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一念入幻,倒生之树(1 / 1)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漆黑一片的隧道,这是楚门以风火决凌空燃起的一缕火苗。 隧道还未彻底贯通,通风并不是很好,搞个大火把固然能亮堂堂的,可烧的时间久了,也容易让人昏昏沉沉的。 借着这些许光亮,两人走到了前次挖到之处。 没有多言,张李朝着楚门微一点头,便运气捏诀施起了术。 化石为泥的法术作用下,中空的石壁很快化作硬泥。 老爷子只是轻轻的一推,便将这最后的阻隔打破。 然而,没有预想中外界的自然光照入,那被老爷子捅破的孔洞中依旧是一片漆黑。 就在两人神情逐渐凝重起来时。 紫衫林场的深处。 无穷的荆棘灌木形成了重重阻隔,将这里与外界隔开。 在这鲜有人迹之地的正中,一名佝偻老者双脚被固定着,倒悬于一根粗壮的枝桠下。 那张如树皮般遍布沟壑的老脸上,一双琥珀色竖瞳缓缓睁开,瞳孔中尽是漠然,已看不到多少属于人的情感。 有人闯入了我的圣体。 如树叶窸窣般的呢喃声响起。 (木)七,十,十一,十四,十七,去帮我看看 被点到之人化作五道黑影,自林间一闪而过,不一会便消失其间 与此同时,楚门和张李将泥璧完全凿通,两人的估算似乎出了岔子。 前头并不是外界山路,而是一条被繁茂根系覆盖的诡异树道。 这条通道与他们直直相撞,横拦在隧道与外界的出口上。 忽然间,一股阴寒之意自树道深处涌出,轻易将二人裹入。 楚门只觉眼前一片恍惚,意识就被拉入了另一片空间。 这是一片广袤的森林,植被繁茂,一定程度上已回归至原始状态。 林中寂静无声,一排排半人高的怪异灌木交错排列,形成规则的一圈,如同一个大型祭祀现场。 细细看去,灌木中包裹的,竟是一具具被倒插入土的尸体。 这些藤曼粘连缠绕,螺旋状攀附于其内的死尸之上,形成了一株株尸树。 而楚门的视角也非常奇怪,仿佛被悬挂倒吊在半空,看什么都是倒过来的。 视野定格在了森林正中央,随着凝视这片诡异森林的时间愈久,愈多的知识好似凭空出现般,灌入他脑中。 有直观的印象,有直白的描述。 有结合印象得出的论断,有对论断的冗长叙述。 凝视得越久,知道的东西也就越多。 随着倒生树的名讳印入脑中,前世大量游戏相关的记忆浮现: 然而,他的视界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般,怎也无法将目光挪开。
并且,就在他知晓名讳的那一刻,似乎就能看见更多东西了。 一个庞大的半人虚影逐渐于尸林上方凝实。 祂的躯体倒悬于无垠的空间中,仿佛根植于一片虚无,自虚空中汲取着什么来滋养己身。 祂上半身为人,下半身则是由无数树木根须交织而成的巨大根系。 祂的双臂自然垂下,全然不受重力影响 由于楚门的视角亦是倒的,因此,和这庞大的倒影恰好是正对。 倒生树的形象不断变得清晰: 树肤质感的脸庞,如麻绳般飞舞的乱发。 加上那一双缓缓睁开蛇瞳 就在他将要与那双冰冷,充斥着无尽漠然的竖瞳四目相对时。 一股湍急的江水撕开了这令人绝望的锁定,让他终于得以移开视线。 江水漫过无边尸林,涌到他身边时消耗已十分严重,化为了一条浅溪。 一根有些眼熟的长竿横到他身前,那张显得老迈,却又熟悉得令人心安面孔随之出现。 三娃儿,快上来,难顶喔! 顺着话儿,朝下一看,他才看到,张二爷双脚一前一后,踏着一根湘竹,浮于溪水之上。 溪水的纵深则被尸林压制到仅能承载湘竹的程度。 老爷子正对着他急切招手,想让他上来。 浅踏溪水,楚门一步跨上,梅花步打下的平衡性基础让他轻松在单竹上站定。 见状,张二爷也不迟疑,长竿一撑,便让湘竹顺流漂出一大截。 看来,老爷子说年轻时在香澜江上撑船之事,是真没骗自己 顾不得去询问江水和湘竹的隐秘。 这种时候,老爷子还能冒奇险来带他跑路,已是仁至义尽。 他若是还问东问西,把关注点放在老爷子的秘密上,只会惹人生厌。 二爷叔,隧道挖通后发生了什么,这究竟是哪儿? 摆在他面前的首要问题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赣神魔? 我们像是陷入了某些存在的景中 撇了眼面露迷茫的楚门,张二爷又解释了两句:可以理解为一种高级的幻术。三娃儿不要慌,站稳咯,老头子有信心把你带出去。 老爷子这话说得反倒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他额头上已然见汗,手上力气猛地加了一大把,却愣是没把湘竹撑出多远。 显然,在这里撑船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危机尚在酝酿,并未彻底爆发。 这片空间并不想轻易放他们走,无数介于虚实之间的枯藤自半空垂落,像是垂下了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