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伍片·春寂葛僧,曲未衣术(1 / 2)
苏斋走出白墟画舍。
空攸米:“欸?画呢?”
苏斋:“人作者没卖给我。”
空攸米:“为什么不卖给你?你得罪过他?”空攸米想着苏斋这张嘴,得罪过不少人。
苏斋:“你还记得赫连蓑吗?”
空攸米:“好像是你的追求者,也被你拒绝了,是的吧?你拒绝的人多了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赫连蓑?”
苏斋:“不是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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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寂·片
赫连蓑是苏斋的姥姥韦丧却的闺蜜游宿与赫连继舟的长孙,苏斋与赫连蓑从小经常一起玩。赫连家是司法世家,赫连蓑如今是位律师。
224年冬,苏斋的姥爷宰千以及姨夫曲簿的好友吕逆嗔在上海举办慈善拍卖会以及冬日宴会“漱泉宴”。漱泉宴,已是连续多年的吕氏传统。
吕家与宰家是世交,赫连家与曲家是世交。
漱泉宴厅内,苏斋正与大她三岁半的吕傅姐姐聊着天,赫连蓑快步走过来。
赫连蓑:“斋斋,我就知道你会来。”
吕傅:“欸!你眼睛里就只有小斋,看不到这还有一个人吗?”
赫连蓑:“吕姐姐,您好哇?小弟这厢有礼了。”
吕傅:“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一点律师正经样。”
赫连蓑:“这又不是法院,咱们那么熟,总不能以严肃刚正的样子面对你们,是吧,斋斋。”
吕傅:“是是是赫连大律师,真想象不出你为别人辩护时是什么样。”
赫连蓑:“我自认为还是很酷的。”
吕傅:“笑脸赫连蓑,摇身一变冷面赫连蓑,哈哈哈哈哈。”
赫连蓑:“斋斋,你怎么就知道喝东西,也不与我说话。”
苏斋:“我渴。”
赫连蓑:“那你喝些果汁”
苏斋:“蓑哥哥,我想喝风麓,你现在去后厨给我们做两杯。”
风麓是一种极其复杂耗时颇久的饮品,此前,赫连蓑知道苏斋喜欢喝,所以就找老师特意学了制作方法,偶尔会做给苏斋喝。
赫连蓑:“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赫连蓑走后,苏斋拉着吕傅离开。
吕傅:“去哪里?”
苏斋:“寻个小角落,别让他找到我们。”
吕傅:“你呀唉,可怜的蓑蓑。”
苏斋与吕傅来到一个隐蔽些的角落,然后坐下。
吕傅:“我觉得赫连蓑挺好,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准确说是从小就喜欢你。”
苏斋:“反正我不喜欢他。”
吕傅:“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和他一起玩?”
苏斋:“做朋友可以,谈恋爱或者结婚还是算了吧。”
吕傅:“赫连蓑那么懂你,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知道你想干嘛,你也是,你们相互都那么了解彼此,那么像,这是不是就叫灵魂伴侣。”
苏斋:“我可不想找什么灵魂伴侣,那样同与自己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如果真要恋爱,那就遇见一个与我截然相反的,我们能带彼此看到不同的世界,新的世界。”
吕傅:“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可以试试,赫连蓑对你那么好。”
苏斋:“不行,不行,总不能因为他对我好我就和他在一起。我呢,喜欢长得好看的,他以前小时候挺好看,可现在长残了。”
吕傅:“我给忘了,你是颜控,唉赫连蓑小时候是长得那是极其俊俏,怎么越长越”
苏斋:“人刚出生都一个样,后来呢,有人长帅了,有人长摔了。他就属于长摔了,我是不可能看上他的。”
吕傅:“赫连蓑也不算丑,准确说是相貌平平,是你见多了长相出众的人,所以寻常相貌在你眼中就成了丑。再怎么说,他对你可是言听计从,你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可只是对你啊,在他爸面前都没那么听话。”
苏斋:“别说了,再好能怎样,一想到那长相反正我接受不了。”
吕傅:“你和你哥就这点最像,都是顶级颜控。”
苏斋:“要怎么样能让赫连蓑放弃呢?我都明确地说只能做朋友了,他依然还缠着我,当我开玩笑一样,我分明严肃着说的。”
吕傅:“别说赫连蓑,就连赫连伯伯都默认你是他儿媳妇了。”
苏斋:“傅姐姐,你给我像个办法,让他死心。”
吕傅:“办法我一时是想不到,但你要记住,不可以为了拒绝他就语言伤害,不能说是因为他丑,知道吗。再说了,他也不算丑,只是你觉得丑而已。唉,本来长大没有小时候好看,也许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些自卑,你如果再直言戳伤,你想想,被喜欢的人那样说,得多难过。赫连蓑是个品性良善的人,你可别伤他。”
苏斋:“每次见他看起来都挺开心自信的,不像是会因外貌感到自卑的人。”
吕傅:“那可能是因为见到你的缘故,只要看到你,心就能乐开花。”
苏斋:“真烦,甩都甩不掉。”
此时,帘外有人叫赫连蓑的名字。赫连蓑是问了工作人员干怀雪才知道苏斋在这里。
颜庭叙:“赫连蓑,你怎么在这站着,这两杯是什么?”
赫连蓑将两杯风麓放在临近的桌上,仓皇逃走。
葛僧听到赫连蓑的名字,从露台起身走进来。
吕傅:“小斋,你快去看看,他应该是听到了。”
苏斋:“听到了也好,省得我再想办法去拒绝他。”
葛僧经过苏斋时,停下脚步,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盯着苏斋,说了两个字:“混人。”说完扬长夺帘而去。
苏斋:“他谁呀?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还说我”
吕傅:“应该是工作人员吧小斋,赫连蓑现在一定很难受,你该去”
苏斋:“我不去,长痛不如短痛,对他来说可能是好事。”
吕傅:“小斋”
苏斋:“别说了,反正我不去。”
吕傅:“那我们去宴会厅吧,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面待着。”
苏斋:“嗯。”
苏斋刚出来就看到表哥曲耳。
曲耳是苏斋的姨妈宰云瞻与姨夫曲簿之子,宰云瞻是宰风吟的姐姐。
曲耳:“斋斋,过来,我有事找你。”
苏斋:“什么事?”
曲耳:“你见到赫连蓑了吗?我找不到他,电话也没人接。”
苏斋:“他”
吕傅:“你一时半会先别找他,他这会心情应该不太好。”
曲耳:“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吕傅:“还不是因为你这叼嘴妹妹。”
曲耳:“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放心,无论斋斋说什么做什么,赫连蓑都不会生气的。”
吕傅:“也许不会生气,但是,一定会伤心。”
曲耳:“伤心?斋斋,你怎么伤赫连蓑的心了?”
苏斋:“我那是送他回归人生正轨。”
曲耳正欲问明,这时看到了春寂,于是拉着苏斋快步走过去。
曲耳:“春寂老师,好久不见,这是我妹妹,苏斋。斋斋,这是春寂老师。”
葛僧毫不留情地直言:“我并不想认识她。”
苏斋这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拒绝,满脸写着不屑但难掩怒气,苏斋说:“我还不想认识你呢,一副穷酸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此次宴会多是商业人士,女着礼服,男则西装革履,而春寂,穿着很随意。一身极其简单的藏青色棉布长裤以及白色宽松卫衣,看着就像家居服,鞋子也是以前的老式布鞋。虽然整体干净整洁,但看着旧旧的,且浑身都像是自己做的衣服鞋子。苏斋自上而下打量着戴着细圆框眼镜的春寂,只觉得他品味土极。总之,苏斋与春寂对彼此的印象都差极。
曲耳严声:“斋斋,没礼貌,什么叫混进来,当然是被邀请来的。”
苏斋:“吕伯伯为什么会邀请这种人,这不是他该来的场所。”
话末,苏斋被曲耳的举动吓到了,她那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曲耳哥哥,竟然连忙代她道歉。苏斋诧异,想着今天算是开了眼,不过她并没领情,惊诧之余转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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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未衣术·片
曲家做的是服装生意,招牌名叫“曲未”,属于百年老店,1995年开始专于高定,22年恢复成衣板块。222年,曲耳开创了“曲未衣术”,分为“白荷衣”与“智衣”两类。
白荷衣。
224年,中国航天员从太空带回来的种子长出了白荷,荷叶与荷花皆为纯白色。
226年,曲未衣术的研发团队用白荷造出了白荷衣。若单用白荷叶,布料质感稍硬,类似皮革,硬牛仔布。若在荷叶中加入荷花,其质则可变软变轻,荷花比例越高,成布就越软。
此外,若只用荷叶,成布可防弹,若加入荷花,虽不能防弹,但可防刮划扎剪。而且,切割裁剪白荷衣都只能用特定的工具才能达成,所以,无需担心衣服会破损。
白荷衣,所成衣皆为白色,平滑不皱,即使再薄也不透身,即使再厚依然透气。无论白荷衣成分如何,皆可防尘防水防油污等,所以无需清洗。
白荷衣又叫白板衣,因为可以像白板一样可擦,所以很多人会在衣服上自行设计涂画,今天画棵树,明天画朵花,这会写几个字,过会擦掉画几处线条,总之,衣服上的画面随时随地可换。当然,涂画所用的笔与擦拭布为特制材料,寻常的画笔不会着色,寻常的物也无法擦拭。正因此,也有人将白荷衣称为无限循环素胚衣。
白荷数量有限,且不止用于服装,还应用在其它很多方面,所以每年所造衣也就限量。
童家的大人,每人的白荷衣数量顶多三件,童涯有五件,童眠有四件。相对而言,童一与童生的白荷衣数量稍微多一些,因为每年到了他们生日时,他们都会各收到一件白荷衣礼物。这礼物,是苏斋所赠。
智衣。
第一件智衣是心衣,又称心肺复苏急救衣,衣服虽轻,但功能强大。当穿此衣者若发生心搏骤停,衣服会立刻变形进行心肺复苏,过程中左肩触角弹出可清理呼吸道,右肩触管膨胀可协助进行呼吸。
第二件智衣是空水衣,是一件适用于高空与下水的救生衣。当高空坠落或者在水中发生危险时,此衣就会迅速膨胀成球来施以保护,能够带着穿此衣者安全落到地面或者漂到岸边。
几个月前,曲耳看到两位火山灾害防治工作者死于火山喷发的新闻,他们分别是中国的代窍与澳大利亚的parker,当时熔岩如洪流般疾速袭来,他们未能逃过此劫,通体被岩浆淹没。那些为万物的安定而从事危险工作的人,都该被尊敬被歌颂,代窍与parker的葬礼当天,无数人为他们默哀。面对无法预知的天灾,人们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危险降到最低。曲耳为此,开始让研发团队研发抵抗火山岩浆的衣服,希望可以为从事火山相关工作的人提供一些保障。
曲未智衣救过不少人的性命,而曲耳开创智衣的初衷,是造出隐身衣。隐身衣是曲耳从小就有的梦想,一直以来,他都是用高定与智衣赚来的钱供养研制隐身衣的团队。
曲未智衣的终极目标是隐身衣。
22年,为增加效益,曲未再造成衣,如今,曲未旗下共有四类衣:成衣、高定衣、白荷衣、智衣。
224年冬的漱泉宴,曲耳之所以对春寂毕恭毕敬,是想将春寂的原创画作《海蛞蝓》印在最新系列的成衣“布袋衣”上。布袋衣,整件衣服都是大大小小的布袋,布袋的材料有的全同,有的各异。
曲耳与春寂也只有两面之缘,只能说认识,并不熟络,曲耳的印画想法被三番拒绝,这才让赫连蓑帮忙邀请春寂。春寂素来深居简出,自是不会参加宴会,文人墨客的宴会也只去过一次,更何况这次多是商业人士。对于春寂而言,若是旁人邀请定是不会赴约,因赫连蓑曾有恩于他,且这是赫连蓑第一次有事相托,所以来参加宴会是在还赫连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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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桥·片
219年,22岁的春寂尚寂寂无名,那时的他最爱画桥,并立志画遍地球的桥。流火七月,春寂发现他的原创油画作品《溺水桥》被抄袭,他想维权,却反被污蔑为抄袭者。一时间网络上骂声一片,令本就生活拮据的他失了工作,毕竟人微言轻,加上真正的抄袭者背有大山可倚靠且粉丝众多,他们利用舆论处刑,使得春寂无处申辩。在春寂人生的至暗时刻,赫连蓑不惜得罪权贵,也要帮他洗刷冤屈,还以正义。春寂曾想过一死了之,是赫连蓑将他从死亡的深渊解救出来。春寂历此劫后,无数骂他的人争相道歉,而他,也因此被看见。
赫连蓑是春寂的恩人,亦是伯乐,春寂从靠画插画维生到成为著名画家,赫连蓑功不可没。
春寂出生于1997年秋分。
春寂的画,分为两种,一种是现实中的桥,为写实,一种是他想象的境象,多为抽象画。春寂的写实桥,极其逼真,令人以为就是拍的照片。春寂的境象画,自成一派,难以复制是其最大的特点,当然他的境象画也有画过桥,被抄袭的《溺水桥》就是其一。
春寂以桥扬名,人称春寂桥。
春寂平时画画所用的画具千奇百怪,梳子、杯子、铁丝、袋子、羽毛、螺丝刀、瓶瓶罐罐、橡皮、剪刀、吹风机的风、冰块、落叶、棉球、牙刷、鞋刷、玉米等等等等都被他拿来当作工具画过画。
春寂与空攸米、童生以及十旬不同,他从未学过画画,完全自然成才。他对美术历史、理论以及技法一无所知,完全是按自己的想象去画。春寂画画时,工具的使用也毫无章法,所以他的画没有任何框架与规则,也不依从任何理论与专业技巧,他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这也是他的画难以复制的根本原因。如果一个不认识他的美术专业学生或者老师观看他画画,定会指出许多毛病,当然,如果能坚持看到最终所成的画作,定会感到惊喜。
春寂不会关注美术圈的动态,他所知的画家更是少之又少。当他欣赏一幅画时,往往抛去作者的身份地位、光环名气、奖项等,只是纯粹地欣赏画作本身。
春寂虽已盛名,但依然活得一如既往朴素,这个朴素不只是生活方面的衣食住行,还有灵魂方面,不虚荣,不娇奢,成名后与成名前,他丝毫未变。因为灵魂足够富足,所以不需要靠外物来装扮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向外界证明自己的能力与才学,不需要为赢得他人的认可与赞美而有目的的去做什么,不需要为了他人的偏见而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他一如既往喜欢简单简洁的衣服,他不会为了彰显身份或富裕而买奢侈品、贵金属装饰品。他会因好奇而吃一道昂贵的菜肴,但并不会拍照炫耀,因为昂贵与否不重要,与吃任何其它寻常的食物是同样的心态如果非说他的生活有什么改变,那就是不用再租房,他买的房子并不大,属于南京的老房子。他终于有了自己的画室,再后来,开了这间画舍。
虽然春寂没有污点,可是,总有人喜欢给别人画上莫须有的污点。一开始网络上没有春寂的照片,现实中也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相貌,于是一些人猜测他其貌不扬,所以不敢抛头露面,其实他长得相当帅气。
春寂的照片被公开,缘于一场画展。春寂的朋友别龄,是职业策展人,这次她策划了一场对她而言最重要的艺术展,名为“千古”,展出的画作皆是国内极具影响力画家的作品。别龄两次登门希望春寂可以提供一幅画参展,春寂最终拿起墙角的一幅名为《游丝·风行》的画给到别龄,别龄欣喜而去。
春寂喜欢将自己的画作放在不显眼的墙角的地上,没有装裱,没有灯光,若未经引导,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更难有人驻足。每次有人来画舍,几乎都只会看墙上的画,而春寂从未将自己的画挂在墙上。偶尔有观者会看到放在地上的春寂的画,往往以为那就是一上不了墙的寻常画或者废画、半成品,所以不会认真去欣赏。
同样一幅画,放在墙角的地上无人问津,但当挂在艺术馆的墙上,却引来诸多赞叹。别龄为春寂的画定了一个绝佳位置,是馆内特设的独墙,形似半球,画就挂在球心。虽此墙位于艺术馆的最中心,但因设计的巧妙,即便是站在进馆位置也可以穿过重墙望见画作。
因此展有春寂特别喜欢的书法家蔚天池的作品,所以开展第二日时他特地前来观展。
春寂正在一幅名为《沉眠的石头》画前,久久驻足欣赏着。此时,艺术讲解员太叔濒正在为观者讲解一幅名叫《掷地有声》的画作,但过程中不断地讲这幅画的作者唵岱担任什么协会的副主席、担任哪个学校的名誉教授以及获得过那些奖项等等,对于画作只言片语一带而过。
紧接着太叔濒带着观者们来到艺术馆的半球展墙,太叔濒开口就是:“这个画家更厉害”
观者伍玄:“我知道,春寂。”
太叔濒:“看来你品味不错,这幅画呢,是整馆最贵的画有很多博物馆都收藏了春寂的画,那可是享誉国际的大画家,他的《冬篱》在去年被当做国礼送给”
春寂有些听不下去了,他觉得作为艺术讲解员,在讲解的时候应该将作品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将作者的成就当做重点。春寂认为,艺术的价值若取决于艺术家的名气,那这艺术一文不值。
而此时,欣赏艺术变成了欣赏名气,春寂听到观者的附和更是感到难过。
春寂打断:“你到底是在欣赏这幅画,还是在欣赏作者的名气。”
太叔濒:“你懂什么?名家作品,当然要将名告诉大家,不然欣赏什么?”
春寂:“欣赏画作,不该只是纯粹的欣赏画作吗?”
观者龙青:“这你就外行了,我是做艺术品收藏的,就拿眼前这幅画来说,别人一看作者是春寂,肯定价格高出天际,但如果是个无名的画家,根本就没人买。”
春寂:“艺术的价值,当归于艺术本身,而非出于何人。艺术在你心中竟沦为那等境地,实在可悲。”
观者朱却对着春寂说:“世界就是这样呀,这可是春寂,噢,你一定你不知道春寂是谁,你们村没有美术馆吧,以后常进城看看艺术展,时间一长,你就知道什么是艺术了。”
太叔濒打量着春寂,想着必是哪个村里来的,土不拉几,衣服像是地摊货。太叔濒面带不屑,说:“行了,大家别浪费时间了,连春寂都不知道的人,还来看展?呵!估计也看不懂”
小观者白浒对妈妈孟冉说:“妈妈,春季是谁?”小白浒所在位置离作者标牌有些远,以为是大家说的是春季。
孟冉:“是很棒的画家,他的画有自己的风格,像是在画梦,画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事物。”
白浒:“妈妈,那我们离近一些,我想仔细看看这幅画,看看他画的什么梦。”
孟冉拉着白浒的小手走近画作,“走进”画中。
太叔濒:“小朋友,你喜欢这幅画?”
白浒:“嗯,喜欢,我好像看到了风的形状。”
孟冉:“我儿子正在学画画,所以经常带他看些画展。”
观者龙青:“嗯,多看些,培养培养艺术素养。”
太叔濒:“加油,小朋友,好好学,以后成名了也能在这展出你的画。”
白浒:“哇,这朵风像竹笋。”
观者伍玄:“风?这不就是吹得大泡泡吗?”
白浒:“风灌进了泡泡里,这还有一朵风在里面乱窜呢。”
春寂有些欣慰,正想离开,正巧别龄看到了他。
别龄:“春寂,原来你在这呀。”
语末,众人错愕加欣喜,齐齐看向春寂。太叔濒愣住了,脑子里出现两种极端现象,一是思绪翻涌,一是空白,就这样,翻涌与空白充斥在大脑中,打起架来。
观者朱却:“天呀,我竟然见到春寂了,这下同学们不得羡慕死。”
淳于叵灾:“原来你就是春寂,我可以与你合张影吗?”
春寂:“为什么要合影?”
淳于叵灾:“我很喜欢你的画。”
春寂:“既然喜欢我的画,你可以拍画,或者与画合影,没有必要与我合影。”
想要合影的人越来越多,春寂说了自己不喜欢拍照,更不希望照片出现在网络上,让大家关注画就好,不必关注他。但,还是有人偷偷拍了他的照片发到网上炫耀并配文:太幸运太开心,今天见到春寂了
在此之前,网络上并没有春寂的照片,就这样,他的容貌不再是秘密。
春寂意识到,抛开他的名气与外貌的帅气去欣赏画作的人,微乎其微。
照片一出,曾质疑春寂容貌的人被降服,但开始有人斥责他名利双收摇身成富却不做慈善公益,斥责他的人并不知他每次捐款捐物皆是匿名。讽刺的是,其中一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倚仗弱者就该被帮助的心态,拿到钱款并不珍惜,因为钱来的容易,就忘记了资助只是在扶他们站起,站起后的奋斗才是最终意义。并不是所有弱者都值得同情,有些弱者将他人的赠予挥霍一空,继续安于弱者的身份,贪婪地享受着别人的善意。当弱者与强者对峙,弱者似乎理所应当被偏护,强者却沦为富不仁,殊不知,很多强者之所以是强者,都是他们努力奋斗而得的身份。当然,春寂不在意被误解,他在意的只有灵感与画作。
223年末,春寂的画作《海蛞蝓》获得了国际大奖,素来低调的他接受了一次无法拒绝的采访。采访人叫后一文,采访文章的标题是:《灵魂越富足,活得越朴素》
空攸米买了那次采访电子刊,她觉得标题起的极其贴切。
其中有一段对话令空攸米印象极其深刻。
候一文:您说现今的大多文艺作品都没有思想,那在您看来,没有思想的文艺作品是怎样的?
春寂:画不会说话,文字就像蚊子。
候一文:造成这一现象的因由是什么呢?
春寂:就是觉得咱们的文学与艺术的发展逐渐走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令人惊艳的作品,很大的原因是诸多相关协会的大多人沉沦于名利场。比如去看画展,工作人员会着重介绍画家的身份地位头衔,而非作品本身,可叹!不慕名家者有几何?再比如文学,很多出版社也是慕名家,重所谓的名家而非文字与思想本身。总而言之,我大中华文学与艺术之灿烂,在古不在今。文学与艺术的光何来?在于不慕名家,只看作品。”
长久以来,众人只知春寂,并不知葛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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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多重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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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斋:“被叫名字后,赫连蓑就走了那时,就这个店长从一帘之隔的角落出来表哥我就走了。”
苏斋讲完与赫连蓑的恩怨,空攸米记得那个画家叫葛僧,疑惑地问:“你伤了赫连蓑,但与葛僧有什么关系?”
苏斋:“听表哥说,赫连蓑与他是很好的朋友,他当时恰巧在拐角露台,我与吕傅姐姐说的所有话,都被他听到了。”
空攸米:“啊?”
苏斋:“反正我被表哥训了一顿,我后来也觉得话说的不妥当,我也知道错了。”
空攸米:“你知道错了,但你一定又没道歉。”
苏斋:“当然不可能道歉,我,苏斋,怎么可以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就不可能从我口中说出。”
空攸米:“我就知道。”
苏斋:“那时年纪小,但人总会成长的嘛,现在我就不会说那么伤人的话。”
空攸米:“你以前那嘴是真的刀子,好在我们的桀骜小公主,现在素质有所提高,但是进步空间还是很大,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能看到你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样子。”
苏斋:“知书达理?还温柔可人?杀了我吧,不过,我在我爸面前就挺知书达理。唉,真是没想到啊,今天竟然那么巧,报应呀报应。”
空攸米此时并不知葛僧即春寂:“我好奇的是他那种无名小画家怎么会出现在漱泉宴上?匪夷所思。”
苏斋:“可能因为他是赫连蓑的朋友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后来,表哥不让提他的名字。”
空攸米:“这又是为什么?曲耳与他不会也有什么过节吧。”
苏斋:“不知道,反正那次表哥很生气,我也没问为什么。毕竟当时他刚训过我,说我误了他的事,对了,葛僧的笔名叫春寂,以前还以为是季节的春季。”
空攸米一听春寂,瞬间激动:“春寂,我的天呀,竟然是春寂,啊不敢相信文而,苏斋,你不知道春寂吗?啊对,你不知道,春寂啊,他可是春寂啊”
苏斋:“怎么了?春寂,很有名气吗?”
空攸米:“当然,我的天呀,我现在好想与你撇清关系,啊呀,要疯了。真希望时间倒流,回到你见到春寂前,我会把你从画舍推到门外去,嗯,我不认识你,然后我买下那副画”
苏斋:“表哥当时好像说他是个画家来着,就你这反应,我是完全明白了,看来我确实误了表哥的大事。攸米,怎么办,好想要那副画,怎么办?”
空攸米努力平复心情,说:“不卖给你,总会卖给别人吧。”
苏斋:“对呀,我可以找人代买,你去买。”
空攸米:“可那店员知道我与你是一起的,再说了你这刚出来,突然又有人进去要买那副画,容易露馅,得等几天。”
苏斋思考片刻,打算让童生代自己去买画。童生与哈羹吃得正欢,童生刚咽下一口甲鱼汤,就接到苏斋的视频。
苏斋:“生生,你在武汉吃够了先别回家,来南京,我带你吃南京。”
童生:“苏余故也在吗?”
苏斋:“他不在,放心啊,就我和你小姨。”
童生:“他不在就行,那我后天去。”
苏斋:“后天,也可以,但你来南京是有任务的,帮我买幅画。”
童生:“这任务也太简单了。”
空攸米:“到时候带你去吃全世界最美味的鸭子。”
童生挂了视频,继续狂吃海喝,南京这边,苏斋与空攸米打算回苏州。
苏斋:“你们家生生真没出息,就那么怕余故,哈哈哈哈哈哈。”
空攸米:“他俩呀,一见面要么吵起来,要么打起来,也是绝了。”
苏斋:“余故去年折胳膊的仇还没报呢。”
空攸米:“所以呀,生生现在躲着他,生怕余故报仇雪恨。嘻嘻,你不知道,上次生生来苏州,怂的那傻样,躲我身后拉着我胳膊不松手,后来一听余故不在家,立马昂头挺胸摆手阔步。”
苏斋:“生生这家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难得打赢一次余故,一点胜利者的威风都没有,东躲xz的避难,哈哈哈哈哈哈。”
空攸米:“就因为把余故胳膊搞折了,来苏州的次数都变少了。”
苏斋:“那家伙真是太怂了,欸,过几天我哥和余故就从智利回来,要不然我带余故去梨花镇,你说生生见到了会怎样,哈哈哈哈哈哈。”
空攸米:“那她一定躲自己房间不敢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斋:“我想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武汉,深夜里,童生已经入眠,童生正在梦中。
童生梦见地球只剩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几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他们不会做饭、不懂建造、不懂治病、不懂种植、不懂制电、不懂生火甚至语言不通。他们是最无用的人,但他们活着,活在地球的废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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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荒芜·片
梦中:
“看到你之前,我以为只剩我一个人。”
“也许真的只剩我们两个人,别找了,再走下去腿就要废了。”
“那有辆老车,你会开车吗?”
“不会,以前我家有司机,后来是无人驾驶。那你会吗?”
“不会,我家没有车,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自行车,你会骑吗?”
“不会。”
“这有那么多药,可是,到底我该吃哪个?”
“我也不知道哪个药能治你的病。”
“如果有医生在就好了。”
“这个好像是土豆,啊!那有一块肉。”
“没有电,怎么做饭?”
“如果有会造电的人就好了。”
“用火好像也可以。”
“可是,我们也没有火。”
“要是有会造火的人就好了。”
“我听说过火柴,在电影里看到过。”
“我们去找火柴。”
“可是,去哪里找火柴呢?”
“火柴是怎么制成的,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们去找图书馆,图书馆里有书,也许书里有制作火柴的办法。”
“我就说嘛,一定还有人的。”
“可他是外国人,我们听不懂他说话,他也听不懂我们说话。”
“如果有个教外语的老师就好了。”
“如果以前我们学了他的语言,或者他学了我们的语言,就好了。”
无计时光
“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被保护的,还是被抛弃的。”
“为什么这么说?”
“是呀,为什么?”
“如果是被保护的,那保护我们活下来有什么意义?我们什么都不会,我们就是废物,如果是被抛弃的就合理很多,毕竟我们是无用之人。我们到底是被保护者还是被抛弃者?”
“他们到底是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还是借机摆脱我们这些无用的累赘以逃离?说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让我们留下,我们便感恩戴德地心甘情愿留下,听话地看着他们离开,我们没有暴乱,没有阻拦,没有惹任何麻烦,他们也许就是为了可以轻松地摆脱我们离开。”
“不是,我们没有被抛弃,他们为了守护地球而粉身脆骨于宇宙中,地球没有危机了,我们活下来了。”
“可是,他们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保护我们这些废物?就好像,一个神仙为了一直蚂蚁而死,为什么?也许,此刻,他们正在另一个美好的星球上载歌载舞,而我们,是被抛弃的人,抛弃在这奄奄一息的地球上的人”
“如果我是被保护者,那我受之有愧,我有何资格让别人为我赴死。如果我是被抛弃者,那我活该,毕竟是我自己不思进取活成一个废物。不必再抱怨,你就想,做一个木桶,你会用朽木吗?朽木应当被抛弃,但若被视若珍宝保护着,何等幸运?被保护是幸运,应心怀感激,被抛弃是常理,有何可怨?”
“我相信我们是被保护者,因为我们还活着。”
“不管是幸存的废物还是被抛弃的废物,至少我们还活着。现在要想的不是为什么剩下的是我们,而是我们该怎样活下去。”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废物了,是是是荒芜,就像这土地,荒芜的土地,努努力也许还可以长出花草树木来。”
“没了庇护,废物则荒芜,不得不使用大脑和双手,荒芜或许也可成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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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羹习惯睡前看会书,这时她边嚼着牛肉干边看最近出版的《支両选集》,突然闻见螺蛳粉的香味。哈羹放下手中的书,立刻打开谷丘,准备点一份螺蛳粉。但她最喜欢的那家螺蛳粉店已经打烊,另外两个店的味道一般,于是她在超市买了口感相对不错的袋装螺蛳粉。
哈羹正在煮螺蛳粉,童生掉下了床,头摔到立灯的底座上,撞到灯柱时给撞醒了。既然是醒,梦便瞬即被清空。童生爬上床想继续睡觉,隐约中闻到了螺蛳粉的香味,睡意尽无,立刻起床,跑到厨房时看到哈羹正在煮螺蛳粉。
童生:“我也要吃。”
哈羹:“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