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冯进宝的身世（1 / 2）

处月脖子上开始冒出些细密的汗珠，她把袍子拢好，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乌香膏用量必须次第减半，否则与服毒无异，这是铁律。过去有包括沓失力家的老人，重病缠身以致痛不欲生的，来圣堂求药，也是这个规矩。”

李承寤也只好不再相劝，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谋落仙童。

“你说我们如果脱离安西军主力，加快速度昼夜兼程赶往西鞬城，到时候人海茫茫，我们随便找个商队混在里面回中原，他谋落仙童上哪里找我们去？”冯进宝提议道。

李承寤觉得或许可行，问处月：“你觉得怎么样？你的伤能撑得住吗？”

处月摸着自己的肩膀，说道：“只要这黑气还没完全消掉，谋落仙童应该就有法子跟住我，其中的机理我虽然说不上来，但类似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其实是同一种源自祆教圣堂的法门。所以我们要是想溜，他是能察觉到的。更何况，他要是想找我，其实都不必非要跟着，就这么一路去往长安就可以了，我回大唐，除了长安，暂时也无处可去。”

李承寤点点头，看着远处的火光说道：“既然如此，那还是照我们之前商议的，明天我把你托付给卫伯玉，如此一来至少能确保安全到达西鞬城，这中间至少还有十几天时间，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跟谋落仙童打交道，他不急，我们也不急。”

随后李承寤又看向处月，轻声说道：“到了卫伯玉中军营中，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谋落仙童你暂时就不用操心了，当务之急是你自己的伤，我知道你这伤别的医师就算医术再高也是无计可施的，但我修的道术中也有些疗伤的法门，左右不过是真气运转的法子，道法自然，一通百通，我或者是能帮上些忙的，你自己要是觉得不妥，别硬撑，一定要告诉我。”

处月看着李承寤，或许是用药之后身心舒畅，她对李承寤也显得柔顺了许多，不再挑刺和他拌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恰好有微风拂面，露出处月皎洁的脸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光明之力外溢的原因，那脸色白得耀眼，真真如羊脂一般。

李承寤看着处月，眼神又呆了。

冯进宝似乎都有些习惯了这种尴尬场面，咳嗽一声正要起身，李承寤回过神来赶紧把他叫住。

“老冯，冯校尉，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太大，如今算起来从军几年了？”

“已年过三十了，安西军大多是长征健儿，我也不例外，从我父亲当年携家带口来龟兹，我们也算是在安西扎根了，我从出生起就注定要从军了，虽然朝廷也并无强迫，但我们还能做什么？自从我家大人决定做健儿那一天开始，我家的一切都是从军换来的，我们也别无所长，别无所有，就连我识得的那几个字，都是当年都护府安排人免费教的，为的就是让我们能看得懂帖牒，再不济，火急立待四个字总要认得。至于我从军的年头嘛，我算算，从我十四岁那年入伍，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八年了。”

李承寤哦了一声，省起自开元年间府兵制度彻底崩溃，到如今也已经好几十年了，如今戍边的，几乎都是冯进宝这样的世袭职业军人，其中的利弊自然是一言难尽，但在李承寤看来，只要朝廷的财力还能支持，长征健儿们的战斗力还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