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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寄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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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鬼魅一样缠绕着她,那股情绪正在转化为欲望,吞噬她。

“你们自己想办法。”

她只回了这一句。

她们在用贫困裹挟我、支配我。她如此愤恨,向晏清寻求帮助。

他一语戳破她的不忍,“那个女的看中的就是你的不忍,就是你对顾溪的不忍,她通过支配你妹妹来支配你和你的家人。”

不谋而合。不论是晏清还是那位大哥,对顾溪的了解虽然仅仅源自几句话,却无比精准的概括了顾溪与韩琍关系的本质。

后者是预示,前者是定论。

那位老大哥或许并不理解什么是寄生,但他明白什么是供养。

顾然想起韩国电影《寄生虫》,朴赞郁批判穷人的狡诈富人的虚伪,他批判的是整个社会的穷富阶级。

如果穷富发生在家庭内部呢,寄生原则是否依然成立,这种寄生又该由谁来批判,如何批判?

如果要批判家庭内部的寄生,第一件事就是否定亲缘关系,否定亲缘关系挑战的是几千年来的文化习俗。

“孩子对父母的寄生应该止步于参加工作,一个三十一岁、一个三十九的人寄生于我?她们加起来都七十岁了。”顾然被自己的这种推论逗笑了。

她问过顾溪工资是否给韩琍还了债务,她否认了。

“我工资不高,全都花了”。

是啊,吃喝玩乐时未曾想到父母,生活过不下去才想起家人。

顾然认为顾溪在落寞时想起家人是不得已为之,是为了保住与韩琍的关系,只要她们经济独立,就会将家人一脚踢开。

“我并非她的父母。她自知不该再向父母伸手,于是将目光投向我这个姐姐,姐姐对她而言不是一种亲缘关系,而是可寄生的器皿,血缘关系即器皿。”她如此想道。

“如果对方在你妹妹身上捞不到好处,就会自动放弃,如果她通过你妹妹成功操控你和你的家人,她就不会轻易放过你妹妹,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她看不到这个希望,让她们离开就是断掉这个希望,你妹妹可以和你一起住,但她不行,这个态度得坚决,她在你这里免费居住,你妹妹的工资再给她…这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不会这样做事。”晏清说。

她在回家的路上模拟着一会要对她们说的话,“有个事我得说一下,公司有个案子在三月十五开庭,结束之后我要到南方去,所以你们得在月底前找到居住的地方,这里我已经退掉了。”

她们却不在家。顾溪与韩琍往往回来的很晚,她不知道她们逃去了哪里,她不习惯夜晚的生活,也等不到她们。

次日,顾然出门遛狗时撞见韩琍在饮水机旁喝水,她说了一句“天气很冷,看你穿裙子”。

她没有搭理。等她回来时,刚开门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烟味。

她终其一生都厌恶的味道。

要让她们搬走。她下定决心。

她背着书包出门时,韩琍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打电话,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韩琍讲话的声音有表演的成分,这是顾然突然意识到的。

她在阴柔的声音里加入雄厚的雄性的声音来向外界宣布自己身体内部的男性气质,她的笑声既有男性引以为荣的节奏,也有女性的阴柔。

韩琍所否定的女性身份必定日日夜夜困扰着她,即便发出男性的声音,用男性的思维与行为行事,也是建立在女性视角上的男性扮演或演绎。

同性恋或许只是如此,同性恋同样也是一种背叛,背叛自然孕育的性别,寻找对立性别的归属,而不论男性还是女性始终无法接纳背叛自然性别的人。

顾然意识到自己对韩琍的厌恶难道源于她背叛了女性身份,在试图扮演男性。

她并不自洽,顾溪与韩琍都没有自洽,她们看似在抗争,实则是在泥潭里掐着对方的脖子共同走向毁灭。

“我呢?我自洽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我喜欢异性,被异性所吸引,对同性只有欣赏和友谊。她们为何喜欢同性?是因为对男性的厌恶而发生的转移吗?这种厌恶从何而来,我在韩琍眼里是异性还是同性?我应该用同性还是异性来看待韩琍。”

顾然在如此种种思绪中抵达咖啡馆。

她如愿落座窗边的位置,片刻之后才认识到前几天的人满为患是因为开学季。

清静之余,一种不适强烈袭来,这种不适源于一位消瘦的男士,他轻飘飘的,是这种轻飘飘令她不适。

昨晚回去的路上她想起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她想让她复活,而她永久的死去了。

她死于个性,死于没有规则,死于道德败坏,死于表达,死于互动。她是被她用爆裂手段排出的一种情绪,甚至谈不上人格。

那种情绪由宿野而起,也由他死去。

时隔两年,她终于穿上了那件黑色连衣裙,那是见他时特意选购的衣服,优雅体面或神秘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也许相爱过一分钟或一秒,或一天,也都死去了,是过去的事情了。连衣裙套在她身上时她觉得自己消失了,或缩小了,是这件衣服坐在咖啡馆里,是这件衣服在敲击键盘。

雾霾散去,明亮的光线与空空的凳子把顾然拉回了三年前的夏天,穿旗袍的她,穿红色连衣裙的她。三年前她的屁股坐在这张椅子上,在明亮阳光的注视下,写下被诱奸的少女,写下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写下边陲小镇的魔幻现实…

她为他们哭泣过,几天前她又一次为他们而哭。

今日的光亮与三年前的光亮有何不同呢,在这种体察下,三年再次消失,连消失的三年也一块消失了,她的时间从三年前夏天的光亮与今日的光亮无缝衔接。她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疾病,关于死亡,关于爱,也关于逃离的梦。

在寄生虫中加入吸血鬼,在吸血鬼中加入寄生虫,生活的二重奏。

她望向窗外时看到肩上栖居着一张血盆大口的老人,看到一对并肩行走其中一人将手伸进针孔一样狭窄的神经脉络,他们同时转向她,老人流出血泪,那人在吸干神经细胞后在寻找骨髓的入口…

一对父子,一对情侣,那张血盆大口与那人相视一笑,在老人与伴侣倒地之后双双离开,寻找新的器皿,他们爬在窗边,露出獠牙与牙口,他们试图推开窗户,他们用眼神咬死她,她是理想的器皿,他们露出空洞的渴求…

他们被她用一眨眼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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