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剪梅(1 / 2)
一阵奔忙之后,几人是首次在李府见到活蹦乱跳的李霄云。
“外头都乱成什么样了,亏你还能在这儿傻乐!”崔滨树一番奔波之后,俨然将李霄云当成了好大儿,恨不得一顿说教。
后者一面吸溜着面条一面断断续续:“有些事儿你们是不知道,先前跟我闲聊套话的那位,是我爹晋阳同乡,好几辈的世交了,老家那头屋外的祖田都是连着的,谁曾想居然坑了我们。”
温东相慢条斯理看着李霄云:“别急慢慢说,别被面条给呛着了。”
李霄云一听倒是愣住了:“温大哥,你怎么,怎么变得,如此慈祥?”
温东相哭笑不得地看着又一双透着清澈愚蠢的大眼睛:“李二,怎么说你呢,上次看你挨了好一顿打,我看恢复得还挺快。”
“那是!”李霄云得意地笑了,“我爹下手重我从小就知道,所以我啊不但当天特意身上抹了油又换上沾水的棉布衣服,而且没多久就装晕了。都是皮肉伤,也就养了几天吧!”
崔滨树听了也忍不住笑:“行!李二,还得是你!最皮实!”
见他们几人嬉笑打闹,梁小楼在一旁写写画画不吭声。
温东相撇头问她:“小楼,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小楼摇了摇头,指了指座上铺满半张桌子的熟宣:“此事牵涉的几方人名,我都在纸上画了出来,就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李霄云闻言凑过来看了一眼,赞道:“这个图不错!从前我在我爹书房里也见过类似的!”
梁小楼画的是一张类似结构图的人物关系图,前世她学医时常用这种方法分析药方组成。
说罢李霄云起身搬来一座酸枣木屏风,将小楼画的图拿起来,用针钉在屏风上。
温东相也点头:“这样看确实清晰不少。此事目前我们已经接触过的人,有秋闱考官,今秋举子,登闻鼓院诸位大人,还有李师伯的晋阳同乡。”
说罢他转头看向梁小楼:“小楼,你为什么觉得少了什么?”
小楼浅笑:“朝堂之事我不懂,就着药方比喻一下,几位哥哥们莫要笑我。这杏林配药,讲究君臣佐使,所谓君药,就是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辅佐这位君的药物,谓之臣,而呼应臣的这部分药,称为使。目前看下来,不论是秋闱组织不力,还是判卷不公,举子告登闻鼓,这些出面的举子最多是使者,与之呼应上折子参李大人和递送登闻鼓院的大人们,更像是臣子,而君药并没有现身。”
崔滨树带头劈里啪啦地拍巴掌:“小楼妹子这比喻可真妙!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味君药,能调动登闻检院的司马大人亲自出面,级别少说也有二三品。”
温东相闻言皱了皱眉头:“照你这么说,莫非是官家……”
李霄云连忙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次秋闱,题风大变,原本就是官家授意爹爹的,官家的意思原本就是预备着朝中看到考题会有非议,毕竟之前的考题着重清谈诗词,而这次都需要贴近时政。没成想考题无人议论,都跑去研究中暑的事儿了。”
梁小楼一听就乐了:“李二哥说的点醒了我!治病我们都得找病灶,病灶就是产生病变的地方,倘若这次变革是官家主导,那君药,必然是从一开始就反对变革的人!”
温东相有些欣慰地看着她:“小楼悟性不错,孺子可教也!”
崔滨树听了开始掰扯手指头:“太后还政于官家,也不过三五载,若说守旧反对改革的君药,那从皇亲国戚到一二品大员,几乎遍布了同太后一样严守先帝章法的旧臣。这么些人,哪里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