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剪梅(2 / 2)
梁小楼心中一动,又看向李霄云:“李二哥,你方才说过,之前匡你的那位晋阳同乡,其实同李师伯是几代世交,那他和他家中的人,如今还能约出来见面否?”
李霄云摇了摇头:“我爹或者我去约,只怕是出不来了。现在事情闹大了,对方肯定避嫌在家。”
崔滨树挠了挠头:“那不行的话,我去求求我爹?”
温东相拍了拍他:“不妥,崔大人在吏部,身后又是清河崔氏,本身就是千万人盯着,这个节骨眼,他不好冒这个险。”
小楼忙接口:“方才我没说清楚,并非是要哪位大人冒险,只不过,按常理来说,同乡同党,又两家世交百年,若非万不得已,并不会轻易背刺。就好比臣药不论是分量还是药性,都必须弱于君药,受制于君药,现在就不清楚这位晋阳同乡,到底是有什么把柄在君药的手上。”
李霄云一听微眯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你说的没错,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找这系铃人嘛……”
他一偏头凑近崔滨树:“崔十八,我这个做哥哥的虚长你几岁,可否给我几分薄面,借点银子出来?”
崔滨树一头雾水:“李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李师伯虽说两袖清风,官俸薪田还是不缺的,平日里也没见你缺衣少食啊!”
李霄云假装咳嗽两声:“那个,衣食不缺,不过要寻到人必须要去对地方,眼下这最有可能的地方嘛,就是那勾栏瓦肆,猎艳寻芳处……”
温东相皱眉道:“李二,且不说小楼这个姑娘家在这儿,你这刚养好伤就直奔青楼,是不是急了些?”
李霄云一脸严肃:“这回我可不敢乱来,可若不是灌酒寻芳放浪形骸之地,哪里能以彼之道,同样套出话来呢?如今我被我爹拘在府中,这个零花钱着实是没有的。”
说罢他看向崔滨树,崔滨树则转头看向温东相:“大哥,你给拿个主意吧。”
温东相想了想,吩咐人唤了温一韧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当晚,梁小楼就身着男装,跟着几位公子们,轻手轻脚钻进了一处脂粉香气扑满怀的小楼中。
温一韧打头叫来了尚未登台的花魁,先照规矩送上金银,开口就问:“早就听闻宫七七姑娘的芳名,据说如今翰林院的几位大人都时常来亲自捧你的场,不知道几位大人今晚会不会来呀?”
宫七七听了妙目一勾,臻首低垂凑近了他:“这位大人好生面善,看着不像是之前常来的,可有何指教?”
温一韧憨憨一笑:“嘿嘿,俺们从川陕一路打马过来,在这汴安城里想结识些贵人,又没有门路,这不经人指点,求到姑娘这里来了。姑娘放心,俺们虽然是粗人,钱财方面必不会亏待姑娘!”
宫七七也是见多识广,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是川陕一路做茶马生意的大爷,不知您贩的什么茶呀?”
温一韧显然有备而来:“那自然是紫阳茶了,汴安城里有多少都是我们供奉的!”
宫七七听了立刻殷勤起来:“既然贩的是贡茶,那几位就是官爷了,还请楼上雅阁歇息!”
几人跟着轻拢裙摆的宫七七登上阁楼,温一韧同她一路天南地北地聊着,末了状似随意地问:“要说这几位新晋的才子,要数苏州的韩东庄韩大人,和晋阳的董别卿董大人,最是文采风流。不知这二人,可有为姑娘填词啊?”
宫七七闻言掩唇轻笑:“你要知晓,这二位大人啊,在我们春晓楼,都是老熟人了,可不直呼名讳呢。前者叫卜算子大人,后者叫一剪梅大人。”
“哦?”温一韧听了充满兴趣,“这卜算子、一剪梅分别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