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姐妹+二(1 / 2)
林唤章冲进来抱住了司娥。一旁的衙役还想阻拦,毛秀白了一眼后才放行进来,沉重的锁枷让两人不能亲近。毛秀见状,提了旁边的衙役一脚,让赶紧把镣铐打开。不一会儿,新的仵作就带着验尸箱子来了。看见门口的百姓还在门口宣着,毛秀下令赶紧关上了府门。要是事态严重下去,被人捅到上头,自己这知府算是做到头了。
“大人,这等毒药闻所未闻,毒性刚烈,能腐肉蚀骨。死者的舌头被两颌死死挤压着,舌头肿胀,喉头肿大,双瞳散发,两位死者头上和脖颈处呈现暗黑色,钢针端也检测出毒物,可以断定就是由外力射入注毒而亡。”
毛秀摸着自己的头,好端端的一个会审竟闹出这等麻烦事,没时间劳神,当堂宣判了司娥无罪。赶紧吩咐衙役们把尸体抬到义庄
第二天。
林唤章给司娥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吩咐后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肴,要把这几天在监狱里受的委屈,誓要全部在饭桌上找回面子来。
味居大厅内,街户司的官员领着教育坊的崔大娘来找司南。
教育坊是崔大娘和丈夫卢先生一起开的一个小学堂,专门免费教四到十四岁的孩童学文识字。崔大娘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为人乐善好施,卢先生是襄公时期的举人,因走水救人,不慎导致双腿残疾,致仕之途也就到此为止。夫妻两人平时就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些门市房的租金过活。卢先生写的一手好字,平时靠着给人代笔书信,偶尔也卖点自己的书画。再加上崔大娘开的香蜡铺,日子勉强能过得下去。
“老身卢崔氏,见过司举子。”
“今天来,乃是为何家两个孩子,自何阿大一死,那后娘何刘氏又出了这档子事。何家就仅剩下两个女娃。”
“今日来,就是想让司举子您帮衬点,平日里这俩孩子在我教育坊里照看着,现在爹死了,后娘也跟着去了,两人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了,甸川老家也找不到宗亲来认领。”
这时候司娥出来了,也许是相似的命运,司娥拽着司南的衣袖。
“哥,要不你把她俩收下吧。就多两张嘴吃饭的事。”司南冷笑一声,这丫头说的倒轻巧,敢情不是你养活。养两个孩子又不是养两只小动物,操心的事还在后面呢。一想起林唤章小时候那个调皮劲,就不知道这俩丫头是安分点,还是多多少少会随上点林唤章的秉性?
看着司娥哀求的眼神,一旁的林唤章也鼓动着房间内的众人,最后在司娥和林唤章的夹击下,司南到底还是心软没抗住投降了。
去的路上碰见了卖画的卢先生。坐在一把长椅上,旁边的招牌上写着“代写书信”,只是现在暂时没什么生意。司南上前打招呼。
也是看见司南过来,卢先生笑呵呵朝司南作揖:“老夫一个瘸举,怎敢劳烦名动天下的司举子大驾。”
“先生说笑了,和先生您做的事比起来,我这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就如同烂泥污粥。”
“月底我们味居要更新菜榜,到时候还要麻烦先生不吝墨宝,为我味居誊写一卷菜榜呢。”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着。
正好有个老妇人前来找卢先生代写家书,也不便讨扰,崔大娘贴心为其腿上盖上一条狗皮毯,一行人便告辞去何阿大家了。
来到何阿大家,进门第一眼就看见那用来蒸炊饼的灶房。就在院子左边木打的钉桩,草栅的房顶。门口三口大锅上架着差不多到房顶的蒸屉,旁边院墙边上搁置着整整一墙的柴火。靠着墙角支起的案板上还撒着面粉,但现在已经发霉了,上面星星点点的黑色霉菌遍布。旁边的泔水桶已经几天没有处理了,光是那味道就让人忍不住作呕。
在灶火门口,司南发现了烧过的纸张的痕迹,在往深点的地方,有一块被烧得还剩一个角的纸。司南取过一个小棍子,连带着灰一起刨了出来,拿起来一看,又是相柳纸!看来还真的是冲自己来的。
何阿大是甸川人,十年前独身一人来到西京闯荡,过了两年盘下了这一间炊饼铺子,就把老娘和媳妇接到了西京。也是在三年前,媳妇生下老二后,一场大病就要了性命。
当初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何阿大嫌弃是个女娃。潦潦草草的就起了个名叫大何,大名何大。四年后老二也来到了这世上,又是个女娃,延续了他们老何家的传统,小名二何,大名何二。再后来那后娘何刘氏来了以后,两个孩子经常哭,吃不饱也是常有的是,明明家里就是卖炊饼的,孩子却吃不饱。都是靠着这左邻右舍的平时关照,两个孩子才不至于饿的心疼样子。那何阿大本身也没出息,被那何刘氏拿捏的死死的,那泼妇平时闹腾的时候,就知道劈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来到房间里面,左边大的一间房是何刘氏和何阿大的卧房,右边那个小的是何刘氏的浴堂,里边支着那个薄门板就是姐妹两个睡的床。看着进去刚好能伸展开胳膊的小居,竟然就是这俩姐妹的安身之所。整个房间布局一览无余,除了一个澡盆就是一个门板支起的床。想放点其他东西都要考虑人住的余地。被这何刘氏的专权跋扈,丧尽天良。恨的弄的忘了自己一行是来接俩姐妹的,可转来转去都不见那俩姐妹的身影。
搜索无果后,众人只好来何刘氏的卧房里来碰碰运气。
和右边那间房形成了明显的差别,何刘氏这间房中,杨木做漆的梳妆台,核桃木的镜架,最显眼的要数床上那一只牡丹瓷器枕头,和旁边的荞皮枕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台面上摆的胭脂水粉连林唤章看了都惊叹,这哪里是一个卖炊饼的能养活的起的。
还是没忘了正事,衣柜里,门扇后,床上床下都找了,还是没发现俩姐妹的影子。侯清也是没见过世面,看见床上的牡丹瓷器枕头就想上手把玩一下。
“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抱起瓷枕头翻来覆去把玩着,放在床边,把荞皮枕头扔到床脚旮旯,鞋都不脱就上床想感受一下瓷器枕头枕上是个什么感觉。
“死人用过的东西,你也不怕沾上怨气?”被司南这么一说,赶紧吓得一个激灵起身。用自己的衣服赶紧擦了擦手和脖子后面,生怕真的会沾染上怨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