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完整的吗（2 / 2）

时间没有到，是不可以开门的，这是规矩，一次也不可以破。

尽管敲门声多少有些烦人，顾爻和莫还还是面不改色地坐在里面，各自刷着手机。

一直到手机闹钟开始嗡嗡震动，顾爻这才抬起头来。

门外的人像是敲累了，声音变得有一下没一下的。

顾爻走上前去，打开锁头，取下链子，而外面也听到了动静，一双眼睛又倏地出现在小方窗上，刚才的疲倦像是假的一样，又开始敲起门来。

顾爻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听了太久的敲门声，他感觉耳朵里面都变得麻木了，长舒了一口气之后猛地一下打开了大门。

紧接着，一个圆溜溜的身影像是皮球一般咕噜一下滚了进来，姿势很不好看地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顾爻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打算扶，就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谢志学从地上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脸上堆着笑，也不觉得尴尬，声音高亢地问道：“是找到了吗？我的宝贝，找到了？都没事吧？”

顾爻将外套帽子戴起来，转身背对前台，不言不语。

莫还把玻璃瓶子抓在手里，没有立刻给谢志学看，也没有给他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谢志学。”

“哎，我在呢！”谢志学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手上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灰，也许这就是活着的时候留下来的自然反应。

莫还一只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顺势放到前台下面，将瓶子塞进了顾爻的外套口袋里，只感觉顾爻的后背一僵。

莫还抿了抿唇，示意谢志学上前来，“虽然之前我已经问过了，但现在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寻物还是找人？”

“……什么……意思？”谢志学被莫还问得一懵，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我当然是找……我找……我应该是找东西，是物吧？应该……是物？等一下，是像人一样的东西……不对，应该就是东西……”

又来了，顾爻从鼻子里长长呼出一口气，和最开始的反应是一样的，明明问任何与他有关的问题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涉及这个就含糊不清。

“你确定你找的是东西吗？”莫还平静的声音传来，谢志学抬起头，眼神中多了些不确定，之前的急切和期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该……应该是……”谢志学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时钟的声音在耳边“嗒嗒嗒”地响着，莫还又将眼前这个老头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缓缓开口，“谢志学，我问你，你确定你现在是完整地站在我们面前吗？”

莫还的一句话，让顾爻和谢志学同时看向了她，但她表情没变，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越发不坚定的老人。

谢志学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没出声，接着他低下头揪着病号服自己把自己看了一圈，摸摸腿，又拍拍胸口和脸。

“你把你自己的一部分忘在哪儿了，”莫还敲了敲玻璃，让谢志学回神，“所以你不能确定你究竟要找什么，就算我把找到的东西拿给你，你也走不了。”

“这……不可能啊……”谢志学喃喃自语，不知道有没有仔细把莫还的话听进去，“不应该啊……我这浑身上下……不都好好在这儿的吗？”

“那你是寻物还是找人？”莫还又问了一遍，强制地打断了他。

“我……”

“不知道”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莫还才从顾爻的口袋里掏出瓶子，放到谢志学面前，“你看看这东西，真的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