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寻韭令之《黄羊账》(2 / 2)
舞茹的失踪对司南来说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别的什么事都不管,现在这个事实目前重中之重。也不知道她现在出来了没?现在到底在哪儿?
老马和侯清李贵在洛州城寻好了一处客栈,六人就先下榻在这儿,等舞茹那丫头回来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司南先让林唤章和司婵上去,侯清和李贵客栈后院把马喂好,以防不时之需。自己则带着老马出去办点事。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林唤章抢过一步上前打开了房门。看见来人后一脸的失望加怨恨。
“你也知道回来啊,刚到项府的时候你就出去野,现在回来干什么?”看见来人正是舞茹后,林唤章没好气的问道。自己一行人在项府为了他厕所都不知道去了几回了。
“司南呢?”舞茹径直走了进来,看都不看林唤章,进来后左顾右盼,一会又到林唤章的床上翻找着,以后又推开窗户向外看看。司婵都被吓的躲在林唤章身后。
“为什么要告诉你?”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房间又被舞茹翻的乱七八糟的,林唤章上去制止道。要不是忌惮舞茹会武功,自己高低也要薅下来一把头发。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出去找,还懒得看你们俩的脸色了。”见没找到司南,便想出门去,正好碰上了侯清和李贵喂完马上来。忙上前向两人问起了司南的去向。
“司大哥让我们在这儿等着他,他和老马出去办点事。”侯清是彻底被舞茹整出阴影来了。现在见了舞茹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朝那个方向走的?”揪着侯清的领子,看了看旁边的李贵。见识过了舞茹的不讲情面和雷厉风行,李贵也怕这姑娘会把火气发泄在自己身上。于是赶紧指向司南离开的地方。顺着李贵手指的方向,舞茹一把推开两人,看了看林唤章,一双凌厉的双眼瞪着挑衅林唤章。
“你”林唤章被舞茹气的都快哭出来了。从小到大自己哭过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现在却被一个女的整得这么委屈。心想要是以后她如果跟自己抢司南,自己还有赢的可能性吗?
“我回来了大老远就听见你们两个吵架,要不要给你们一人一个大喇叭站在大街上对骂啊!”刚走到楼梯口,司南和老马就上来了、正好碰上了去找自己的舞茹。
“你去干什么了?”没有理会,一脸冷冰冰的径直从舞茹身边走了过去,来到林唤章的房间,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进嘴就被舞茹一把夺过去。司南没好气的看了看舞茹,叹了口气,拿出那截羊骨头丢给舞茹。
“这是?”从舞茹手里夺回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舞茹从羊骨头里拿出那张纸条,看过后一脸的疑惑,走到司南跟前,两只手捏着纸条在司南眼前晃悠。
“这是谁给你的?”
“朱浩”看着舞茹一头的雾水,司南终于找回了一点面子。从手里夺过来纸条,别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谁让你自己跑掉的!至于给纸条的人想说什么,到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为了这事,我还特意买了把家伙什。知道你办事不靠谱,老子自己保护自己。”说完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挨个展示给房间里的人。拔出来用自己的头发试了试锋利,然后又故意在舞茹面前晃悠两下。
“合着半天不见你,原来是为了淘换这玩意去了啊”说着便从司南手里夺过匕首,看了一圈后,便当着司南的面,硬生生的掰弯成一个环形戴在了司南的手腕上。
“待会去洛香楼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几人被刚才舞茹的大力出奇迹征服的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司南手上的“手镯”。也不等几人缓过来,舞茹一个翻身就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到前台给自己开了一个房间。
洛香楼,漱雅轩上房间内,司南和舞茹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在等着纸条上的人。司南给自己加了一道胡子,舞茹则还是一副当初来的时候的男子打扮。朱浩纸条上也没写这洛香楼是个什么地方,司南到地方才发现这儿原来是个青楼,见面也不知道选个好点的地方,约来青楼见面,亏他能想出来。从进门的一瞬间自己就后悔了,老鸨一直拉着自己介绍洛香楼的特色,对于自己这种纯情少年,哪里听得了那种风流话。舞茹倒是显得跟老嫖客一样,左搂右抱的,俨然一副熟客的样子。进了房间后给了几两银子才让几位幺姐退下去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司南下意识的警觉起来,舞茹则稳如泰山一般不动。给了司南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一切没问题。
“进”
随后一个端着点心的幺姐进来后,放下点心,又转身去门口左顾右盼,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缓缓插上门闩。
“那位是司家举子?”见来人是找司南的,舞茹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司南,幺姐便面向司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司家大人在上,我叫顾小螺。”还没等人家说完呢,司南就赶紧上前想把人家搀扶起来。对于别人向自己行跪拜礼司南心里还是挺膈应的。就在司南近身想搀扶起顾小螺的时候,顾小螺却自个起身后退一步,说着便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这一动作,吓得司南赶紧转过身去。用床帘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舞茹自然不会回避这种情况。等顾小螺解开扣子至肚脐处,用嘴咬着衣服,扑哧一声,一道夹缝映入眼帘,说着便从夹层里掏出一本邹巴巴的书。交给舞茹后转过身去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可以转过来了”听到这话,司南试探性的转过来来看了看顾小螺,确定其穿好衣服后才大胆转过身来。舞茹把书上下翻看了一番后交给了司南。看着邹巴巴的书皮上写着三个大字——《黄羊账》。
“这是?”继续翻阅着账本,再看看面前的人,约自己见面的居然是个青楼女子,说出去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从知府府里约自己来这青楼见面。
“这是朱浩收集的项坤的罪证,让我交给你。”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再看看手里的账本。司南这才想起来所谓的“十二相水告”是谁。十二相就是第十二个属相,就是猪。水告加起来就是个“浩”字。所以十二相水告就是朱浩。原来在茅房,那个纸条也是朱浩给自己的,那上面的见机行事是什么意思?难道当时他就想杀掉项坤吗?
“你是朱浩的?”还是想搞清楚来人是谁。于是司南问起了顾小螺和朱浩的关系。顾小螺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什么都不说。舞茹想上前安慰也被一把推开。没办法,舞茹摘掉了帽子,露出了垂肩长发,顾小螺看见后捂着嘴巴一脸的惊讶,说着便抱在舞茹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这时候外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司南也是没心情去管。
止住了眼泪,顾小螺拉着舞茹的手,看着司南手里的《黄羊账》说:“想必你们都吃过他的烤黄羊了吧,他今天来见我说,今天要来一个大官,看项坤的准备,来的人官一定要比项坤大上很多,他本打算在酒席上告发项坤,后来才知道来人是个举子之身,还没有官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也是听管家说此人之江鹤年的弟子,顿时又燃起了希望。所以叫我来把这本《黄羊账》交由你,希望你能带进京去交给皇帝。”说道这儿,司南才知道为什么在项府茅房里的纸条上写的见机行事没动静呢,原来是自己的举子的身份不够格啊。顾小螺继续试着眼泪说道:
“自项坤上任,至今已有三年,自从他设立了生辰税等其他税收以来,整个洛州百姓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拿粮食税来说,朝廷发布的是以十税一,可到洛州地界,到项坤嘴里就变成了以十税四,以十税五,碰上收成好的时候能涨到以十税六。再加上灾年刚过去,好多百姓就因此饿死的不在少数。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就数那生辰税,项坤以新编民册为由,把洛州百姓的姓名籍贯和生辰编造在册,取名《生辰税》,只要有人过生辰就必要向州衙缴纳一笔税,总体上要交的税银要占到一年口粮的一半。为了能组织人员催收生辰税,项坤便联合各乡乡绅里长,组成了催税团。根据每月州府下发的生辰名单上门催收。我爹就是交不上生辰税,在他生辰的那一天被催债团打死在家里的饭桌上。我也让他们逼得进了这洛香楼。”提到这茬,顾小螺哭的更大声了。
“这帮天杀的奸贼,还有这该死的项坤,我爹就是因为弄丢了他的生辰银,所以才被砍头的”两个女的抱在一起哭,司南一个人夹在中间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一只手停留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放上去。
“这本《黄羊账》是朱浩誊抄的的项坤收税的账目。为此他一直忍辱负重在项府伺候项坤那个老王八蛋,就是想有一天能亲眼看见这老贼的下场。”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先告辞了。账本的事就拜托司举人了”说着便又跪下给司南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拭着眼泪跑了出去。留下司南和舞茹愣在原地,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司南拿着手里的账本,顿时感觉心里很沉闷一般。也是没想到项坤这个毒瘤能危害乡邻竟然有这么久。收起《黄羊账》,等待舞茹扎起了头发。两人并步就走出了洛香楼。
“有人跟着咱们,别回头!”正优哉游哉的走着,舞茹展开扇子横在面前,附在司南耳朵边悄声说道。
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出来。是林唤章和舞茹那丫头,刚才在窗户根里偷听的就是他们俩,后来还因为什么事跟人家吵了起来。”司南推开舞茹的扇子,一脸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敏捷和洞察力。
舞茹环顾四周,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着林唤章躲起来的方向。
“除了她们,还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