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狐妖内丹（2 / 2）

晨风微凉，众人都沉默着。

女子的白衣被风轻轻扬起，她脸上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了看雪风，又看了看姥姥，不紧不慢道：“我和她一样，都是被挑选出来，被精心养护和教导，以做某种特定用途的，对么？”

不过鸣樨未能实现，即因灵力虚脱，消散在天地间。

姑射十年。他们师尊为此黯然神伤，在姑射山独立十年……

暮魂想到，便觉几分好笑。

一个千年妖灵道行散尽，泯灭于天地之间再无痕迹，而她的师尊，只是在姑射山独立十年，还叫剩下的徒儿心存感念……

她想笑，便微微笑了出来。只笑容里眼眸却冷，不易察觉。

众人愕然。

嫣魂不可置信地看着神情无波的妹妹，又看向面色凝重的姥姥，紧紧蹙眉：“某种用途？姥姥，这是什么意思？”

桑云抬眸看向雪风，对方也一样面沉如水。她默然半晌，才缓缓回答：“没错，我们都有所用。”

但各自用途为何，却又不打算明言。

不过嫣魂是知晓的，因为那夜她曾看着姥姥双膝跪地，向风柱哭泣，说云娘辜负师尊，没有完成师尊的交代……

只到这时才真正明白，原来那任务，竟然养护挑选出的对象，以供某种特殊用途。

难怪那夜雪风说，姥姥为了养护她们姊妹，不惜错过修炼时机，以至于自己衰老枯朽。难道又说，姥姥向来最对师尊唯命是从……

她愕然不已，依旧难以相信，这么多年亲密无间的陪伴和照顾，其实只是一个任务罢了。

暮魂也看向姐姐，再看向对方身边默然无言的书生，不知为何，这时她看着他温润的眉眼时，总能找到几分安心感。

或许因为他之前的一切言语，又或许他的身份，才真正本来与这妖灵的一切毫无干系。

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因为某种用途而被挑选和养护，她甚至不在意雪风和姥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她在意相伴数百年的两人，即便到此地步还对一切讳莫如深。

她和姐姐，可是因此无辜几经生死……

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不管是否有苦衷，都让她觉得心底有股淡淡悲凉升起。

桑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转头向她缓缓道：“那我们若之前问你灵气吸纳，你会说么？”

暮魂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她答应师尊不可外显，自然更不能告知旁人。霎时，明白了对方语中含义，神情便有几分无奈，默然沉吟。

雪风察觉，轻轻抬手想要安慰，却又最终放下，只低声唤了声：“暮魂……”

好在，也不过顷刻之间，女子便恢复如初。随即，也不再勉强追问，只笑了笑，道：“伏魔玉髓，究竟是何物，玉宵为何要趁乱拿走。”

无论灵姬、杨戬，以及凡尘一切千丝万缕，对她想要的都没有影响。但玉宵拿走玉髓，却叫小天师回山不好交代，所以必须处理。

张恒楚讶然，他知晓暮魂只有亲缘没有情缘，也因此则亲缘更加深厚。所以方才明显察觉她面对桑云时的心绪起伏，正暗自隐约担心，不想对方却恢复得如此之快。

暮魂好像，从不会过分执着于什么。她只会思量过后，便动手去做。张恒楚阅历虽不算太多，但无论人、妖、阴魂，她的确是自己见过最理智的存在。

而他又见过她对姐姐如此包容、关心，几乎到了纵容和溺爱的程度，不惜做到常人之不可。她又的确是他见过，无论人、妖、阴魂，最重感情的存在……

方才说，她是被挑选出来精心养护、教导，以供某种特殊用途。张恒楚不禁想，要怎样挑选才会出现这样一个存在，又仅仅是挑选，便能出现这样一个存在的么……

他正失神之际，便听雪风道：“它的确，本该是龙虎山的东西。”

暮魂抬眸：“你是说玉宵来一趟，便顺手牵羊，拿走龙虎山的法器？”

雪风顿了顿，算是默认。

暮魂却明显并不相信，蹙了蹙眉道：“我一直不解，那玉髓谁都可以触碰，也谁都可以拥有，为何偏偏我拿不得？雪风哥哥，其他你们不说，我便也不问，但玉髓究竟是何物，玉宵为何要拿走，你必须告诉实话。”

否则，小天师回龙虎山，便无法交代。

雪风闻言，不由看了看张恒楚，随后又看向桑云，片刻，终是回答：“伏魔玉髓，其实是一颗内丹。”

这下，饶是暮魂也不由微微诧异：“内丹？”

雪风点头。

这天地间修行之物，无论人还是妖，都可修出内丹。

但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凝结方式，多为本身灵气本身不够者，才常围绕内丹修炼，使得灵气集中。

嫣魂道：“谁的内丹？”

她见识过伏魔玉髓的力量，若内丹存留千年，都还有这般威力，那修炼者本身，该多么强大了……

雪风再次沉默片刻，看向暮魂，缓缓道：“它就是，当初迷惑纣王的妲己真身，九尾狐妖魅姬的内丹。”

“九尾狐妖？”

众人皆惊。

那属于龙虎山法器，又被雪风持有数百年的伏魔玉髓，竟然本来是九尾狐魅姬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