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用兵一时（1）（1 / 2）

“谈判”过后一个月，也就是理论上开战的第一天，凌晨，地下蒙托。

防御工事中的法雅新兵将剑放在地上，擦去手中的汗珠，再拿起来，一连重复好几次。他感觉，这是从自己记事开始，第一次害怕黑暗。

“长官，精灵……到哪了？”他的声音发抖，将头埋在防御工事以下，生怕哪里的冷箭要了他的命。

“至于的吗？慌慌张张的。”他的小队长很大胆地从工事中探出头，借着矿灯微弱的光线看向所有狙击手可能藏身的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这帮精灵今天讲起“武德”了？小队长心里也犯了嘀咕。

他将头缩了回去，而那个浑身发抖的士兵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长官，精灵到哪了？”

“……”小队长犹豫了一下。如果他说“精灵没来”，那他无法预料这家伙会做出多么大胆的动作，但如果他说“不知道”，这种吓破了胆的小兵的下一个行动会变得不可预测，或许会大喊大叫，或许会临阵脱逃，谁知道呢？

天哪，为什么让我带这种下属？还不如别晋升呢，早晚把我坑死。小队长暗骂道。

“别管那么多，听命令就行了，有精灵，该冲你也得冲，没有精灵，该缩着你也别给我抬头，明白么？”小队长只能靠着自己曾经的一点战功，表现出威严的姿态，让面前的新兵安心一点。

“但是……”

“没有但是！”小队长不耐烦起来，“服从命令就是了，还有，声音小点。”

“是……”士兵非常勉强地认可了小队长的说辞。

“吱嘎……”

怪异的声响让新兵们下意识地向小队长身后躲避，万幸的是他们没有发出声音。至少他们还记得一些训练内容，我也没算白干，小队长暗想。

小队长再次从工事中探出半个脑袋，发现好几具骨架正费力而坚决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远处的矿灯艰难地在骨架上反射出一点忽明忽暗的光线，让这些长相本就骇人的亡灵增添了几分鬼影一般的神秘。

“有亡灵，准备战斗。”小队长低声下令道。

不需要他说太多话，新兵们就整齐而安静地跟随他摸出了防御工事，按照他的指令站住了各自的位置。小队长为这些新兵的纪律感到欣慰，但他知道，在战斗力上，这些游荡的亡灵完全无法与精锐的精灵正规军相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部下在精灵们的重压之下，是否能延续今天的纪律性。

在米诺斯，对亡灵真实情况有所了解的人屈指可数，这些级别最低的法雅军人显然不包括在内，也正是因此，他们连最基本的警告也没有做。

“咔……”

走在最前面的骷髅对攻来的这一剑完全没有任何准备，而新兵趁着骷髅失去平衡，马上挥出了第二剑。骷髅的头部被完整地砍了下来，落在地上，而它的同伴们像被钉在了原地，一直没有动弹。

“为什么……”

亡灵们试图用这种办法让法雅人的攻击暂停，但它起到的作用适得其反：亡灵尖利而直抵灵魂的声音唤起了法雅新兵的恐惧，他们凭本能攻击着任何视线范围内的敌人，连亡灵们说话的内容都没有去听。

在他们的第三个同伴变成一团碎骨以后，无奈的亡灵们夺路而逃，小队长也及时叫停了新兵们的追击。

“长官，我……”新兵浑身都在哆嗦，看不出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或者后怕，“我杀了一个呢！”

“看见了，干得不错。”小队长点了点头。

新兵们并没有回到工事，而是有样学样地与小队长一起向亡灵逃跑的路线眺望，也正是因此，当地下蒙托最深处一缕奇怪的红色光芒一闪而过时，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长官，那……那是什么？”

小队长自己也不知道，而事实上，在米诺斯，知道那里是什么的人不超过1个。

“快，去跟指挥部报告。这个是咱们的位置，有亡灵靠近，然后这个是红光出现的大致位置。”小队长拿起一块局部地图，草草画下两个叉，“我怀疑亡灵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请求支援。”

所有新兵都撤回了工事以内，小队长再次望向周围，这个被指挥部认为战略价值不高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一个试图靠近的精灵，自己可能的援军也都在至少几百米开外的位置。如果真的有大批亡灵从那个红色位置倾巢而出，只凭自己这一小队新兵，完全没有胜算。

希望我们不要面临比精灵更可怕的敌人吧。小队长暗想。

在地下蒙托的最深处，几个亡灵正在将一堆乱石一块接一块地搬到旁边，每一块石头都重重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乱石中掩埋的红色光芒也越来越鲜艳。

“你们要干嘛啊？”第一个声音说道。

“那几个小卒子不分青红皂白，我不打他一顿就够对得起他了，还不许我扔几块石头出气？”第二个声音相当郁闷。

“丹博不是早就说过，让你们别来吗？”

“他们凭什么对我们动手？老子跟恶魔把血拼光的时候，这帮小子开裆裤都不会穿吧？”第三个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