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冬腊月（1 / 2）
2:2正值寒冬腊月的梦城某处街道。
路灯下，传来阵阵的咋呼声。
只见一个身穿高档羽绒服的青年，正举着一部手机，对着自己脸部吱哇乱叫，时不时还一下下亲吻着屏幕。
全然不顾来往行人异样的目光，虽然正值寒冬，尽管已是凌晨两点多，可毕竟处于市中心，还是稀稀拉拉有不少人经过。
“家人们，谁懂啊，这大冷天的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您猜怎么着，嘿，遇到一老乞丐正在翻垃圾桶找东西吃”。
“身为一个正义的男子汉，我的家人从小就教育我…”。
吧啦吧啦不停说着一堆过往行人听不懂的话，时不时拨弄一下头顶那小撮黄毛，擦擦鼻头，摇头晃脑。
身后两个五彩缤纷的小弟，还不停跟着咋呼。
“我反手就是一沓钞票，啊，很快啊，又是一沓…”嘴巴说着手也不停，一沓一沓的递给身旁的乞丐，足足十多沓。
那乞丐模样邋遢，长发凌乱，慌乱的接过黄毛递过来的钞票，嘴巴不停的说着：“彩哥牛掰，彩哥威武，彩哥长生不老…”。
点头哈腰，不停作揖，蹩脚的模样着实有点让人看着难受…
“来，拿去花，放心大胆的花，不够再找你彩哥要，在这梦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你彩哥，以后有事尽管找你彩哥，阿毛，把你羽绒服脱了也送他。”
这个名为彩哥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旁边一个小弟。
尽管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好心人送的大衣，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但乞丐听到彩哥这么说，并没有多开心，只是还在不停重复着点头哈腰，“家人们快给彩哥点点关注，彩哥办事儿从不含糊，彩哥牛掰，彩哥威武”。模样甚是滑稽。
那名为阿毛的小弟，尽管不情愿，可还是装作非常乐意的样子，脱下来作势要披在老乞丐的身上。
本应该感谢他人给自己送温暖的老乞丐，此时竟有些慌乱，因为自己之前排练的时候并没有这一项，手忙脚乱的接过羽绒服，不停的说着：“毛哥我来，毛哥我自己来，不劳您大驾。”
“别介，彩哥让我给你，我得给彩哥把这事儿办的漂亮，免得给我彩哥丢了面子。”
说着竖起了大拇指，尽管阿毛面带笑容，可此时的老乞丐却显得非常局促。
彩哥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推扯中，乞丐原本捧在怀中的几沓钞票，掉在地上，深深嵌入雪地。
老乞丐连忙弯腰拾起，可是被阿毛披在身上的羽绒服也顺势滑落。
逗的另一个小弟哈哈大笑。
钞票落在地上表情都没变得阿毛，此刻表情有些愠怒。
彩哥见状连忙调转手机摄像头，对着另一边，嘴里说着：“啊…这个意外，这个纯属意外，家人们记得日行一善，今日我的目标已达成，感谢各位家人的支持，点赞关注订阅不迷路！”说着另一只手不停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比划着。
老乞丐知道自己又要遭殃了，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抱着一沓不属于自己的钞票，手指还勾着毛哥的羽绒服，默不作声。
另一名光彩夺目的小弟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拦住了正要发狠的阿毛。
“家人们今天先到这，天儿太冷了，我带这老乞…老大爷去澡堂子搓个澡，暖和暖和，我们明天见，么么~”说着彩哥操作手机关闭了app。
彩哥收起了满脸的笑容，扭了扭脖子看着老乞丐。
“妈的，怎么搞的老赵头，这都老演员了还能出差错，白瞎了今天教了你一个多钟头。”彩哥收起了手机。
“彩哥…我…”
“啪”的一声脆响引来了周围行人的目光。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毛一巴掌甩在脸上，只觉得脸颊一阵生疼。
老乞丐紧了紧怀中的钞票，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可怜巴巴的站在一旁不敢再出声。
“哎哎哎，干什么呢，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老乞丐，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啊！”
听声音舌头有点直，好像喝多了。
正欲准备教训老乞丐的彩哥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路人手上拎着一瓶烧酒，摇摇晃晃走来。
身穿军大衣，头戴火车头帽子，看起来十分魁梧，门神一样的面孔更是震慑住了彩哥为首三人。
“误会，误会，好汉误会了，这大冷天的我们正在给这老大爷送温暖”，彩哥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
“温暖，啥玩意儿温暖给人贴大耳刮子，我站在旁边好一会儿了，可都看着了”。
“真的是误会，好汉，法治社会，法治社会，不动手不打人”，彩哥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
嘴上说的话似乎是在提醒正在靠近的壮汉，说白了怕那壮汉喝醉了锤自己。
说话间看壮汉脚步不停，距离只差几步就能到自己身前。
“老赵头，你可想好了，给我把嘴把严实喽”。
“好，彩哥，我知道了”。
彩哥再也绷不住了，对着老乞丐说了句狠话，扭头带着俩小弟就跑了，那名为阿毛的小弟，还顺手从老乞丐手中夺回了自己的炫彩皮肤。
壮汉朝着三人的背影吼道：“哎哎哎，跑什么跑，什么把不把严实，你别跑，过来我给你们仨也送送温暖”。
作势扬起酒瓶假装瞄准，不停挥舞，但却始终没有脱手。
老乞丐看着跑远的三人，仿佛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被卸掉了，呼出一口浊气，松手丢掉了怀里的几沓钞票。
紧了紧自己破缝的大衣，对着壮汉说道：“谢谢这位大哥，好人一生平安”。
还未等壮汉开口转身离去。
“老哥别走啊，哎你钱，你钱掉地上了”，说着弯腰去捡起那几沓嵌入雪地的钞票。
待壮汉摇摇晃晃起身之后，之前的老乞丐已经钻进一个小胡同，消失不见。
壮汉定睛一看手中的钞票：“我超，儿童银行？！还特么61限定版，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这都！？”
“啥玩意儿啊，给我儿子我儿子都不玩儿，现在人不可信，不可信，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说罢一把甩开手中的钞票，咕咚了几口烧酒，摇摇晃晃哼着小曲走向远处。
原本热闹的路灯下，此时只剩几沓假钞安静的躺在雪窝里，有一沓被甩开封条的钞票，时不时被风卷起两张，飘向远处。
引得过往行人，无不来此驻足查看，小心翼翼打开一看，但都骂骂咧咧失望的走开。
“什么？你说主角是谁？那当然是我老赵头老乞丐啊！还能是谁！”（强势拉回镜头，对准自己。
行走在昏暗小巷子里的老赵头，即使没有路灯也能看清脚下的路，不要问，问就是胸怀坦荡一身正气。
你要说嗖味我也不跟你犟，毕竟好久没洗澡了。
抬头望着远方高出的建筑，那是高档住宅区，灯火通明，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盏灯火，为自己而亮。
“可惜…都不在了，都没有了”。
当时的老赵头，何等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也曾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聚光灯下的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