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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晚风疾,善加衣(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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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除夕,壬辰新岁。

歃血盟刚刚在烈烈寒风中,颤颤巍巍地升起一面蒙尘许久的旗帜,还没来得及迎风招展,一转眼新盟主就丢了。

而此时汴京城的丞相府里,一片锣鼓喧嚣,繁华热闹的景象,容寿每年在宫墙里吃完御赐的除夕筵席之后,回到自己府里,要再办一场,四房太太带着他们的子女、媳妇、女婿们全部出席,就连凤灵岳这样的,也能有一席之地。

为了这一餐,管家从刚刚入秋就开始准备,一应用的吃的,全都是最好的。百姓都说容太师府的席面,比宫墙里的还要好,珍扇鲍贝,龙脊凤髓,无奇不有,肥膘的大飞蟹是秋天的时候带着海水从黄水洋里运过来的,专门找了养蟹的师傅养在池子里,专等着伺候这一顿,金灿灿的鱼子跟着商队从日本远道而来,一路冰着,别院的庄子里,大暖阁日日养着新鲜花果,葡萄酒是几年前从番邦请的师傅制好了下深井里藏着的。

高官厚禄,子孙满堂,容寿志得意满,除了每隔五天要去宫里给官家磕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如意的?

直到他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凤灵岳,才觉得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事。

席间觥筹交错,才子们比着写诗作画,歌颂新岁吉祥,感念丞相深恩,将军们大冬夜里打起赤膊,表演摔跤给相府家人们作乐,舞女长袖飘洒,腰肢摇动,青丝飞扬,看得人如痴如醉,仿佛坠入情场,红袖楼请来的姑娘,怕是一年到头都没有今日一天拿的赏钱多,因此唱得更加动人心弦,婷婷袅袅。

凤灵岳坐在离容寿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个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她与那热闹喧嚣,她听不见,也看不见,更没本事讨容寿开心,不能歌不能舞不会摔跤,不用去丞相面前说祝酒词。

容寿身边陪着的,左边是正室大娘子,高眉长眼,端庄威严,右边的便是凤小娘,凤小娘说得对,容寿待她与众不同,二房的和三房的也只能坐在下面,但是四房的凤小娘可不是一般人,这些年来也可说是恩宠不衰,谁都没放在眼里过。

要说凤小娘跟这院里的人,也有些格格不入,她看着清高,超凡脱俗,总让人感觉够不着,也得不到她的欢心,所以遭人恨,连带着她的孩子灵岳也常遭无端仇视。

没有人过来跟凤灵岳喝酒,哥嫂和姐姐们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凤灵岳只有在众人举杯的时候,便跟着一起举杯,无人举杯的时候,她就自己喝。

将近子时,相府上空升腾起大朵大朵绚烂烟花,凤灵岳抬头看那烟花炸裂开的瞬间,照得大地如同白昼,那白光下的众人,丑态毕露,已经失去了端庄与体面,露出油滑和贪婪的嘴脸,凤灵岳也识时务地醉了,浮仙殿里很暖和,凤灵岳两颊通红,脊柱支撑不住身体,坐在椅子上往下滑,叫丫头去和凤小娘禀告了一声,便先退下去了。

凤灵岳腿软,走不了路,丫头叫软轿抬着,往流亭阁走,走到前院和后院连接的地方,是一片小竹林,中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白日里风景甚好,凤灵岳叫轿子停下来,从轿子里伸出头来吹冷风,让丫头去请朱敞过来。

七小姐要找朱大爷,这事已经寻常了,相府里现在谁也不觉得奇怪,大不了再骂得难听些。

众人都能醉,只有朱敞不能醉,他安排人手如往日样四处巡查,自己警醒地站在容寿的身后,凤灵岳的丫头来叫他,他叫手下的替了他的位置,跟着丫头去了小竹林,在停着的轿子旁低声说,“小姐。”

凤灵岳掀帘下轿,朱敞扶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迅速撤开,轿夫和丫头们站的远远的,背着身。

凤灵岳还哪有一丝醉意,站在朱敞对面,冷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毛茸茸的,眼神里亮闪闪,盯着朱敞端详许久,“朱大哥,你吃了吗?”

“早些时候吃过了,怕相爷有吩咐,要照应地方多。小姐可吃好了?”

“我这几年没在家吃,比小时候记忆中好吃得多。”

“咱们相府一年比一年好了。”

凤灵岳叹了口气,“哎!是呀,都比从前好了,朱大哥,过了年,你几岁了?”

“我,二十……二十五了,小姐怎么问这个?”

凤灵岳一笑,“二十五,早该是成家的年纪了。”

一道烟火花闪过,朱敞脸一红,“过完年……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钱,我身家性命都是相爷给的,但是我会……会……这一生都只——”

“朱大哥!”灵岳赶紧堵住朱敞那马上要说出口的誓言,“我恐怕,要背弃承诺了。”

朱敞脸色突然一暗,大惊失色,“你……你要走?”

凤灵岳点头,“对不住。”

“你——”朱敞惊异中,思索着用词,“你为何?你就是为了——不想要和我那一桩事吗?”

“不是!朱大哥!”凤灵岳立马反驳,仰头盯着朱敞的脸,看着他渐渐暗下去的双眸,“我试过了,这事曾经是我愿意留下唯一的理由,但是……这地方就像牢笼,我终究会困死在这里,在这里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我,你懂吗?朱大哥,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你也帮不了。”

朱敞不懂,一时静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小姐不喜欢这锦衣玉食,不愿意做深闺贵妇?”

凤灵岳眼神扫过朱敞面庞,“我宁愿去外边死,也不想在这活着。”

还好还好,他也还没有用情太深。在那天太师爷说这事之前,他从来没有动过一丝不本分的心,但有了这事,他也欢喜,接触下来,七小姐并不像传言说的那般刁钻,至少对他,一向坦诚,他觉得将来会好,此时凤灵岳说要走,他也没觉得多难过,只是觉得难堪,但也没太大关系,过些日子就好了。

朱敞从来都是这样,好像命运给他什么,他都不抗争,好的坏的,照单全收。

“我不懂小姐什么意思,你要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必和我说抱歉。”朱敞嗡嗡地说,“你放心,有人问起,我就说一概不知——”

“我还要带一个人走。”

“谁——”朱敞刚说出一个字,凤灵岳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朱敞半张着的唇舌间滚进来一个小丸子,凤灵岳另一只手迅捷地拍在朱敞胸膛,朱敞没有反击,往后退了两步,那东西咽下去了,只觉那东西像绵密的糖一般,在肺腑里化开,漫至手足四肢。

“你这是干什么?”朱敞顿觉手足无力,说话声音都抬不起来了,站也站不住,呼通一声倒坐在地上,凤灵岳手里拿着两个小木棒,绕到朱敞身后,两个小木棒分持在两手中,一根极细的线贴在了朱敞颈上,“朱大哥,你别怕,这药效四个时辰就自动退了,不会对你造成伤害,这天玄剑丝的伤我也不会勒得太深,但是也不能太假,你可能要休养一段时日,有了这些,太师就不会怪罪你。”

朱敞觉得喘息费力,哼哧哼哧的,“你要带走秦书生!”

“嗯。”

那天玄剑丝离得越来越近,朱敞上气不接下气,只剩气音,“你这样,回头路就此断了!”

“朱大哥,我就是要斩断退路,我再也不回来了。”话音落,天玄剑丝没入朱敞颈间,但在伤及要害之前,凤灵岳松了手。

远处的丫头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夜光下那俩人好像抱在一起,滚在地上,丫头心里咒骂着,却又吓得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赶紧再转回去。

抱在一起,滚在地上,世人都想要,但是看见别人这样,却要骂。

凤灵岳拿走了朱敞腰带上拴着的牌子,朱敞此刻已经手脚瘫软,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颈间流着细密的血丝,凤灵岳用尽力气,将朱敞拉起来,推进了轿子里,站在轿帘外边,压着嗓子对朱敞说,“朱大哥,我有许多种办法可以欺骗你,利用你,但是我选择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你自己决定,你对你的太师爷说多少。”

朱敞出不了声音,凤灵岳说,“往后你也多为自己考虑,不要谁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凤灵岳仿佛叹了口气,口鼻掩在帘子后面,对着丫头和轿夫招呼,“送我去环儿湖边上醒醒酒。”便隐在了黑暗竹林之中。

轿夫们走过来,抬起轿子,觉得好像比刚才重了点,按着丫头的指示,一路把轿子抬到了环儿湖边,停住不动。

凤灵岳飞檐走壁回了流亭阁,换了一身护卫的衣服,简单搭了个包裹,按着摸好的位置,往西院地牢而去,今夜守卫不多,都在轮流喝酒,她穿着守卫的衣裳,没人拦,直走到关押秦书生的地牢,拿着朱敞的牌子,叫人打开牢门。

朱敞的牌子大家都认识,这牌子轻易不给旁人,若是给了,那便如同统领亲临。

护卫冬日里的头盔遮得严,基本上只露着眼睛鼻子。

关押秦书生的牢房在最里边,今日过年,丞相发慈悲,给秦书生也置办了一桌好酒好菜,想必他已经吃完了,还喝了不少,拱在一堆烂草里,呼呼大睡,形象十分不雅观。

凤灵岳走进去,照着秦书生后腰就是一脚,秦书生受痛翻身而起,只觉得对面这个人身形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书生的脾气上来,带着怨怒,“干什么?大过年的,还折腾啥?”

凤灵岳哑着嗓子,“统领提审,出来!”

“不是昨天刚审过吗?怎么还审?我没有谋反呀!你难道要屈打成招。”

秦书生想反抗,被凤灵岳一脚踢翻在地,拉着他衣领子就往外走,秦书生一路叽叽哇哇。朱敞手底下的守卫,也不都是蠢蛋,在这两位快要离开地牢之前,终于有两个拦住了凤灵岳,他们觉得这位来提人的,过分矮小了些,“这位兄弟,眼生啊,哪个营的?”

“统领近卫。”凤灵岳头也不抬,继续往前走。

秦书生在后面不配合,大喊,“两位兄弟,救我一救,他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人那!我怎么感觉这个是来杀我的?”

俩人果然横在路上,挡住了去路,凤灵岳叹了口气,将秦书生扔在地上,脚用力踩了下他的腹部,疼得老秦手捂着肚子弓起了身,一时跑不了,就趁着这个功夫,凤灵岳抬起手里的天玄剑丝,三招,两个高大侍卫还没来得及哼一声,竟被那天玄剑丝穿颈而过,软趴趴倒在了地上,秦书生吓得没了声音,被凤灵岳拖着,离开了地牢。

相府院子大有大的坏处,凤灵岳早已摸透了哪里是护卫们防控的死角,一路把秦书生拎到了个僻静地儿。

秦书生抱住头怕得很,不敢抬头看人,凤灵岳摘了盔,不再压着嗓子,讥笑他,“我还以为秦书生是个英雄,吓成这个样子,鼠辈!”

秦书生听声音熟悉,猛一抬头,脏脸上满是惊喜,“灵岳妹子!怎么是你!”

凤灵岳说,“救你出去,别吱哇乱叫,听我指挥。”

秦书生点头如捣蒜,“妥妥妥,快走快走,我都要在那里边憋死了!”

大院中间的烟花还没放完,上演了一场更精彩的演出,叫飞天舞,细腰长腿的姑娘,身着彩衣,高高地用丝线吊着,烟花一绽,姑娘们便在半空中起舞,舞姿曼妙,绚丽多姿,虽然有两个姑娘好像跳错方向了,人家都越跳越近,她俩越跳越远,在夜空中翻飞了几下,不见了。

丫头在轿子边等了很久,叫了小姐好几声,都没人应,前院的宴会都已经歇了,咱这还没动静呢,丫头又困又累,犹豫了几次,终于斗胆掀开帘子,一看胸前一大片血迹的朱敞,吓得登登登倒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汴京城今夜不闭城门,城里城外的百姓都涌进来,不停地进进出出,吃喝玩耍,共贺新年。

凤灵岳换上了一套男儿郎的装扮,白色的夹袄外面披着个黑色的绣龙的披风,赶着一驾小马车,裹在人群里,出了城。一直行到年初一的清早,进了个小镇,停下来买点吃食再出发,赶紧离汴京越远越好。

秦书生吃了东西精神好了些,掀开马车门帘子,坐在凤灵岳身后,“灵岳妹子,这回多谢你救命了,要不然我老秦就交待在那鬼地方了。”

“秦大哥别客气,顺手的事。”

车往北走,天下了雪,越往北,雪越大,两人迎着北风,被吹得眯着眼,大声喊着说。

“妹子,你是咋找到我的?我原本还以为这回要等着偌偌来救我,这破地方,我的兄弟可都找不到。”

“我……”这个问题不好答,难道告诉他,是我爹把你抓起来的?还没等着凤灵岳编出理由,秦书生已然觉出了不寻常。

“我觉得你好像跟容太师府有什么关系,救我出来好像不难啊,你是太师府的什么人?”秦书生盯着她。

“太师府护卫。”

“不可能!”秦书生根本不信,“太师府怎会找一个小女孩做护卫?除非你是个绝顶的高手。”

灵岳只得继续往下编,“我父母是太师府里家养的奴才,护卫队里收我一个怎么了?”

“还是不可能!你爹娘父母把你嫁给个护卫还差不多,你能护卫啥?”秦书生还是咬死不放。

凤岳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心里说,我当年和华成峰说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没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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