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张愚(2 / 2)
正如长孙畏所言,她与李筹之间无需那么多的假面、皮毛掩盖住自己的本色,难以相守是他们自己做出的抉择,比之情爱,他们的贪求是世人所不能理解更难以容忍,可对他们而言,则是未尝不可,为了这惊世骇俗的“未尝不可”,情爱算不得什么。
自然,能懂得的人自然不多,懂得之中的同道众人少之又少。
长孙畏此去要见的便是曾经的同道之人。
驻足老师平日里厮混的酒馆门前,长孙畏抖落身上的寒气,良久才敢推开有些破败的木门。
酒香与人声冲撞地长孙畏有些退却,小二见长孙畏穿着当即飞身前来邀人进去,躬身陪笑:“外头天可真冷啊,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不若先喝些热的茶水?”
“我来找人。”长孙畏环顾一周,未见自己要寻的人,耳边冲荡着形形色色的人声,不由提告些声音。
“敢问姑娘要找谁?”
“张愚。”
小二听闻,笑呵呵伸手一指酒馆角落的一张桌子:“那儿,张大人常坐在那儿,今日也在。”
长孙畏从袖中掏出碎银,放入小二手中,径直朝着他所指方向而去。
说是这张愚也是怪奇,整日在酒肆之中厮混,老是喝得烂醉,可总有显贵来寻,值张愚高兴时尚可交谈几句,若是不高兴了,砸了酒杯、满口谩骂也是有的。
还不知今日这位非富即贵的娇娇姑娘会如何呢,小二只管乐呵呵接过银子,其他也不再多言。
小二所指的桌上不止有长孙畏要找的人,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男子,三个各一手执杯、一手划拳,笑叫着近乎嘶吼地含着“五魁首啊六六六”。
长孙畏静静站在那处,看着那人愈加瘦弱的脊背、渐泛白的发,心中怅然,忍着哽咽。
张愚依旧没有发觉身后站着谁,旁边两个男子也以为是个看客,丝毫分不出心思去管她,只待张愚输了,将酒杯抵到张愚嘴边,直逼她喝下去:“这杯不喝,就别怪我亲口渡给你了。”
张愚听闻也是哈哈大笑,从男子手中夺下那杯酒,昂着脑袋一饮而尽,辛辣微寒的酒水一路冷到心里。
“哈哈哈哈!”张愚就以这样的姿势挣开眼睛,酒劲儿直冲脑门,雪白厚实的狐裘映入眼帘,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平复。
长孙畏那张美艳的面孔凑到张愚眼前,低垂着眼眸,躬身行礼,缓缓吐出二字,被周遭的声音再次掩盖。
张愚不用仔细辨别,也知道她在说什么,扶额直起身子,她不愿应答。
长孙畏再次郑重行礼,锦袍华服与这酒肆格格不入,灯光映着广袖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