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搅亲事（1 / 2）

林月娥家一共四间砖瓦房，一间是夫妻俩的卧室，一间是牛跃进书房，一间是客厅，还有一间是书房兼作牛家承的卧室，这在村里已经是上等人家了。牛小丫安心的住下来，她和林月娥同吃同住，唯一担心的就是秀才什么时候回来，牛跃进是不是和林月娥一样好说话，能让她继续骗吃骗喝。

半个月后，大嫂母女早上挖野菜路过秀才家，牛小丫听大嫂说有人上门给大侄女说亲，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呀。”

“是小李村的，听说人还不错，愿意给五两银子的聘礼，还不要我家出嫁妆。”吴氏说道，神情很满意这门婚事。

牛大妹低头不说话，满脸的娇羞色，她今年都十五岁了还没有定亲，牛家穷也拖累到她了，因为这个穷家根本就出不起嫁妆，一个没有嫁妆的女人在这一带是不容易嫁掉的，婚姻也是一种买卖呀！

古代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牛家家境很差，牛大妹按理嫁不到好人家，牛小丫问：“今天就来吗？”确认后，眼珠转了转道：“大嫂，待会你挖好野菜回来顺路带我回去，未来侄女婿说不定会带糖给我吃。”

家里男人们没有外出找活做，其实穷乡僻壤也找不到多少活做，因为吃不饱饭，人显得懒洋洋的，今天是特殊的日子，麻氏吩咐多做一些早饭，道:“吃了饭都给我精神些！大娃，你去村里借几条长凳子过来，大柱和二柱，你们也去，借几个好碗充门面，再借一些钱去镇子上买些肉菜回来，中午男方可能留下吃饭。”

听到多吃一些饭，不少人都凑到厨房来，牛大妹抱了一捆柴禾点火烧饭，天还有些冷，牛小丫挤在灶台口烤火，低声对牛大妹道：“你希望嫁给什么样的人家呀。”

牛大妹脸红了，道：“能让我吃饱饭，不打我就行。”

这是什么样的要求呀！提这种要求的女人活的多卑微呀！牛小丫没再说话，低头缩脑的就着土灶取暖。水烧开了，麻氏拿碗去里屋舀来小半碗杂粮倒进锅里，接着抓了数把洗好的野菜进去，饭烧好，大家拿着碗涌过来抢食，麻氏拿着饭勺子吼道：“饿死鬼投胎呀，等着。”

穷家拿饭勺子分配食物的都是家中有地位的人，麻氏是当家主母，管理家中钱粮，虽说家徒四壁，债台高筑还卖儿卖女，但不影响掌家地位，她一脸慈爱的对小女儿道：“小丫，过来，先给你盛一碗。”

这是毫不顾忌的宠爱女儿呀！牛小丫早上在秀才家吃过大米粥了，对野菜饭没兴趣，但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野菜饭确切的说是野菜糊糊，以汤水为主，为了确保每人都有一碗就多加水，麻氏特地从锅底捞饭给女儿盛了一碗相对浓稠的糊糊。胡氏见了冷哼一声，端走属于自己的那份野菜饭，捡了能晒到日光的地方蹲下身子吃饭，她的宝贝儿子牛二娃也端着碗跟在后面，母子俩交头接耳嘀咕一阵。

麻氏和吴氏各自端了两碗糊糊回主屋，两人手里有一碗饭是牛老实和牛狗蛋的早饭，牛小丫不想吃糊糊就乘机将碗里的汤水倒进牛大妹碗里，牛大妹道：“小姑，不要给我，你自己吃。”

“吃吧，吃吧，我在秀才家吃过早饭了，再说你在家里也吃不了几顿饭了，以后嫁人了性子要改改，不要老实听话，该挣的地方还是要挣。”牛小丫刚说完就听一阵男人笑声。

“小丫头像个小大人，笑死人了。”牛二娃端着饭碗过来，贴在牛小丫身边道：“待会我带你去捉小鸟烤着吃，鸟蛋也给你。”

要是以往，小丫头准保跳着答应，可是经历过差点被胡氏掐脖子捆绑卖掉事件后，牛小丫对胡氏充满戒备，刚才母子俩肯定在一起商量干坏事，估计还是找机会下手卖掉她，勉强将嘴角上扬，露出天真蠢相，道：“好的，你先去村口等着，我过一会就去。”

去吧，等着吧，等到地老天荒！双方都很开心，牛二娃先出门，胡氏跟着也出门，临走还难得的露个笑脸，不用说是去继续施行自己伟大的卖人计划！牛小丫端个板凳走到胡氏的地盘懒洋洋的晒太阳，不一会眯眼打盹，直到被胡氏弄醒。

“醒醒，我说你怎么不去村口和二娃捉鸟。”胡氏等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人，跑回来看到小丫头悠闲的晒太阳，很不高兴，想动手打人，又怕被公婆责罚吃亏。

“去干啥，等着你们母子俩联手把我卖了。”牛小丫说完，身子一缩窜出去，朝父母所在的里屋跑去。

“死丫头，千万别落在我手里，早晚把你卖了。”胡氏恨恨的骂道，转身回屋休息。

牛大娃扛着两条长凳子回来，牛大柱借到几个细瓷小碗，牛二柱没有借到钱，麻氏就让他带着二娃去附近砍柴。临近中午，媒婆带着男方上门提亲，家主牛狗蛋，爷爷牛老实，母亲麻氏，大哥和大嫂都聚在主屋和客人交谈，大娃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牛小丫在门口伸头打量人。一位其貌不扬的男人，面相有些老成，看着快三十岁了，左眼有些斜，说话吐字很重，有暴烈的性格，媒婆夸道：“小许今年才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了守孝三年耽误婚事，他家里有田，吃喝不愁，不要你家出嫁妆，牛大妹嫁过去就能当家，这日子上哪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