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谜语人费希特医生(1 / 2)
路德维希仔细的打量着对面座位上坐着的女孩,对方穿着嫩黄色的长裙,一头姜红色的头发用白色的束带绑在一起,稍有肉感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两个大大的眼睛打量着路德维希,这是他的第一位顾客。
他们见过,特别是看见门口挂着的那个大到夸张的帽子,唤醒了路德维希的记忆,他露出了一个营业性的微笑“欢迎,莫伊拉小姐。”
“您好,费希特医生”莫伊拉把手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路德维希很想告诉对方,一个少女做出这样的姿势似乎不太合适,不是由于其他理由,主要是手太短了,但是今天是作为占卜师营业的第一天,他告诫自己最好是保持缄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我也没用想到一位魔女竟然会寻求其他占卜师的帮助,难道是说您不认识占卜魔女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魔女们总是以团结著称”,路德维希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塔罗牌,这一副塔罗牌还是谢林教授指导他设计的。“那么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先提醒您,可爱的小姐,您是我的第一位客人,这代表着至少两点,第一,我不保证占卜的准确性…”
“第二,您不会保证解读的有效性,占卜师都是一样的狡猾。”莫伊拉猜出了下半句话,“每一位占卜师都这么讲,你是这样的,路易斯奶奶也是这样。”
“您理解就好,命运的迷雾不是我们可以解开的,我们能做的仅仅是窥探到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所以您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路德维希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就像她说的,每一个占卜师都是谜语人,是在树下等着兔子撞上来的农夫,能窥探到什么仅仅是取决于他恰好看到了什么,在这样一条变动不居的长河里,又有什么是切实发生的呢。
“我并不知道我想问些什么,路德,”莫伊拉端坐起来,“确切来说,我希望知道我该去问些什么”路德维希装作明白她的意思,其实他并不明白,就像是每天早上起来修面,但是不得不用菜刀去修一样,这是一种违和的感觉。大多数情况下,占卜之前,想要的结果似乎就已经出现在前来占卜的人心中了,他们要的只是让另外一个人来揭示他们心中的答案而已,对于他们而言,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言说答案。现在,问题的本身就已经成为问题,那么答案的缺失也有可能成为答案。但是看着克里斯朵黯淡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路德维希轻叹一声,慢慢打开了自己的灵视,这是他们学派的特有能力,他的视线不再局限在物质界当中,潜藏在物质界背后的灵界也显现在他眼前,超越言语的色彩以超越想象的方式铺陈开来,时间空间不再是一种约束,而是伟大的灵界自我展开的方式,它以时间和空间作为自己的表象,将自己局限在物质之中,现在,路德维希要尝试去把握超出在物质背后的世界的流动。
来了,路德维希闭上眼,将牌打乱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把牌重新整理好。命运的丝线似乎就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类似于网的东西,每个人都在联结上,但是这些丝线正在流动,以一种超出理解的方式转换着自己的形态,他没有办法去理解,只能去猜测。
是这个吗?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一种启示慢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克里斯朵旁边,虽然陌生但是熟悉,就像是照镜子一样,那个女人对着路德维希笑了笑,他的灵视就自然而然的关闭了,眼前的东西碎裂开来,像是龟裂的面包皮。他没有领会到这一点,因为他感到自己的灵性在这场仪式中已经接近耗尽了,他不明白最后这幅画面的意思,但是不影响他寻求启示。正如每三张牌切出来的一张所显示的那样,牌阵从左到右分别是月亮,宝剑首牌,愚人。他又从牌堆底部抽出了一张牌,是命运之轮了。
“喝一下这个吧,”克里斯朵递给了他一支药剂,幽幽的绿色荧光看起来很不健康,“你会好受一点。”
“谢谢,”路德维希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鹰钩鼻的老女巫大喊着一个毒蘑菇,一个旧鞋跟,癫狂着把一锅不明所以的东西调配成药剂的场景,但是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少女,他决定相信她。喝下药剂之后,精神果然好了很多,但是一种奇怪的味道在口中萦绕着,路德维希决定不考虑那么多,先把牌意解出来。
按照一般构成的通行理解,月亮的构图和牌意更接近一种迷茫,焦虑和痛苦,看似是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欣喜和宁静,但是在其背后潜藏着一种对幻灭的恐惧,就像在构图之中的狼和人一样,狼紧跟在人的背后,一种紧张和威胁隐藏着;而小牌的首牌在某种意义上都代表着某些样态的发生和根源的产生,宝剑象风,代表着伤害,麻烦的东西,所以可能象征着某种麻烦和威胁的产生;最后一张愚者一般是指新的开始,本身没有什么倾向性,加上最后一张抽出的空白牌,几乎可以合理推断牌阵所蕴含的寓意,当然结合起三张牌的整体解读,路德维希觉得这位可爱的小姐应该还是要担心一下将要到来的麻烦事,至少是她应该开始去追寻什么之后的所遇到的麻烦。
“就是这样吗?”莫伊拉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