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搅亲事（2 / 2）

牛小丫警觉起来，小许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今天可是特殊的日子，这说明他的家境绝对没有媒婆说得好，这门亲事很糟糕，牛大妹嫁过去绝对要吃苦受罪。牛小丫有个二姐就是没有嫁妆嫁人的，印象中嫁的很不好，二姐在婆家是天天挨打受骂，这个二姐一年最多也就回来一趟，去年就没回来，她不想看到大侄女以后过的和二姐一样，决定搅了这门亲事，搅事当然要找家里的搅屎棍子胡氏。

“二嫂，牛大妹要嫁人了，聘礼才给五两银子。”牛小丫跑到二哥的屋子找胡氏帮忙搅事，胡氏独自在屋里缝补衣服，没有理睬牛小丫，她现在看到牛小丫就来气，这个鬼丫头竟然躲到秀才家享福去了。

牛小丫见胡氏翻着白眼看她，接着道：“二嫂，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想想，年底家里把我卖了最多也就把小侄女换回来，小侄儿是赎不回来了，牛大妹的聘礼正好用来换小侄儿，别怪我没提醒你，至少要二十两银子，到时候没钱赎小侄儿，你就怨不得我了。还有二嫂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可是好心！”

“对，不能便宜了大房。”胡氏丢下破烂衣服急忙往主屋跑去。

“二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牛小丫听道主屋里有人喊叫，看到小许提着拿来的礼物，头也不回的走了，媒婆和胡氏还在里面吵架。秀才家应该吃中饭了，中午有韭菜炒鸡蛋可香了，可不能让人家久等，牛小丫见达到目的就急着赶回去。

过了几天，牛大姐回娘家了，她嫁给李家村的李大蛋，牛小丫知道李家还有李二蛋和李三蛋，这个时代女子大多没有名字，男子也大多取个贱名，说是好养活。大姐在李家村人称牛大姐，牛大姐为李家添了四个男丁，从大虎子叫到四虎子。李家也穷但比牛家好些，牛家穷的过不下去都卖儿卖女了。

娘家穷，牛大姐平日里不常回家，这次她又从夫家带回几斤细粮回来给小妹吃，当她听到小妹现在吃住在秀才家时也很吃惊。上次小妹摔伤后家里实在没钱请郎中，牛大姐特地赶回来找村长想要他出钱给小妹医治，没想到村长一口回绝，她拿村长毫无办法只好回家去了，小妹当时就躺在床上等死。牛大姐这些天一直不敢回来就怕听到噩耗，牛家实在不能再减人了。

牛大姐看到小妹的气色很好，总觉得现在的小妹和以前的小妹有些不同，但也说不清楚具体有那些不一样，她急着找二房核实一件事。牛小丫正巧回家拿换洗衣服，知道这件事后惊道：“什么，牛二娃要倒插门，嫁给镇上赵油坊家胖闺女。”

牛大姐气愤道：“可不是，我得了消息赶回来问问，作孽呀！谁不知道那闺女就是一个傻子，油坊家有儿子了，二娃嫁过去能有他的好？”

“倒插门又怎么样，这家穷成什么样，我都十七岁了，要我和大娃一样打一辈子光棍呀！”牛二娃铁了心的要做上门女婿，胡氏十分支持儿子早离开这个穷窝。

古人结婚早，寿命也短，所以家中都早早给子女办婚事，更有甚者在孩子一出生就定下娃娃亲，等着孩子十四、五岁就成亲。牛家穷，牛大娃都十八岁了还娶不上媳妇，在这一带十八岁就算大龄青年了，他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

牛小丫本来认为只是一个玩笑，确认这是真的，她急着出门不能为这事耽误到秀才家吃早饭。牛小丫身子弱就靠林月娥家三顿饭补充营养，少吃一顿都是重大损失，林月娥对她很好，每天都煮两个鸡蛋给她和牛家承补充营养。

“怎么样，劝住了吗？”牛小丫在林月娥家吃完早饭又赶回来打探消息。

“二娃铁了心了，家里人根本劝不住，我不管了，以后有他的苦吃。”牛大姐给二房弟媳气到了，撒手不管了。

牛小丫看着大姐家的四个外甥，眼珠转了转顿时有了主意，这几个外甥都喊她小姨，牛小丫听了十分舒服。其中大外甥大虎子今年也十八岁了，长得虎头虎脑，他原先定了一门亲事，可女方一年前病死了，如今和牛大娃一样当光棍。

牛小丫悄悄对大姐道：“大姐，你在婆家就凭生了四个儿子，那也是很有地位的，可是以后就难了。你想想亲外甥倒插门，今后出门，人家背后还不戳你脊梁骨。你别在家里闹，二嫂不讲理，闹起来别人看笑话不说，你不一定干的过她，不如带着四个儿子去油坊家闹。”

“对，想看我笑话没门。”牛大姐立刻转移阵地。

据村里人说，牛大姐是带了四个儿子杀到赵油坊家的，牛大姐去的时候正赶上赵油坊一家吃午饭，她带着儿子毫不客气端起碗就吃，牛大姐是在吃饱喝足后和赵油坊吵闹起来的，赵油坊家人单力薄不是牛大姐母子对手。后来赵油坊赌咒发誓，要是再打牛二娃主意一家不得好死，牛大姐才罢休，她还顺手拿了一罐菜籽油作为赵油坊的赔礼。

胡氏当时还不知情，她带着牛二娃去找赵油坊商量婚嫁事宜时，是直接被人家赶出屋的，当知道是牛大姐干的好事，气的是一路骂回来的。牛大姐搅了外甥的婚事就躲在李村不回来了，胡氏想到李村找她算账，但去了李村不一定能讨得好，决定等牛大姐再次回娘家时算账。

牛小丫将侄儿和侄女亲事搅黄，家里当事人都不知道是她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