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归兮（2 / 2）

我点了点头，元故将灯笼塞给我，买糖葫芦的小贩吆喝着嗓子从我们旁边走过，不等我回神，元故已经追了上去。

灯笼摊主不断打量我，被我察觉忙收了收目光解释道。

“有年也是上元节，来我这摊子买花灯的有位姑娘一身红衣妆看上了我这红梅灯，最后也是一位穿着红衣的公子买了下来送给了那位姑娘。”

我笑了一笑，只觉得这摊主好记忆，三年前的事竟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于是我问摊主，“那可是三年前的往事，你还记得？”

此话一经问出，等我意识到不对劲时那摊主豁然出声。

“竟真的是姑娘？只是当年来我这买花的少女俊男可从未有像你们那样特别的男女。

当时瞧着那公子对姑娘满眼爱意，姑娘也是一面娇羞，又都着了红衣，自然对你们有映像。

后来每年上元节这个时候，那公子都会来买走一只一模一样的红梅灯，按理说这红梅灯平日卖不出去一只，如今多了这些鸟雀鸳鸯，便更卖不出去了。

那公子来我这买灯，偏挑那只往年剩下的红梅，我便卖给他，等又过了几日，那公子找到我问还有没有红梅，我说红梅不好卖以后都不卖了。

可那公子丢给我十量银锭，叫我每年的上元节都摆出两只来，去年他买走一只，剩下的这只我一直摆在这。

那公子迟迟不来，见姑娘眼熟，虽一身绿衣，但姑娘一笑我便想到当年红衣，便不自觉想将这红梅配给姑娘。”

摊主津津道着，我拿着白鹤灯静静伫立，知道他每年都会回到这里，等一只红梅灯，心中慢慢乱作一团。

元故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看到我转过来他脸上忽的变出笑容。

他递给我糖葫芦，我接过拿在手里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一样的味道，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忍着嗓子里那呼之欲出的酸涩，抬头对元故挤出一抹笑容。

“好吃。”

同年上元，我也是一手花灯，一手糖葫芦走在百姓里，没有红衣妆，手里拿的也不是红梅灯。

走着走着身旁没有元故，等我回头去寻，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默默走过去牵住停在原地的元故，没走两步他却轻轻挣开我，叫我楞了楞。

意识到摊主的那些话，元故在我身后早已听去。

“阿七，你有没有后悔过。”

元故的声音在我身侧，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的心灰意冷。

我慢慢拉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去摇头，想告诉他我不后悔，话未开口，元故低头牵住我的手。

“我知道，我也明白，你曾经是那样喜欢着一个人，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该向陈伯要你，不该去争权。”

元故忽然看我，眼里露出些许迷茫，又黯然神伤的移开。

再后来上元节的烟花燃在黑夜里，伴着这阵阵烟花周围越来越热闹，我拉住要走的元故。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你答应我的，还没有做到。”

元故身形一顿，回头看他被我拽住的衣角，终究还是轻轻拉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