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帮我（1 / 2）

顾爻打开门，将钥匙丢在玄关边的鞋柜上面，发出一声脆响。

顾爻住的地方并不向阳，但是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习惯了不开灯在这样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生活，而现在自己的状态，显然更加适应黑暗了。

解开束缚脖颈的领带，顾爻将自己重重摔在了沙发上，随后才慢慢转动视线寻找莫还的踪迹。

他去上班的时候，莫还就会留在家里，一直这样等到他回来，至于白天的时间都在做些什么，莫还基本上都是不说的。

顾爻总是莫名有这样一种感觉，在这个家里只剩下莫还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就是找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出现。

而此刻，莫还就趴在客厅外的阳台上，歪着脑袋看快要消失的夕阳，橘红色的光芒将她镀出一层明亮的边，发丝在微风中被轻轻吹动。

第一次通过衣柜带着莫还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她提到过她从来没有出来过，也没有接触过和现在时代有关的任何东西，过去总是待在事务所里，等着老板在上班时间按时出现。

顾爻就在那一次问过她为什么没出来，是对方不让她出来吗？是害怕她跑了或者是怎么样的。

莫还只是站在他面前，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但顾爻并不知道她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莫还可能不想回答，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我今天看到蟑螂了。”顾爻坐的沙发离莫还站的阳台有些距离，不过他知道莫还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过去的这一个月，他也逐渐习惯了这样和对方交流。

顾爻很怕过分热情的人，就像是夏安安那样的，因为对方的热情让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和表情去平等地回应，所以久而久之会下意识地选择回避，而跟莫还交流就不同，她和谢文心有些相似，不会过多寻根问底，却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出适当的回应。

顾爻非常需要这样的倾诉对象，只需要向他展现出“我就在这里”的氛围，不会带来更多的压力。

“蟑螂？”莫还闻言转过头来，看着顾爻，眼中有些不解。

顾爻一愣，反问道：“你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吗？”

莫还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顾爻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搜索了一圈，才缓缓抬起头来，“没有，你知道那地方寸草不生，就算长出来的东西也跟这里不一样，我以前没出来过，没见过，家里有这样的东西吗？”

顾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速摇摇头，“没有，肯定没有，要是有的话你要立刻告诉我。”

莫还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脑袋，又接着问：“这东西很可怕吗？有多大？”

顾爻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用左手配合着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吧。”

“那不是挺小的吗？为什么要怕？”

面对莫还越发不解的表情，顾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这种深植在他内心的恐惧和抗拒是小时候的经历所带来的，当在微弱的灯光中看到它们油亮的身体，以及对方猛地冲脸飞过来时造成的惊吓，是到了现在都会犯怵的程度。

可是这些东西莫还都没有经历过，她不可能懂，在她眼中这不过是一只可以一脚踩死的小小生物。

“这个……不太说得清楚，”顾爻不打算跟莫还絮絮叨叨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我想说的是我看到的不是实际存在的，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就在我同事身边。”

说完这一句，莫还自然理解了他想说的是什么，“你是说预兆。”

“对。”

“你有从这个人那里了解到什么吗？”

“没有，”顾爻抿唇摇头，“应该是家里什么人出事，我和她的关系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这种事情不太好直接问。”

“你也不是那样能开口问的性格。”莫还这样补充了一句，又转过头去，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只留一点点昏黄的颜色在天边，但四周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莫还的这句话说得仿佛认识他很久一般，让顾爻愣怔了一下，不过想了想也觉得没有错，也就没有开口了。

阳台外开始飘来别人家做饭的香气，仔细听还有炒锅和炒勺碰撞发出的声音，充满了生活气息。

顾爻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长吐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