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会开场（1 / 2）
晚会上的食物异常丰盛。由于晚会刚刚开始，目前出现的都是一些甜品与水果，付度随便挑了几种没吃过的，清香溢满了口腔。付度从一张桌子上拿了一块奶油布丁，一边品味着，一边寻找缪斯先生的身影。
新大陆的晚宴一般分两种时间到达，一是举办时间，二是正式开始时间。正式开始时间一般会比举办时间晚半个小时，这个新大陆特有的规矩据说是为了满足一些暂时不方便的人。而因为这场晚宴，科夫一家的仆人忙活了至少四个小时，而食材的腌制与收购则是今日凌晨的事了，毕竟这场音乐晚会的举办太过仓促，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筹备。
付度很快的就发现了晚会上的缪斯先生，被一群人围着客套总共也没有几位，缪斯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身边围绕着至少晚会一半的人。是最显眼的一块。
付度将吃完布丁的盘子递给了一旁的仆人，向着缪斯先生的方向走去。
因为付度在晚会上的特殊地位，他可以享受作为晚会举办者一员的“主人家”特权。比如打断宾客与缪斯先生的客套，这在这里并不算失礼的行为。
缪斯先生看见付度后，中断了与其他人的攀谈，很自然的把付度引入了圈子的中心，搭着付度的肩膀说道。
“各位，对于大家能应约参加我的音乐晚会，我感到非常荣幸，而我旁边这位，就是我将要介绍的人，付度·西摩多，他是一位真正的音乐天才，相信一会，你们也会为他天才而不拘一格的音乐方式所震撼。原谅这个孩子吧，我因为太急着发掘这块璞玉。而没有给他足够的准备时间。他现在可能会有些生涩，但相信我，他今后的成就一定会超过我。成为一位改变世界的音乐家。”
“西摩多”这是付度对外的姓氏。付度原来其实一直没有主流观念上的“姓氏”，因为印第尼人并没有“姓氏”这个确切的概念，它们通常以所在部落的名字为名字前的前缀称呼，根本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姓氏，且福多的父亲早就算被逐出部落了，姓氏就算曾经有，现在也消失了。
“西摩多”是付度生父的名字，因为没有姓氏实在显的太奇怪，在被缪斯先生问起姓氏的时候，干脆以父亲的名字作为了自己的姓氏。这其实挺正常，在很多特殊情况下，以自己父辈的名字作为全新的姓氏绝对屡见不鲜。
随着缪斯先生的话落下，四周的太太与小姐们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接下来太太们扭过头来，与他们的丈夫低声交谈着什么。
晚会的主角是一位混血，这绝对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在滴滴的议论声中，有些人面露疑惑。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有一个人却转头就走。
付度的目光自然跟随着这位似乎极其讨厌自己的受邀宾客。
这是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看到付度的脸后，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然后迅速转变为厌恶，似乎认识自己。他不出所料也很快离开了晚会，嘴巴里还嘀咕着什么。
观察到这一幕的付度眼睛微微一闪。莫雷·斯诺，旧大陆斯诺家族的成员，可能是家族斗争缘故，携带大量财产来到新大陆，具体数额不明但肯定非常惊人，能让他保持最高等的生活方式挥霍三十年仍没有任何财产缩水的迹象。
他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表明他明显认识自己，而且对自己的感官绝对不好，付度从他咕哝的嘴型里拼凑出了一个单词。
“骗子。”
骗子？这个词汇非常耐人寻味，付度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骗过这位老者的一分钱，从前的自己也没有，甚至没有资格去得罪一位如此阔绰的贵族，付度能想起的与贵族搭边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莫名其妙禁止自己表演吉他技巧的那位脑子有点问题的贵族老爷。
再联想到这位莫雷·斯诺先生似乎是古典音乐的狂热爱好者，这个答案似乎很好猜。
付度深深看了一眼莫雷·斯诺离开的背影，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付度等到那些离开了的人都走远了以后，看着窃窃私语的剩下人群。微微弯腰，将头上的帽子摘下，行了一个标准的抚胸礼。
“我是付度·西摩多，真心感谢西门米尔·缪斯先生对于我的认可，正如大家所见，我是一个混血儿，我相信我的音乐可以让得到大家真正的认可。”
付度是真的不会那些上层人士所特有的说话方式，他只能尽力去模仿，但听起来仍然不算理想。
低语声慢慢停歇，未婚的小姐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付度，其中一位男士们已经结束了与夫人的交谈，他脸上残留着些许犹豫，从环绕着的宾客们中走出，率先说道。
“我叫安德森·霍尔，你的才华能得到缪斯先生的肯定，让我越发的对你好奇起来，这是我的名片。”
安德森·霍尔，霍尔家族当代的次子，霍尔家族或许在旧大陆平平无奇，但在新大陆的金融行业可以算的上呼风唤雨，这位安德森先生因为不是顺位继承人，未来能成为家主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仍然打理着霍尔家族不小的产业，据付度所知，镇里最大的栀子花银行就是他在打理。
付度对于能被邀请到这里的上层人士自然是做的功课的，要在平常想搞到这么一份涵盖了詹姆士镇几乎所有上层人士的名单并不容易，而现在这些东西成了付度必须了解的宾客信息送到了他的面前。面对如此多的结交上流人士的机会，付度自然不能放过。
付度接过名片，郑重的收好，抬起手与安德森·霍尔先生握了握。
“您好，安德森·霍尔先生，我在兼职冒险家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您慷慨的事迹，很多冒险家都在夸赞您所创立的探索基金会以及它们在冒险途中的帮助，现在很高兴见到您的真人，您果然像人们口中那样优雅而慷慨。”
基金会是一个霍尔家族创建的服务于冒险家的组织，若有冒险家探索经费不足而得到某些遗迹的消息，可以向基金会申请补助。以及招募在基金会登记的冒险家一起冒险。而基金会只会在探索有成果的时候拿走抽成。
事实上，探索基金会绝对没有付度所说的那么友好，冒险家可以在冒险开始前向基金会申请经费不假，但必须经过全面而繁琐的考察，而且如果探索出了重大的额外成果，基金会会毫不客气将它们独吞。
就有一个倒霉家伙，向基金会申请探索一个遗迹，探索期望是一些古老图腾以及宗教器皿，价值大概在一百镑左右，他向基金会申请了二十镑的补助以及另外一位属基金会冒险家的帮助，结果在遗迹的祭坛下发现埋藏了大量黄金，价值大约在两万镑左右，基金会毫不客气的独吞了这些财产并恬不知耻的宣布是他们发现的，而那位冒险家只获得了价值七十镑的宗教器皿，还被收取了四十镑的抽成。
基金会对冒险家而言可谓又爱又恨，问候创建者家族成员的不在少数，但说他们慷慨的，就纯属扯淡了。
“哦？”安德森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你曾经当过冒险家？”
“是的。”付度微笑说道。他用眼睛看着上方，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在最落魄的时候，觉得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就一咬牙，觉得反正都是死，不如死的有创意点，成为了一名冒险家，呵呵，当冒险家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你肯定没有见过拳头那么大的水蛭吸在人的脖子上的感觉。”
付度微微偏头，露出了脖子上一块白色的疤痕，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个很严重的伤，皮肉都被撕扯下一大块。这确实是水蛭吮吸后留下的，这种水蛭在冒险家的口中有个外号，叫“杀人水蛭”。因为它们的口器可以钻入皮肉里手指粗细，还特别钟爱大动脉的新鲜血液，可以说，被它们吸上，是真的与死神擦肩而过。
四周围着的小姐与夫人们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安德森先生也面露吃惊之色。
“我听说过这种水蛭，它们就算只是吸在手上，那这只手都有截肢的风险，这被这种小东西缠上，可真是一段惊险的经历。”
付度也一副感慨的样子，“真是万幸啊，当时的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不得不求助于我的一位朋友为我治疗，若是这种事情在如今再次发生，那或许我就不至于如此失态了。”
安德森先生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超凡者的存在对于真正的上层人士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新大陆也吸引来的很多不甘受到束缚的旧大陆超凡者，可以说，超凡在新大陆已经半公开了。
拥有超凡能力的人总是在比普通人获得的尊重更多。付度选择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这个小秘密，或许能成为自己筹码的一部分。
付度紧接着说道。
“我在与我同行的冒险家口中家乡的民谣，从印第尼部落祭祀所吟唱的曲调里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灵感，我以这种奇特的曲调编写出了一种全新音乐形式，它的音乐形式与主流方式完全不同，却又拥有着奇特的魅力，我将它们命名为布鲁斯，这是为了纪念一些东西。我也喜欢称它们为蓝调，一种如同蓝色一般明媚而又沉郁的曲调，相信您也会喜欢它们的。”
付度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人群，这些话不仅是对安德森先生说的，也是给所有人说的。这就是付度所要弹奏的音乐形式，不出意料的，也是付度接下来主打的音乐风格。
这些言论的效果还算不错，付度的身份以及经历成功引起了这些人的好奇，这算是一个好现象。
安德森先生似乎也被勾起了点兴趣，点了点头，“我很期待你所展现的音乐。”
付度微笑的看着安德森先生走回他的夫人旁边。交谈着什么。
随着安德森先生与付度的交谈结束，就陆陆续续有几位先生走上前与付度攀谈，并递给了付度自己的明片。
就在付度周围不再围满了人的时候，一位少女凑了上来。
这位小姐长着金黄色的头发，柔顺的垂到腰间，洁白的连衣裙反而衬托的她的皮肤更加细腻。
“付度先生，听说您曾经在落魄的时候当过冒险家，请问您能讲讲您的冒险经历吗？比如说那种拳头大的水蛭？您是怎么把它取下的？”
她碧绿色的眼睛里仿佛倒映着森林。跳跃着兴奋的火光。
付度打算去桌上拿杯茶饮润润因为说话而干哑的嗓子的计划宣告破产。他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位小姐。
这位小姐的年龄大约只有十四岁，距离能独立参加活动的年龄还差了一些距离，应当是有长辈带他来的。但似乎没有人阻止这位小姐冒失的举动，而拒绝一位美丽的小姐的直接邀请无疑是极其失礼的事情。
这位小姐对冒险的兴趣明显过了头，付度看了眼她白细的脖颈，暗暗摇头，恐怕单单是森林里的蚊虫就可以让这位小姐对冒险再无兴趣了。
付度看着还在等待精彩的冒险故事的小姐。幽幽道。
“这种水蛭啊，冒险家们有条件的或许会用烟雾以及火焰让它们主动松口，如果它们已经咬到了大动脉，就需要用刀子直接把水蛭的身子割下来，只把口器留在上面，可以用口器暂时防止血液溅射。水蛭的口器会分泌一些麻药，有比较好的止痛效果，当然，冒险家们也有很多不能透露的秘方。”
这位小姐很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她的嘴巴微微撅了下，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够淑女，又抿了一下。她直视着付度的眼睛，问道。
“秘方？是吃了就可以断肢重生的魔药？还是拿动物尸体嫁接的僵尸？”
付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断肢重生的魔药当然有，但无副作用的只有生命教会的圣谶之泉，它们每滴的价格都在百镑以上，两个月前就有一小瓶圣谶之泉在一场拍卖会上卖出三千镑的天价，冒险家要是拿到一滴，绝对不是给自己用，而是会选择卖掉它。拿动物尸体嫁接身体的倒是有可能，但正常人拥有这个能力也肯定是找一个人的尸体去嫁接啊，付度基本能肯定，这位小姐对于神秘学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恐怖故事与乡野怪谈方面。
付度有些犹豫是否该向这位小姐普及神秘学的知识，这位小姐明显还对超凡世界一知半解，自己莫名其妙的帮她普及神秘学知识，如果被她的长辈知道，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正在付度为难的时候，一位身材丰腴的妇人快步的向着这里靠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位夫人与纠缠着付度问问题的小姑娘有着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瞳，脸上也依稀可以看到小姑娘的影子，付度暗松了口气。那应该就是把这位小姐带出来的长辈了。
那位夫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两人的身影，看清楚了这里后，快步走到这位年轻的小姐旁边，揪住了她的耳朵。
“梅兰妮，跟你说了几遍了，不要出来乱跑，你怎么不听呢？回去抄两遍家规！”
少女的头因为吃痛而后仰，听到对自己的惩罚后，脸又瘪了下去。
付度认出了这位女士，她是普夏太太，她的丈夫是普夏家族的一位旁支，普夏家族的历史非常古老，可以追溯到普艾尔王国建国之初，他们曾经盛极一时，祖上曾经有多位大公，如今似乎已经渐渐衰弱，或者说，所有的古老贵族都在渐渐衰弱。但付度觉得老家有句古话说的好，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普夏家族的影响力依然非常可观。
新大陆的聚会上，在已婚女士的丈夫在场的情况下，男士可以主动进行吻手礼，如果这位女士是单独参加聚会，就不可这样。
付度自己的文化习惯不习惯这种礼节。那还是不要行这种礼的好。更何况普尼太太似乎是单独参加的晚会。
付度并没有行礼，微笑着对普夏太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