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恋（2 / 2）
他本想说什么，只能点头飞奔离开，躲避同学们的围观。姜禾躲在顾然看不见的角落，大口呼着气…好像刚刚从某个孤岛逃生一样。
夜间，他回想着那次与顾然的四目相对，竟然发现她长着一张精致的面容，柳叶眉正好镶嵌在眉骨位置，双眼皮若隐若现，一笑眼角就上弯，嘴唇红润而不厚重，也不单薄。
“我怎么了，为什么心跳的如此之快？”他问自己，结合四目相对，他知道了答案。
他喜欢顾然，喜欢自己的同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于姜禾而言却是，他也曾发誓不在中学谈恋爱，他也有目标院校——北大。
闭上眼睛，姜禾满脑子都是顾然的画面，她的后脑勺，她的行走成为同桌后她的专注与认真，她在体育课上的羞涩。
一切好像如坠梦幻，令他看不真切。
“姜禾…你醒醒，你要考北大，不能被感情耽误学习。”他想着，舍友们谈的正兴，问他喜欢谁，他几乎脱口而出，“顾然。”
舍友们放下手中的课本，纷纷趴在姜禾的床沿上，“原来你喜欢学霸”。
“怎么办，我也喜欢顾然”。
“少男思春啦…”
舍友们的惊呼只短暂打乱了他的思路，他知道按照顾然的学习成绩，她的目标院校不会比自己差，“我不能输给她，我只有与她相差无几，我们才有可能有未来。”
他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进入了睡梦。
姜禾愿赌服输，他在帮顾然打扫卫生时也并无输了赌注的不快，而是心甘情愿。有损自尊的想法也荡然无从，甚至带着点甜蜜。他也会帮顾然抱沉重的作业，她是多门学科的课代表。
有其他男同学在背后说顾然呆板时，他也会据理力争，甚至有几次大打出手，只不过男孩之间的矛盾从不会外传。他也曾想过向顾然表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等高考完再说，那时表白将来在一起的几率更高。
他是抱着要与其相爱一辈子的信念在喜欢她。
可是如果要他说他为什么喜欢顾然，他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只能说这是一种感觉。
高一暑假前，他以朋友的身份约顾然在操场散步，被她拒绝了，他为此消沉了不少时间，也不再与顾然说话。
顾然拒绝他的理由非常简单，那时候一旦一对男女单独行走就会被认为是男女朋友，而她与姜禾显然只是单纯的同桌关系。
傍晚时分，她刚提着水壶走出宿舍楼时，姜禾从拐角处冒了出来，他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胳膊朝操场走去。学校人迹寥寥，她也不抽出自己的手，就那么任由他抓着袖子。
晚风拂来时，她的脸颊火辣辣的。暮色降临，她与他立在操场的拐角处。
“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呢？”她脸上的红晕正在往上升。
“谈…谈…报考院校，理想等等。”他夺过她手中的水壶，放在地上，跳上栏杆，俯视着她，说：“你也上来吧。”
顾然跃跃欲试，奈何她是个体育白痴，上不去。
他伸出手，她将手递给他。
他拉她时竟发现她是如此轻巧，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她就从1斤降到了85斤。
“上面风景不错。”她发现他在注视自己时说。
“顾然。”
她扭过头看他，“怎么了？”
她的眼神里有丝线在缠绕。
“你想上什么大学？”
“北大。”
“为什么呢？我想成为…写点东西，把我所看见的，所想到的写下来，你呢？”
“我也想去北大”
他没有将话说完，她已了然于心。
姜禾低头看了一眼撑在栏杆，两只手不足一厘米，他想移动自己的手去碰触她。
一切都在不言中，不需要言语她就可以成为他的女友，而就在他移动的瞬间，砰的一声，他掉在了地面上，摔了个屁股蹲。
顾然笑的前仰后合，她捂着嘴巴，“你…太有意思了…看来某人比我更需要加强体育锻炼。”
既然如此，他起身拉起顾然的手跑向操场，“你陪我跑步。”
他们奔跑于夜色之中。顾然一边跑，一边看着姜禾，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手心在冒汗，他越抓越紧…越是有汗冒出，她就越容易将手抽离。
她感觉自己的手在滑落，为了不让手滑落，她拼命奔跑，拼命奔跑。
三圈下来，二人已气喘吁吁，姜禾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走，我带你去你打水。”
顾然听着水哗哗的流向水壶，看着眼前这个男生，生出了一种美妙之感，好像瞬间，天地万物都不存在，只有姜禾，只有他。
他一手提着水壶，一手空着，站在门口将水壶交给她时，二人的手指略微触碰。
“下学期见，”他说。
“下学期见。”
一切都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同桌关系，也不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他们的心间有了彼此，他们没有承诺，也不需要承诺，默默将北大作为目标共同前进。
他们的恋情发生在地下，同学们只知道姜禾喜欢顾然，却无法识别出二人在谈恋爱。
他们谈恋爱的模式是学霸式的，他们不在周末牵手散步，也不在晚自习间为对方送上一杯奶茶，买上一点零食…
他们小心的将爱情的甜蜜隐藏于字里行间，隐藏于分数较量。
他们对考入北大有着强大的信心，高考分数出来后，姜禾以省状元的身份考入了北大，而顾然的成绩却和分数线差了三分。
她原本可以进入复旦、进入上交学习。但她选择了复读，虽然父母不太同意。
她十分坚决的告诉父母：“我一定会考上北大的。”顾军当着刘月的面没说什么，私底下告诉顾然哪怕读个一本也好。
他有难言之隐。
姜禾坐在窗边等待顾然，每走出一个人都有她的影子，为之一振。
他回想着网络上的舆论，保安培训机构是什么机构，这些年来的失联难道是外界的干扰，而非主观意愿？
他看着窗外宏伟的建筑物，生出无限惆怅来。他也在深圳，他一毕业就在深圳打拼，却从未想过顾然也回来也会在深圳。科然科技成立于五年前，他们在同一座城市足足五年，却从未碰过面，他们有彼此的微信，却从未想过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