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纵横（1 / 2）

侍女听到苏泽的话，安静的起身离去。

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我听说醉霞阁的姑娘们都是精通琴棋书画的，会用毛笔吧？”

苏泽喝了一口桌上的茶，问道。

“会的。”

“那晚上就要劳烦清姬了。”

苏泽展颜轻笑。

“先，先生？”

清姬低下头瞄了一眼手边的毛笔，又仿佛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的挪开了目光。

她的俏脸上飞快的涌起动人的红霞。

苏泽不仅不保守，相反，他的花样还非常多。

在浴桶中，在镜子前，在案几上。这些花样一样不落的被清姬身体力行的体会着。

想到这里，清姬双腿不着痕迹的并紧，低着头，压根不敢看苏泽。

苏泽看着她这幅模样，眉头微微挑了挑。

“我有些想法，接下来我念，你写。”

清姬抬起头看向苏泽，看他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清姬听到苏泽的话乖巧的提起了一旁的毛笔，在准备好了的墨汁中蘸了蘸，全神贯注的伏在桌案前，认真聆听着苏泽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代笔不过是区区小事，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何不亲自动笔。但能帮到苏泽，清姬还是感觉很高兴。

“我想写的是一卷策，名字叫《纵横》。”

苏泽开口，首先定下了自己要写的东西。

白天与姬辰一谈让苏泽意识到了，自己对战国的定位出了问题。

苏泽已经在尽量高估了，可现实告诉他还是低估了国君对国家的影响力。

用一句话概括很形象：火车快不快，全靠车头带。他们的个人意志是完全足以改变国家的强弱形式，反过来，国家兴衰成败之命运近乎八成就维系在君主私德上。

苏泽能如数家珍的讲出联邦大大小小的历史事件，对这一状况是有所预料的。可真正处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是下意识的带入了联邦中养出来的潜意识。

下意识的觉得一个大国的决策怎么也不会那么儿戏。

事实上他错的离谱。

纸上觉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件事给苏泽敲了个警钟。他默默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依靠老一套的思维路径处理现状。

因为国君的影响是如此之大，所以苏泽之前的规划其实是走了邪道。

扬名天下最快的方法还是得抓国君的眼球。

这才是正途。

战国几无诗词歌赋，朝不保夕的动荡社会让人们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思考这些文化的浪漫。

而得以遍传天下的文章，乃是能够富国强兵帮助诸侯实现功业的国策国论。

这种时候苏泽就庆幸自己所处的时代了。

否则想抄诗抄词装大文豪，肚子里的存货倒是次要。典故不通，文不对题这才是最要命的。苏泽不觉得自己能玩来。

既然要走上层路线，那么多少得露点干货展示给国君。

士子为谋求政治舞台，以策论做敲门砖，向诸侯展示自己的价值，进而寻求合作实现双赢。

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文章基本都是这样诞生的。

作为书面的简历材料，体面肯定是要体面的。这一度让苏泽犯了难。

苏泽出生时第七视界已经成为联邦公民的标配，社会脱纸化更是不知道执行了多少年。

现在扔一根毛笔和一卷竹简到苏泽面前，苏泽能写个啥？

急中生智下，苏泽想到了找清姬代笔。

至于给大老板上价值的内容，苏泽选择了《纵横》。

呕心沥血之作被人弃之若履，文章更是不曾公诸于世而遭焚毁，这其中该是何等遗憾苏泽已经不得而知。

借自己之手，让《纵横》重现天日，令“苏泽”名扬天下，也算是苏泽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

苏泽用一句话为文章定下基调。

清姬立刻急笔奋书，一字不落的忠实复现苏泽的话语。

苏泽采用了三段论总分总的形式，中间简单的阐述了晋国现在的形式，并且点明了来自强邻的威胁。

苏泽的语速并不快，主要是为了照顾清姬的速度。

“齐居东海之畔，于晋相隔千山，又有赵姜相阻，鞭长莫及。”

“除齐之外，九州强国，非炎既陈，非陈既炎。两国虽多有宿怨，势不两立。然均非晋之依仗。”

苏泽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苏泽以为，兵不如者，勿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久。”

军队战斗力不足，后勤补给比不上，这时候就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而国不如者，勿妄独善。”

流氓头子鹰酱有句至理名言：落后不一定挨打，那只是因为我今天不想打你！

同样，大争之世，伐交频频。

哪来的独善其身之地？

“晋四争之地，诸侯窥伺。炎君早有出乾门，临中原，席卷九州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