的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在城市里面很难听到这么嘹亮的声音。
姥姥把碗筷摆好，姥爷端上来最后的一道主菜，红烧鲤鱼，这顿饭就算是齐了，肉是二老从集市上回来就炖上的，他们不会用高压锅，也没有现代高科技的烹饪工具，有的只是老式的砂锅，这顿饭也几乎穷尽了姥爷的手艺，青菜几乎没有，只有那个西红柿鸡蛋算是素菜了，七八个菜就一个主题，那就是多吃肉。
“现在菜园子里面还没有菜，等再过两个月菜就都熟了，那时候就能吃上新鲜的菜了，今天的菜都是从集市上买的，不新鲜，你们凑活着吃吧。”
佳佳看着姥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姥爷，您看看这一桌子，哪有菜，都是肉，红烧鲤鱼，炖肉，炖排骨，溜肥肠，还有羊肉丸子汤。”佳佳说道。
“人家两位客人大老远的来了，不得好好招待人家，不吃点肉怎么行。”
在老人眼里没有比用肉招待客人更好的东西了，说完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了白酒。
“小旭啊，今天高兴，咱们爷俩儿喝一杯。”
佳佳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张旭喝酒，佳佳倒是不反感男人喝酒，况且还是在自己家里，她甚至有点好奇，好奇张旭答不答应姥爷，好奇张旭的酒量怎么样。
“姥爷，我不会喝酒。”
果然没有让佳佳失望，跟她想的差不多。
“哪有男人说自己不会喝酒的，今天在家里，有我在，佳佳也不敢说你什么。”
“嗯？”佳佳嗯了一声，想到张旭喝不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姥爷这一句话好像已经承认了张旭就是未来的外孙女婿了。
“我倒不是不敢喝，就是我从小就没喝过。”
“啊？！”几个人齐声的发出了质疑和吃惊。
“从小没喝过酒？那正好，今天到家里，姥爷就教教你怎么喝酒。”
说完就给张旭倒了一杯，杯子就是平时老人们喝水的杯子，一杯估计能有三两酒。
“这个喝酒是中国人的传统，尤其是这个白酒，那在世界上都是独一份儿的。”
姥爷端起酒杯。
“看着啊小旭，这个喝酒是很讲究方法的，首先白酒不能向啤酒那样大口大口的喝，但是也不能口太小，口太大咽不下去，太辣了，口太小的话酒的口感就不好了，咱们不是品酒师，不用小口小口的去品，所以一口酒下去，让这个酒啊覆盖你舌头的前半段，然后千万不要犹豫，直接咽下去，不然你会喷出来的，你看着姥爷给你演示一下啊。”
只见姥爷喝了一口，咧着嘴咽了下去。
“啊～舒服，小旭啊，你也试试。”
张旭看完姥爷喝完的过程，也端起酒杯一口下去，确实像姥爷说的那样，一点没犹豫，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几个人拿着筷子，停止了往嘴里送菜，都盯着张旭，等待着第一次喝酒的他评价一下这酒有多难喝。
“怎么样小旭？”
只见张旭也啊了一声。
“姥爷，没尝出什么味儿就咽下去了。”
这倒是跟佳佳预想的不一样，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老头子，你可别在这教人家学坏了，人家从来没喝过酒，家里面肯定管的严，第一次到咱家，你再给人家喝多了。”
“没事的姥姥，我家里不管我的，就是我从来没喝过而已，平时也没人跟我喝，所以也没有机会。”
“你看看，人家小旭还是想喝点的。”
说完两个人又碰了一下杯子喝了起来，等佳佳吃饱，爷俩已经喝完一杯了，姥爷又给张旭倒了一杯，佳佳看张旭脸也不红，说话也没有大舌头所以也没拦着，反正在自己家里，喝多了直接睡觉，于是就回客厅和姥姥聊天去了。
“佳佳，小旭是你男朋友啊？”姥姥笑着问道。
“还不是呢姥姥。”
“什么叫还不是呢，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把朋友带回家，第一次带回家就带着一个男的回来，关系肯定不一般，姥姥岁数大了，就盼着你早日结婚生子，这么多年听你妈说也找了不少男朋友，但是这次这个最认真。”
“我妈可真是，什么都跟您说。”
“不是她说的，是我问的，我就你这一个外孙女，天天就盼着你能陪在身边，但是年轻人都有上进心，我都懂。”
这时候阿紫凑过来，挽着姥姥的胳膊。
“姥姥，佳佳姐不好意思承认，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姐姐喜欢旭哥了，旭哥也喜欢佳佳姐，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所以关系才不能更进一步。”
“这孩子，有什么不能开口的，想当初我和你姥爷那时候，在那个社会都是自由恋爱，你看你怎么没遗传咱家的基因呢。”
“姥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没准备好。”
“一说这个老有理由。”
几个人嗑着瓜子聊着天，阿紫特能说，给姥姥讲述着日本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姥姥可爱听了，就这样，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突然才想起来厨房还有两个人没吃完饭。
佳佳走过去，远远的就听见两个人在那说话，佳佳还从来没听见过张旭这么大声的说话，走近一看只见姥爷喝的有点多了，搂着张旭的脖子在那说着。
“小旭啊，你跟姥爷说实话，是不是喜欢我们家佳佳。”
张旭也喝不少，但是看的出来，尽量保持着镇定，但是身体一晃一晃的就能看出来基本上快喝多了。
“姥爷，我”
“我什么我，是个老爷们儿就痛快点，是还是不是，就这么简单，告诉姥爷，姥爷帮你保密。”
佳佳其实也想知道答案，于是故意躲在门旁边，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张旭说话，只听见姥爷说了一句“好”。
急的佳佳直接走了进去，张旭看见佳佳突然进来了，紧张的直接站了起来。
“佳佳佳，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看看你们喝的怎么样了。”
佳佳往桌子上面一看，两瓶白酒，第二瓶就剩一个底儿了。
“你还行吗？”佳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