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尚一爱恋无一物 子衿之眸惹尘埃(1 / 2)
又是休沐之日,冬日暖阳。华辉林的同乡李冬柏来找他喝酒,因宿舍内禁止酒肉,二人便来到南湖边的芦苇丛里偷偷进行。谈到少年时,欢喜壮志;讲到情深处,相拥痛哭。
“华兄,你知道吗?她竟然说,她父母不会同意!她怎么能这么说呢?都是成年人,为什么婚恋之事还得由大人决定呢?”李冬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喝完杯中酒。
“冬柏,你知道吗?她收了我的信后,竟然不回复我!”
“啊?”
“她为什么不回复我呢?她难道不喜欢我?她难道不知道我一直等着她的回复吗?”
“她肯定知道!就像我喜欢她,她见我第一眼就知道——我喜欢她。”李冬柏笑着回忆道。
“那她既然知道我喜欢她,那她为何不回复我呢?我等她的回信,太痛苦了!心理没底的等待就像是锅中猪油,煎熬,煎熬,最终只剩下油渣。”华辉林干了杯中酒,恍惚的身体伴着迷糊的言语。
楚尚一则裹着棉衣在一边钓鱼沉思,想起少年时的黄箐箐。幸运的是懵懵懂懂的相爱了一场,悲伤的是母亲灵泉的去世熄灭了他的一切光芒,最后是不了了之。不成熟的爱恋,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抵挡不住丁点风寒;不成熟的爱恋,又像冬日初雪,来得突然猛烈,纯洁无暇,最终是落地消融。
华辉林和李冬柏两人还在醉酒胡言,李冬柏是娶而不得,华辉林是爱而不得,终是求而不得。求而不得的岂只有这醉酒的二人呢?
余晖飞散,湖山一色。楚尚一钓到一条鲫鱼,三寸长短,两寸宽厚,兴奋不已。
楚尚一收杆回行,走过柳堤,路过芦苇,回到舍内坐在椅上,正欲脱靴温脚之际,恍然记起还有两个人醉在芦苇丛中。楚尚一快速打起火折子奔向湖边芦苇丛中,只见两人平躺于干芦苇堆上,手里还拽着对方衣角。夜黑不好叫人帮忙,只好一人扶住两人,三人晃悠而行。期间,谁又绊倒了谁,谁也分不清。
半夜,李冬柏酒醒找水,黑暗中摸索到楚尚一口鼻,叫道:“华辉林,华辉林,你水置于何处?”
楚尚一翻身下榻,给李冬柏递来一瓢水说道:“这有,给。”
李冬柏清醒了:“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抱歉!”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能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
“听华辉林说,楚兄是蹲学,可是哪里遇到困难了?”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个什么东西压着自己,感到心智放不开。”
“我叫李冬柏,李灵燕是我的姑姑。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说,我让姑姑帮你。”
“早知李兄大名,却不知李夫子是李兄姑姑。”
“我和华辉林同乡,少年时也是同窗,十年交情,不分伯仲,也不分亲疏远近。楚兄又与华辉林亲近,又是姑姑学生,我们三人相识也是缘分。将来若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但说无妨,不能客气见外。”李冬柏痛快直言。
“好。”楚尚一回道。
李冬柏坐直腰背,道:“我想知道楚兄心里压抑着什么?终日不见解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