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轻蔑时代(1 / 2)
不出所料,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鸣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拒绝了任何调查以及外出活动,即便是偶然出来,当许多人看到那张消瘦的脸,也不禁被吓得站在原地,一时间咋舌到难以言语。
“他看起来就像颗枯木头一样。”
等一鸣远去,几名学者开始互相低语起来。“不。我倒是觉得他像株没了根的草儿,枯木头好歹还有根呢,而苦草呢还剩什么呢?”
上校的到来让他们重新恢复了正常语调。像往常一样,当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房间那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还是没开门?”看到上校回来,少校停下了手中调阅资料的动作“他这有几天了?两天?还是三天?”
“三天零两个小时。”
他端起茶杯,将刚刚点燃的烟又浸了进去“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是很大的事情吗?还是我让他缺胳膊少腿了?他搞得跟别人把他强暴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岳上校。我猜他应该在意的不是欺骗,而是自己的声誉,还有尊严。”
“你的意思是,我让他以后能升职加薪,甚至成为大名人是在践踏他的声誉还有尊严了?”他摇了摇头,在空中挥了挥自己的手。“我告诉你,老陈,我就看不惯他们这群知识分子心高气傲的样子!有这规矩,那规矩,这不行,那不行的,咱们这是为王国效力!他是王国的成员之一,难道不该也出点力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转着铅笔,最终落在了手旁的资料上。“可要是换做是你,让你抛弃自己作为士兵的荣誉,作为军人的荣誉,你愿意吗?”
“我愿意。当然前提这是对王国有利的,为国家奉献一切有什么不对的吗?”
少校无奈的摇了摇头。
“咱还是先谈谈现实一点的问题吧。”他将资料收好放在了档案夹中。“用不了多久,他爸妈就会知道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照常说呗。”
“那你就被人当枪使了,老岳,你在接下并同意他们的要求时,其实你就已经被当枪使了。想想看,这事儿成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要是搞砸了,出问题了,大使会把锅甩给你,说你这是自作主张。他爸妈也会找关系把你搞下去,何必呢?”
“可王国的利益却得到保证了。”他在桌面上摊起双手。“这难道不也是事实?议案提交之后,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将军他们可以趁机对斯坎达人施压,让王国获得更多权利,这有啥不好呢?”
“可你呢?”
“我?”
“你就不怕就这么背锅,被扔进军事监狱里?”
“背就背吧。”他释然的笑了笑,那犹如蛛网的皱纹上正划过一丝分明忧伤。“咱又不是没背过,怕啥,大不了就是脑袋掉了呗。”
少校叹了声气,用手揉起了眉头。
“这样吧”他抬头说道“给他放几天假,让他想干啥干啥去,省得他老憋在这么个地方一直想这破事,怎么样?”
“好主意。”
大笑与鲁特琴弦的拨动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灯光之下,一个男人正穿着件深紫外套,戴着一顶鸡冠帽,在走廊里边弹边走,木板也因为那偶尔摆出的夸张动作,而被踩得发出吱呀声响。
“啊~美丽的女士。”
男人快速拨动琴弦,用一步作为两步,朝她靠了过去。“瞧瞧造物主是多么伟大!才能修出您这样媲美宁芙的五官!”
“你有病吧?!”
女人躲开目光,朝他瞥了一个白眼后,便转身离去。诗人则丧气的摇了摇头,继续拨动手中琴弦,迈起那堪比小丑的夸张步伐。
啊,我的爱人,你错待了我,
抛弃了我你无义又无情,
我已经爱上你,啊,这么久,
有你陪伴多高兴。
绿袖子是我快乐的全部,
绿袖子是我全部的欢乐。
绿袖子是我金子般的心,
只有她才是我的心爱人,
绿袖子。
如若你想要这样,
那会使我更高兴。
“别更高兴了。”
少校将手放在门沿上,随后将怒睁的眼睛望向了他。“我要是你,不会选择在晚上这么大声叫喊的,除非你想被割掉舌头。”
“但晚上可是最珍贵的时间之一,少校大人。”他又拨动了几下手中琴弦。“它见证了生命的诞生,也见证了爱情的融合我——哈!瞧啊这是谁?你好啊!一鸣!咱们好久没见了吧?”
“威廉陈?”
威廉陈是个奇怪的名字。它不仅对阿美利哥星球是如此,对神州也同样如此。在两地,几乎很少有人将两种来自不同地区,文化下的姓来当做自己孩子的名字,可威廉陈还是就这么诞生了——就像一群灰鸽子里总会出一两只白色的一样。
“没错,是我,亲爱的朋友。”
他又拨动几下琴弦,这次,那些还在休息的学者们也在门旁挤出一道缝隙,朝外猫了过去。
“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鲁特琴吗?不,别像抓鸡一样揪着它的脖子,那样它会摔在地上的。没错,应该像我这样,先托着它的下面,然后”
“不好意思。“
一鸣惭愧的笑了笑,将目光对准了那块碰到门栏的琴身。“这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最多就是演出时一两个音不准,外加再惹怒两三个公爵,少赚几千块钱罢了,你能帮我把外套拿一下吗?”
一鸣耸了耸肩,任由那件拖在地上的紫色外衣甩在了他的肩上。
“如果我说,我不让你进来呢?”
“怎么会呢?我的好朋友,你都帮我怎么多忙了,怎么会拒绝这最后一个小小请求呢?另外请回吧,少校,祝您晚上愉快,也祝您的夫人也是如此,我现在要和他谈一谈其他事情。”
“请便吧。”
门被咚的一声关上,两个身影很快随着一阵白色光芒的升起,而被打在了墙上。威廉陈点起脚步,像位要淌过水的泥菩萨般迈过垃圾堆,一屁股坐在了还算干净的沙发上,一鸣则靠在墙边,将手中的衣服和鲁特琴随手放下。
“不不,酒神在上!你还是别放那儿了,实在没地方放扔外边也行。不得不承认,你这里实在是够脏的,袜子,垃圾知道吗?这味道让我想起了你在上铺的时候,我们在半夜讨论诗歌,而你却用一个屁被我们的雅兴全部扫没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开门见山的说到“上次咱们联系,你说你在312领域来着,这几年你都跑哪去了?”
“啊这可就是个漫长的故事了。不过长话短说吧,我认识了一些人,你听说过“恶魔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