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开往黑暗的轨道列车(1 / 2)
金斯莱德是所什么样的学校呢?
建校逾二百年,先后培养过四名大法师,位列狮心大陆三大名校之首,又被称为贵族魔法师的摇篮,是无数魔法学徒心目中的圣殿。
想入学需要经校友推荐,还要过笔试和面试,面试审核需提供家庭背景资料,在莱因有房产,独栋住宅占地面积不得低于一百五十平(不含庭院,且有每年缴纳百分之八的房产税满三十年的证明。也就是说,不接纳新贵。
但推荐人是安歌罗,所以上面这些苛刻的准入门槛都成了一纸空文。
即便是看在她为母校争取到每年增加五亿兰里尔财政拨款的份儿上,莫里森校长也不得不卖她的面子。
当然,堂堂金斯莱德的校长并不是把那五个亿看得多么重要,贵族学校家长们向来重视教育,动不动就捐赠个图书馆修个实验楼什么的,但公主殿下为他争取来的是一种荣耀,是在格威兰顶层权贵圈子话语权的提升。
现在到了他作出回报的时候。
当莫里森校长拆开空中邮递急件看到亲笔信的那一刻,就暗自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当然以公主殿下的眼光而言这是绝不可能的,都一定会教育成材并把他们金光闪闪地送出校园。
为此他事先跟负责招生的老师打好招呼,将入学试题设置到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还贴心地划出了一小块复习范围,并附上参考答案。
但他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名学生差点不合格。
经过紧张的为期一周的知识恶补,托雷怀着赴死般的心情毅然决然赴考,又在三小时后满脸菜色地出了考场。
殷少辰觉得此刻碰一碰他就要灵魂出窍了。
没办法,对于一个只掌握百以内加减法运算,连乘除都没听说过的边陲小子来说,连最简单的术法模型方程都是天书般的存在,更别提还要记住那些纷繁复杂的元素符文。
“魔法……这么难。”他以一种魂游天外般的语气感叹道。
“很简单啊。”黑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补刀。
托雷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同样都是零基础,为什么黑樱学习就能瞬间领悟,像被天神打通任督二脉似的一路从一元方程解到高阶方程,难道他真的很笨?
“你别听她刺激,她跟正常人不一样,才一个星期,你进步得很快了。”殷少辰看托雷深受打击,忍不住上前安慰。
“是吗?”托雷狐疑不敢相信。
“当然,你只是底子薄弱了点,后面多抽时间补回来就好。”殷少辰拍拍他的肩膀。
倒也不是哄他,在共同学习的这一周里,殷少辰明显能感觉到托雷脑子是很聪明的,起码在正常人水准线以上,只是时间太短,外加教育基础太薄,所以显得跟不上节奏。
托雷受到鼓舞,又重新振奋精神,打算回去之后再把速成教材从头到尾复习一遍,做套卷子练练手感。
虽然考试通过了,也不能松懈!
三天后,他们在临时住宅每人收到了一份特别入学通知,红丝绒信封上印着烫金校徽,拆开抽出淡金色信纸,上面用华丽的闪光字体措辞优美地邀请他们来校学习,加入金斯莱德的大家庭。
距离学校春季正式开学已经半个多月了,他们只能作为插班生被临时安排进班级。
学校校区位于莱因东北部镜海大湾一方延伸出来的半岛上,皇室为此不惜耗费重金修了一条铁轨专线直达,还有独立的车站为校际专列服务。
三人将于翌日启程,搭乘专列前往金斯莱德。
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少,托雷将共鸣石揣在口袋里随身携带,没事就拿出来把玩,加上新学的初级元素符文,他已经可以通过绘制触摸符号感受到空气中对应的元素之力了。
在白纸上画下三行代表水元素的波纹,手指覆于其上,感应召唤空气中的水汽,不一会儿,整张纸片便以符文为中心被扩散浸湿。
他又在湿漉漉的纸片上用铅笔画下火焰的简化符号,施加精神感召,不一会儿,指掌下便传来烘烤般的温热感。
魔法,真是神奇。
当晚托雷再次失眠,在地铺上盘腿坐起来对着月光打坐调息,双掌在丹田前交覆,将共鸣石置于掌中,冥想感悟周身自然之力,聆听天地间寂静的呼吸。
殷少辰侧躺在对面床上瞪着大眼瞅了他半晌,脑海中反反复复做着思想斗争,终于一脚蹬开被子,也翻身在床上盘腿坐起来,手握共鸣石跟着托雷开始冥想打坐。
他的性格很容易受身边人影响,有个这么拼的室友,他是真的真的睡不着觉。
好困……
殷少辰强忍睡意,运气调息,让体内灵气循环顺周天游走,感受着元素之灵浸润到自己的每一条经脉。
直到晨曦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打在眼皮上,两人才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互道早安起身洗漱。
由于冥想修炼的缘故,肉体并不会感到疲惫,甚至经过一夜调息对经脉的温养冲刷,此刻二人看起来反倒神采奕奕,毫无熬夜疲惫之态。
黑樱这些天补充了很多甜食,连早餐也是牛角包配樱桃乳酪,外加一整杯浓浓的蜂蜜。
至于她的共鸣石,嗯,孩子很爱吃。
不得不说,有了当权人士打招呼,他们的生活变得格外便捷,几乎与殷少辰从前在家里时差不多,一切都有人安排周全,无需为了生活汲汲营营。
吃完早饭的时候,接他们去车站的马车已然就位。
三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告别住了一周多的米黄色小房子,启程求学。
月汀车站修得很精致,像一弯银色月牙停泊在海湾,因为是校际专线,大部分学生都已开学,到站时站台上就只有他们零星几个人。
等车的时间很无聊,托雷背着结实的牛皮书包四下转悠,其余人坐在长椅上闲谈等候,也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