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狐妖内丹（1 / 2）

张恒楚猜想，不管对方是谁，那话中的“她”，必是暮魂无疑。

他本就放心不下，当即确信槿家姐妹必定是遇到强敌，命在旦夕，当即施术赶回太华，一路疾风遁来，便刚好遇到之前一幕。

回想那一刻凝望着暮魂被刺穿的花身，他只觉脑中曾一块空白。继而迅速被无尽的心疼和怒气填满，即便看出那剑气万钧，也毫不犹豫地祭出玉髓，抵了上去……

而玉髓也还真的能够对抗片刻——或许，这就是那个白衣少年，让他带着玉髓前来的原因……

众人听完，各自沉默。

桑云和师兄雪风面面相觑，必定如此是确信了他们猜测不错，玉宵的确到了凡尘，而且方才就在身边。

她同玉宵虽无师兄那般熟悉，但也算旧识了。

毕竟当初鸣樨消散，便是他陪着师尊独立姑射山十年，但等师尊再回时，玉宵却早已不见。

后来曾听雪风提起，玉宵机缘得道，自称花神，侍奉在了二郎神君杨戬左右。当时桑云便惊讶万分，但惊讶之外，也不敢多余揣摩。

如此，也五百年了……

可他为何入世，为何指点小天师前来救人，却又不现身相见，反而偷偷取走玉髓呢？

正思量间，便听暮魂含笑的声音淡淡传来，抬眸，刚好对上女子漆黑深邃的眼眸。

“姥姥，你们知道他是谁，对吧。”

这才明白自己的愕然出神早已暴露联系，桑云顿了顿，还是回答：“他叫玉宵，是水仙修成，曾经也在师尊门下。”

暮魂未言，一旁搀着书生过来的嫣魂已道：“他跟你们，还有五百年前消散的鸣樨一样，都是灵姬的徒弟？”

暮魂诧异：“消散的鸣樨？”

“嗯。”嫣魂点头，想起妹妹当时昏迷，不知鸣樨之事，便简单讲了几句，最后看向雪风道，“不知灵姬到底在何处，只知原来她在世间留下了这样多的徒儿。除了姥姥和雪风，还有鸣樨，有玉宵，或者更多。”

难道这就是先前三清老道说的，桃花后裔，生生不灭吗？

槿家姐妹暗想，一旁雪风闻言，却淡淡道：“他不是，他只是师尊的侍从。”

语气中，似于对方心存不屑，又有几分不满，叫众人一时莫明。

桑云见状，兀自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暮魂看出，也不由暗自沉吟。

难怪昨夜灵台境中，师尊面对重伤的自己，保证说，“你不会死的”……

原来不止是指她有超出凡妖的力量，还因为对方或许早就知晓，玉宵会带着张恒楚回来相救——又或者即便张恒楚未及时赶到，那花香的主人，想必也会出手。

师尊是知道她是有吸纳灵气之力的，如此安排，或许是依旧不希望她暴露此事。就跟他的存在一样，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可惜暮魂当时以为实在紧急，不得不用……

可她的师尊，究竟是谁？

暮魂最初以为是龙虎山始祖张道陵，后发觉不对，再一度有所猜测，尤其是当三尖金光划过时——毕竟天地间众生皆知，以三尖刀为武器，又有如此威力的，则二郎神杨戬无疑……

暮魂只觉自己一生诸事，件件与灵姬和杨戬，这两个本该极其遥远的名字有关。姥姥、雪风、玉盘、灵台之境、三清门……

她先前于半醒之间听到雪风对老道说，“你们当真以为杀尽桃花后裔，便能逼她现身么？”

若三清诛杀妖灵，只是为了杀尽桃花后裔，逼迫灵姬现身，那玉虚或三清门逼迫灵姬现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无数恩赐莫名给与，也有不少灾祸突如其来……

可她最无奈的，根本不知这一切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若真是杨戬，他堂堂二郎真君，为何要教自己修行？

他又为何斩断灵姬临凡的通道，是为了保护太华上下，还是为了其他？

二郎神杨戬，他，他究竟什么样子。

她在灵台中见了他数百年，却依旧一无所知，可昨夜相见时，却相互之间如此亲昵，不觉得丝毫怪异……

暮魂想着，心中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若隐若现，不知因昨夜情状，还是杨戬是自己师尊这个推测本身……

耳边是姐姐关于玉宵的询问，和姥姥桑云明显不愿多谈的应付言语，细细碎碎。但暮魂只是沉默着，回眸看向东天玉白的虚空，半晌，忽然回头看向桑云，缓缓道：

“姥姥，那个木樨花妖，她是怎么消散的。”

是变得透明，然后消散，不是被天雷打散，也不是被剑器斩灭……

众人一怔，也都看向了桑云。

后者诧异抬眸：“鸣樨？”

“对，鸣樨。”

桑云一笑：“为何突然这么问……”

“不突然。”暮魂也笑了笑，神情素净，温和如常，“她跟我一样，修炼了化形术，是么。”

桑云再次一顿，没有回答。

“当初你们同为灵姬门下，但只有她修炼化形，对么。”暮魂依然神色无波，继续道，“她能修化形，她之所以消散，也是因为化形，因为耗尽灵力，无法承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