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豹子沟大兴酒气 公孙恭吞云吐雾(2 / 2)
到了换盅的时辰。公孙恭宣布:“从现在起,田二丫有了大名,叫作田爱雅,既文雅又谐音。田大这名缺自尊,改叫田达吧,开明豁达的达,和原音差不多,也不必转舌头。”
大家都说好,巴掌拍起来!
酒器是公孙恭随车带来的,盅脚三足明光铮亮,亲家面前各摆一盅。永宁侯领地的经管即是大媒人,往公孙恭和张翔盅中各斟半盅,二盅混为一体,再分成两个半盅,各喝一口后再互相交换,双方一饮而尽,就成儿女亲家了,永不得反悔。公孙恭又代表哥哥与田大行过此礼,仪式就算结束了。
公孙恭对田老爷子有些好奇:“刚才的话说了一半,你临战时那么奸猾怎能当上将军呢?”
田老爷子说实话:“当亲家面不能说假话,因为我会看地形,领过一百来个兵,名声上叫百人将,够不上尊贵的将军,打完仗回家后,见家被火烧了,穷得精光无二,娶不上媳妇了,起名叫田江军,不少人认为我是田将军,这就把媳妇幌家来了。”
公孙恭有点哭丧,心想这话问晚了,早知如此这盅酒是不能换的,既已换了也不能反悔了,应付着往下聊:“就凭你这心眼儿,当年若用在正经地方,还真能混个大点儿的军官。”
田老爷子说:“那得立大功,就咱这两下子根本立不了大功,立点小功升点小官,打仗更得先上,反而更容易死。领我打仗的那个将领叫公孙瓒,督战最狠声比雷响,见不卖命的,就骂白花了那么多钱雇我们,可谁也没见到一个钱呀,兵卒们没见到钱,受伤还不给治,成天牵挂着家,谁还肯卖命。”
公孙恭有感:“那钱都叫公孙昭贪了。为主者不讲诚信不行,父兄治军,功者赏,伤者治,亡者恤,一丝不苟决不食言,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酒宴开席,龙潭水酿的黄米酒,调些槐花蜜,爽口诱喉。公孙恭放下小盅,提议用碗,兴致上来话如流水:“公孙、张、田三家,不分贵贱和贫富,往后都是亲家了。本侯领地有个习俗,亲家见了面常常互相骂仗玩儿。听得一句话‘常穿袍子,早晚得碰到亲家’,久闻不悟,不知何意?”
大家都看于业朱,于业朱低头不语。经管说:“看来大家都知道。侯爷不耻下问不应让他急,不管怎么尴尬都要说出来。”
有人捅一把柳员外,因有酒的刺激,柳员外虽没顾情面,但也不道名:“从前,这附近有一对亲家,一个勾搭上另一个亲家母,常常去偷欢,为遮邻里耳目,每次都穿件高领长袍把身子捂得严严地,时日久了人们开始怀疑,不管什么天都穿长袍干什么?最终还是漏了底。后来就有了这句话,意思是埋汰事儿做久了,早晚得露馅儿。”
田老爷子说:“这事儿就出在于业朱老辈身上。”
于业朱转过脸装作擤鼻涕。大家笑够了,公孙恭又说:“大家有什么不懂的事,也可问问我。”
有酒壮胆,田大问:“咱亲家叫州牧,活儿太忙今儿没来,问问二亲家他是放什么的倌?”
公孙恭笑:“你还真说对了,牧就是放,放羊的叫羊倌,放牛的叫牛倌,放猪的叫猪倌。那把全州的百姓比作什么呢?比作羊吧,州牧就是放全州羊的倌。”
田老爷子说:“六十只羊的群头,咱们有时都忙不过来,州牧都怎管的呢?”
“他主要是管牧羊犬。”公孙恭说,“州郡是个大羊群,县、乡、里长好比牧羊犬,州牧不用直接进羊群,管好这些狗就行,羊散群就跟他们算账。”
上来一盘鱼,一拃来长二指多宽,青皮长梭形,不但鲜嫩还有种青蔬味儿,公孙恭连赞数声。
张翔说:“这儿叫望姥姥鱼,头一年秋生,第二年秋长,夏时顶着浑水往上窜,水凉时再回来,都说它到上面看姥姥,跑得可快了,鱼钩钓不着。”
公孙恭说:“我给起个新名吧。白露蚕身抖,霜降叶乱丢,老鳖不亮盖,此鱼竟秋生。往后就叫‘秋生子’吧。不过,我最会吃河鱼,不管是什么河鱼,炖时加些薄荷叶,那才叫得味儿。”
公孙恭越喝越高兴,把情绪都调动起来了:“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在哪儿?在于酒也!黄帝无醽醁兮,难伏蚩尤矣!武王无佳酿兮,力不及纣矣!秦王扫六合兮,醉卧杏花村矣!”
公孙恭亲手把壶,看田老爷子不想喝了,就自己先斟满,给田老爷子斟一半,喝下就是死,明知也得喝。田老爷子抬走了,柳员外趴下了,于业朱出去吐。
收桌时公孙恭也晃悠了:“这里是咱故居和领土,今日又会了双亲家,不应只是几家喜,今年的赋租减半了,公益的事情该做就做。”
公孙恭推开窗:“外面还有这多人。领民们愧对了,咱们自顾喝酒冷落了你们。”
于业朱最后喊:“起轿的日子已采好,九月初九重阳节,大家都来看热闹,田达过年秋就能当姥爷,白白胖胖大耳朵,外孙模样定能像佛爷!”
3媒人
这顿酒把田老爷子喝得再也没起来。帮忙的人不老少,有几个围着棺材闲谈。
村民甲:“没听说老箭杆得病啊,怎这么快就死了。”
村民乙:“他家八辈儿也梦不到,能和侯爷结成亲家,喝酒乐死了。”
村民丙:“你看这棺材,豹马木的,别看穷了半辈子,到那边能有点儿阴福啊。”
村民甲:“托的是二丫的福,田老爷子到那边可别忘了二丫啊。”
村民乙:“没有田大,能有二丫么,还是田大挣来的福。”
村民丙:“你们都不知底,福还是田老爷子自己挣来的。”
村民甲:“他自己从哪儿挣来的?你是说没他就没有田大和二丫吧?”
村民丙:“那是什么话。这节骨眼我知道,不少人不都说他能吹么,可人家能吹正节骨眼,当年自吹当过将军,把老婆吹家来了,今儿又把侯爷吹来会亲家,不服人家能行么。”
田老爷子出殡才三天,三快就在门外喊:“老田家这两天可牛大了,听说天天往外推媒人。咱为别的事儿还不行么?能不能给开条缝儿?”
天牙妈开了门:“真没想到呀,哪个墙眼儿冒出股风,把喜神吹到咱家来?”
三快进了屋:“说实在的,沟里沟外的,少有几家咱没进过,你屋咱是头一趟,可也太窄巴了,田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你们都怎挤巴的?”
“穷人家顾不上礼数和脸面,厚着脸皮将就呗,风凉人也没闲心说咱闲话。”天牙妈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他三婶儿没事不会来咱家的。”
媒人都会卖关口:“正事还真不太敢说,怕二嫂拿烧火棍撵啊。”
天牙妈笑开嘴:“有什么话就说呗,谁见过我撵过人?”
三快说:“隋老八给天牙提的那门亲,一张口你不就回绝了么?连云寨那姑娘,我也给别家张罗过,可能干活儿了,就是有几个麻子,天牙没相中,也应给封什长回个话,一声都不吱,那是刮媒人脸。提到你家啊,哪个媒人都打怵,往后可不兴那样子。”
天牙妈回想着说:“那天封什长来,只是屋前屋后转两圈,什么也没说,谁知他来干什么?”
三快说:“原来他没敢提啊!是这话,虽说天牙眼缝儿窄点儿下巴大点,怎能说病丫或麻脸?如今和侯爷论上亲家,更不应剜到筐里就是菜(方言:不挑不捡了。”
“咱只在锅前灶后转,不知哪家有好姑娘。你眼珠活耳朵长脚丫子大,上河下沿一阵风,哪家姑娘都有数,给天牙相道一个吧。”
三快拍天牙妈一掌:“眼珠活是猴,耳朵长是驴,脚丫子大是骆驼。二嫂张嘴就骂人,谁还敢给提媒,成后也不会有谢声。”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天牙妈也拍三快一巴掌,“不管谁家姑娘,都少不了你当大媒,谢礼还是老谢礼,小鸡蘑菇炖三顿,两逛红线缠大轴。”
“二嫂真是明白人,鸭子无河少下蛋,鸳鸯无水难成双,媒人是线又是水,好事全凭一张嘴。不知你们想到谁家,想没想到老于家?”
“上河下沿儿的,姓于的不老少。哪个老于家?”
媒婆说:“小门小户咱不敢提,大樱桃生的小红杏,高鼻大眼柳叶眉,走起道来就像春风摇柳条,不少人家眼都馋,嘴皮磨破也不干。”
天牙妈边说边摇头:“那咱可不敢想,李财主儿子都白想过。天牙那张蛤蟆嘴,怎啃人家天鹅口,于业朱过去看咱家,从没抬过上眼皮啊。”
“你没想到人家,人家可想到你了。不嫌天牙下巴长,喜的是天牙身子壮,陪送一车装不下,彩礼多少全凭赏。”
天牙妈仍不信:“于业朱瘦得比狐狸还精,怎能把姑娘给咱来受穷?毛贼不想进,耗子不愿来,养不起狗,没碗喂猫,锅台全是蚂蚁匠,瓢里没有去皮粮。”
“那是过去,现在倒过来了,不是你看他家屋檐高,而是他爬梯子望你门。”媒婆悄声问,“听说侯爷给你家撂下一口袋钱,数没数有多少?”
天牙妈说:“有是有点儿,张翔说盖几间房用不了。”
“咱也不想细抠了,要是我,也不能把实数说出来。”媒婆说,“最好把浮财变成实产,世道变了也保险,上沟买片山,下河买方地,剩下的半夜深点埋。”
“哪有那么多,咱家要是遭了抢,你是头一个上眼人。”天牙妈好像对媳妇不着急,“老哥俩真想盖新房,祖祖辈辈小窝棚。死前住上带窗的房,这辈子也就知足了。可咱家不会张罗这事儿,张翔过来说,盖房的事交给他,连帮半月工,我心才有底。八月十五看完月,新房盖成再娶妻。”
媒婆可急了:“那你看好了谁家姑娘?”
“还说于家姑娘吧。”想起于业朱曾打过二丫的主意,天牙妈就反酸,心里一时没拿定主意:“葫芦几个丫,不在于什么架,那靠的是种儿,歪歪腚的葫芦歪歪丫,送到什么家也开不成块像模像样的瓢,往下还用我细说吗?”
媒婆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你是怕小红杏像她娘,动不动就出墙头。小红杏有大名,人家叫于谨,规规矩矩一点儿不张狂。再说,大樱桃是叫她婆母带坏的,她婆母是只老螃蟹,小螃蟹学老螃蟹走道,肯定走不直。再说二嫂你,长得这么端庄,见过面的财神爷哪个敢说不眼馋,可一点腥味儿没传出。家中的老爷们,一个馋来一个懒,心眼儿要是一活动,屋里哪能这个样?你要当婆母,弯弯棍也能捋直溜,成个什么样,全靠婆婆领呀。”
不看她爹妈,于谨确实是个好姑娘,细品品,三快的话也对,天牙妈最后说:“那你等咱家的信儿吧。”
三快走道儿像陀螺,不一会儿转到于家:“十分能有八分成,没有咱这嘴,根本不可能。夜长梦多恐出杈,诚心就把嫁妆备,田二丫过门后,新房门槛就更难进了。”
大樱桃说:“这一辈子感触深,口要不对味儿,香菇不如臭豆腐。天牙那个大下巴,喝汤不用动羹匙,女儿在身下,睁眼必害怕,没有真心情难生好浪潮,这辈子就算白活。”
“你就知浪潮,把我常甩到河沿儿上。”于业朱并不讳言,“应从长远看,重要的是前程,在侯爷大伞下,天牙前程不可量。张示启借了弟弟的光,昨儿个去乡府接任了,走后里正出空缺,咱几家大户一抬举,里正就是天牙的,朝里有人好做官,官护亲属大庄园。咱与田家联亲家,与公孙自然攀上亲。侯爷再来转山湖,邀到咱家来喝酒,陪他喝个连轴转,等他脸热放红光,天牙提壶再满上,想说什么尽管开口,十事不能只应九,永宁侯体性早摸透,肚大如佛一点儿也不抠。”
老婆说:“扬场堆垛把犁放牛,是天牙的能耐,可斗大字不识一口袋,怎能当好官儿?”
于业朱放眼量:“马崽没有老驴高,一年过后另眼瞧,买山看土不看树,买牛应牵小牤犊,让些年月后,方显真价钱。天牙不识字,红杏倒背小九九,一天教他三个字,当到乡魁不用愁。”
4睾蛋
大茧下山菊花艳,重阳节快来临。妯娌俩又坐在一起,嫂子发了愁:“眼看日子快到了,儿子还没回来,我昨晚梦见虎头了,头像血葫芦眼睛没缝儿了,不是好梦啊!把我吓醒了。”
倪玲说:“看好的日子不敢改呀,改了会出大麻烦。咱们乡下,也有逢到不测时,比如小伙子病得起不来身,可以抱只红公鸡来顶替,小灾小难的冲冲喜就过去了。”
“咱娘家也有这说道。”嫂子喊梁头,梁头从那边过来,“你去季象园,挑只最大的红公鸡,准备过几天用。”
梁头说:“主子是不是弄错了,重阳节是大节,杀牛,不是杀鸡呀。”
徐慧说:“不是过节用。公孙渊领兵进关了,他爹当时说,应付一下就回来,娶亲定在重阳节,可到现在还没音信。可能是曹操的军法严,怠战被惩处了,再就是战场上风云莫测,嗐,不敢深想了。”徐慧眼泪吧嗒。
倪玲接着说:“新郎在这儿用红公鸡是冲喜,若回不来就用红公鸡扮作新郎。”
“明白了,有这么做的。”梁头面向倪夫人,“不过,不过,西院也逢到了麻烦事……”
倪夫人一惊:“什么事?”
梁头又看看徐夫人:“怎么说啊,老奴有点说不出口啊。”
倪夫人着急:“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说吧,怎样的事就怎样说。”
梁头低头说:“别看张示开生龙又活虎,可裤裆里缺了个蛋籽儿。虽在一起洗过澡,早先我并没太在意,前天王鼎特意来当我说,叫我把这事儿告诉妙儿妈。因他早先求过我,把小郡主提给他,我见侯爷不赞赏也就没说话,我怀疑王鼎是想搅事儿,也就没信他的话。昨晚我特意与张示开一起洗,细细察看那东西,果然是左面大来右面小,那东西最喜温水,那当口儿……”
徐夫人摆手:“明白了,你没细问么?那个蛋子哪儿去了?”
梁头说:“我当然不敢马虎,他说,那次射到只野鸡,落在个山崖上,捡野鸡时滑一脚,叫山石硌坏的,好几个月才不疼。我当时问他,‘如没有今天我俩聊你这事儿,知不知会怎样?’他有点儿半傻,我说,‘当真入了洞房,还不能做欢活儿,后果不堪想。女人不是男,无法召二郎,把你怎么整?只有一个法儿,悄悄没了呗,再召个新女婿。为你这桩事,我也得受连累。’”
“这可怎整啊?”倪夫人泣不成声。
梁头说:“我看这样吧,叫新来的奶妈试一试,还不行时,再告诉侯爷。”
倪夫人说:“如果有能力可别叫真整,入赘头一夜要的是童男。”
嫂子说:“叫奶妈在澡堂脱光,把张示开推进去,极力拨弄他,我在小孔看,假戏不让弄成真。”
奶妈不敢违,张示开更得听摆布,诚惶诚恐中,胴体冷如冰,难显那功能。
母亲对女儿言,缘分到此结束了。妙儿仍不理:“咱不明白性不性,只要在身旁,每天能看到,心就知足了。”
伯母也帮着劝:“咱是过来人,懂得那酸楚,女儿永远不出嫁,能守老妈一辈子。没碰过男人不知云雨欢,小河漂一次就盼大潮涌。你娘心中苦,面上是假脸,夜长耐不住,怀中抱枕头,枕头不知情,只得玩小狗。你那双大眼从小就爱瞪,看厌了张二小,瞪也瞪不走推又推不出,熬到三十九没病也得走。”
妙儿最后说:“不招就不招吧,往后谁也别来,咱可以守着妈一辈子,哪天不用我守了,就去进小庙。”
辽东湾芦苇,浩瀚百里一望无际,公孙兄弟站在个土包上,商讨着如何利用它。公孙康说:“我想叫王烈爷几个来看看这芦苇能不能造纸,纸张这么贵重,如能造出纸,那就可观了。”
公孙恭赞成:“那就叫纸匠们试试吧。曹家父子皆喜文墨,如能用苇子造出纸,那纸一定白如棉。中原缺好纸,我们缺好铁,用我们的白纸换安阳的镔铁,他们一定能答应的。”
公孙康言:“弟想得很细致,应该加强与曹操的交往。虎头虽还没回来,但探报确切无误,马超败局已定。我对天下局势有了新的判断,曹操必将囊括四海。头几年认为赤壁之战后曹操大伤筋骨,刘备霍然崛起,曹、孙、刘三方分立,势均力敌,这是不对的。实际情况是,赤壁之战只是一个不大的遭遇战,曹操虚张声势,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迫使孙权投降,并没投入那么大的兵力,接触一下不利后,迅速撤军,并没损失那么严重。曹操失却了荆州大部,那是别人很难看出的策略,他是有意让出的,特意丢给一块儿肉,让孙权和刘备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后他好各个击破。先不说孙权。刘备在西南,虽能偏安几年但早晚都得归于中原。”
公孙恭说:“兄言属实,刘关张最终是难成大业的,说到这,我就想到妙儿招婿的事,你听没听说过张示开睾蛋的事?”
“不知怎整的,把那事儿弄得沸沸扬扬,我当然听到了。”
“那是梁头帮咱整的,不能像我一样连个猫大的孩儿也做不出,不把那事张扬出去没缘由悔亲啊。”
“很好!昨日接到曹操来信,他的爱子曹植的媳妇死了,想聘妙儿为儿媳,我正不知怎样退张示开,就逢这巧事儿了。曹值是曹操诸子中最为超群的英才,极有可能嗣位,把妙儿嫁于曹植是最为理想的人选了。”
“田二丫现在叫田爱雅,来到大院后,见到张示开,事就尴尬了,叫张示开回家吧。”
公孙康不同意:“不能让他回家,依情断,失掉一蛋籽儿仍应有性力,他回家如再娶媳妇儿就显得咱们失信了。叫他在季象园驯鹰,打一辈子光棍儿吧,谁叫他没福分!”
公孙恭吞吞吐吐:“我办事还真就有点儿毛草病。”
“又出何纰漏了?”
“换盅酒啊。万万想不到,咱们侯王府竟被个兵油子忽悠了,田二丫的爷爷当年为了幌老婆,报号当过将军,把老婆幌家来了。那天喝高了酒,老混混不慎溜了口,我得知真相后,酒都下肚了。和张家悔亲有缘由,可再与田家悔,说不出口啊。”
公孙康沉思一会儿:“那是老太太先被忽悠了,你才上了这个当,诚信不敢辱啊,无论如何与田家再不能悔婚了啊,按日子娶吧,对外别太张扬,当你嫂子讲明白,她会有法儿摆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