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2 / 2)
颜枫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会做到你满意的地步”,
齐祜韵松开了她的头发,站起身“好,我到时会帮你”,
“不过我想要董家造反的证据,”
“好”,
齐祜韵笑出了声,
“说你傻,但还知道想要抓住本王的把柄,说你聪明,毫不犹豫的把证据拱手让人,“
齐祜韵看了她一眼,
“证据你先收着吧,看哪天本王心情好,在帮你”,
齐祜韵一走,颜枫才脱离的躺在地上,
可此时却有一个丫鬟走进来,一言不发给温客卿上药,还连带着颜枫的手,颜枫审视着她,
“你不害怕我杀人灭口吗?”
照影跪在地上,
“不怕,但求小姐能救救我哥哥”,
颜枫坐在地上,单条腿支撑着,右手搭在腿上,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没有什么语气的说,
“你在威胁我?”
照影忙摇摇头,
“没有,本就是来找小姐,却没有想到撞到这一幕”,
“我直接杀了你不是更好吗?”
“小姐,难道不需要一个放心的人吗?若小姐答应救我哥哥,奴婢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这确实有些打动她,可她知,现在每走的任何一步,都如屡薄冰,她也知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发现的,不如赌一回了,赌输了,不就一个死字,她最苦最累的都熬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个吗?
不会,
“你去大夫吧,他的伤应当不致命,你哥哥的事明天在说吧,我有些累了”,
他们都走了,颜枫蜷缩在床角,紧紧的抱住自己,她不喜黑,屋内灯火通明,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她的眼泪早就在那时流完了,
她看着手中的药瓶,她不想害他,可她没有办法了,
天明,今天便是百庆宴了,百庆宴是庆祝天下黎明百姓一年的丰收,并且皇帝会亲自祭祀为天下祈福,
颜枫不想起眼,只穿了一件青色流离裙,外头穿着狐裘,但又想着如此庄重的场合,不可穿的太随意,便带了皇后送给她的金钗,
打开房门,外头站着四个婢女,颜枫不喜人服侍她,从没让人照顾她,但实际是怕人怀疑,
“从现在开始,以后照影留在屋里照顾,其他三个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是”
“照影你跟我入宫”
其他人再眼红也只能忍着
齐灺礼早早就在门外等着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前,齐灺礼扶着她上车,颜枫的心里五味杂成,她的袖子中还放着齐祜韵给她的药,她看着笑脸盈盈的齐灺礼,怎么都下不去手,
“殿下,到了”,
齐灺礼一到了,许多人就拉他去喝酒了,
“诶诶!我还要去照顾人呢”,
其中一人打趣他,“放心吧殿下,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谁还能吃了她不成”,
也确实如此,皇帝坐在高堂之上,今日本就是为了庆祝,免了一切礼数,让人放开了玩,可有人就是不安稳,
齐萱暗中盯着颜枫,使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太监,
那太监端着酒水往颜枫的方向走来,颜枫有心要躲,可架不住人家故意的,
“哎呀!奴家该死!奴家该死,冲撞了小姐”,
颜枫无话可说,此时正值冬季,穿着湿的衣服,容易生病,
“小姐不如到后面换身衣服,如何?”
也别无他法,颜枫只好跟在他身后去换身衣服,可这越走人越少,颜枫有些警惕,偷偷跟照影说,
“等会儿,我要是没出来,你就去找帮手”,
可一个触不及防,那太监把颜枫推到一个巷子里,里面一群小太监手中拿着棍子,为首的还站着齐萱,
颜枫刚想往回跑,又来一群人挡着路口,她笑了笑,真是一天不找死,心里就难受,
她快步走到齐萱面前,齐萱慌忙的大喊,
“快!快!给我摁住她!”
可颜枫不是吃素的,在外混了这么多年,三脚猫功夫还是有的,但架不住人多,她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人摁住,她不肯下跪,其中不知哪一个人,一棍子打在颜枫的腿上,逼得她跪下,
齐萱耀武扬威的站在她面前,用手拍拍她的脸,
“你不是很厉害吗?长得一副狐媚子的脸,勾引四哥哥,你父母在朝廷没有官职,你打的不过是颜老爷的名头,你不过就是一个贱民,看见本公主还不跪安”,
颜枫不屑的看着她,可这更加激怒她,
“看本公主今天不弄死你”,
“你说要弄死谁?”
齐灺礼的声音响起,他快步走过来,
“都给我滚开!”
齐萱有些谎,“皇、皇兄”,
但齐灺礼只是抱起颜枫,问她,
“有没有那里受伤”,
颜枫额头冒汗,适时的装柔弱,
“我的腿好像断了”,
齐灺礼的眼风扫过来,
“给我滚过来,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去川行宫领罚”,
“皇兄,她不过是一个贱民,皇兄为何这样对我”,
“出言不逊,罪加一等,我倒要看看这顾捷书有多大的面子,连父皇都不放在眼中”,
一提到父皇,齐萱的脸一瞬间白了几个度,
“白行之,快去喊太医”,
齐灺礼将她放在自己的床塌上,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的腿,等韩太医来了,就赶紧让他看看,
“殿下,这位小姐的腿有些轻微骨裂,微臣先去给她打个石膏,再去给她开个方子”,
“有劳了,白行之去送送韩太医”,
回过头来看她,却见她一声不吭,忍得眼睛都红了,
他蹲下来,轻声细语的跟她说,
“现在没有事了,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憋的久了,对身体不好”,
可她还是一言不发,他又哄她,
“你放心,母后知道了,一定会严惩她,让她以后不敢再犯”,
可颜枫心里在想,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摸了摸袖中的药瓶,可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齐灺礼的眼睛,
他到了一杯水喂她,“你如果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韩太医说了,你的腿不适合在动,这段时日便在这里休养吧,等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少见的颜枫答应了,可齐灺礼心中却不是滋味,
齐灺礼等她睡着了,才出去,
“殿下,昨夜南平王去了颜小姐的房间,而且还把颜小姐的侍卫打伤了”,
齐灺礼想起颜枫的手,叫白行之继续盯着,自己回过头来,看着屋内的身影,这些年他一直不问朝政,可有些人就是不想放过他,
齐祜韵一直不肯放过他,仅仅是因为他嫉妒,他嫉妒齐灺礼有父皇母后的疼爱,哪怕他没有任何才能,没有成就,但朝廷上仍有大把选他当太子的人,只因为他是正宫嫡出,
齐祜韵的生母,不过是皇帝微服巡防随意取乐的平民百姓,任何封号都没有,他一出生就被皇帝接到宫中给嬷嬷抚养,可只是因为宫中子嗣太少了,可怜齐祜韵的生母,以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等来的却是赐死,可齐祜韵被接到宫中,那个所谓的父皇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一次都没有,宫中的老嬷嬷不忍看他伤心,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说他的父皇是一国之君,每天有很多的事情,你要健康长大,要有才能,才能帮助他的父皇分担朝政,
他信了,他努力学,学他任何不会的东西,可他有一天偷偷跑出去,看见的却是,他所谓的父皇和他心爱的儿子在踢球,他想出宫,想去找他的娘亲,可他听到的却是,她早就在他出生时就被赐死,
人人都道,所有皇子中只有他有封号,可他们不知的是,皇帝在一开始赐他封号时,他就永远都当不了太子,当不了皇帝,
南平王,南平王,希望他永远都平平无奇,偏居一方,正是因为如此,他从小被人欺辱,那个老嬷嬷死后,没有人在护着他,
齐祜韵现在都还记得,他的父皇第一次见他的惊讶,似是第一次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皇帝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野心,一直防着他,他千辛万苦,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他当初为何要帮颜枫呢,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恨,其实当初齐祜韵的眼中也带着恨,只是皇帝没有看出来,他在下着一盘更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