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徒在即(第二十节)(2 / 2)
“你瞧,这小花上头,五片花瓣的根部,还有着半月型的花纹,这五片半月形的花纹连在一块,就仿佛这花中有花,花上叠着花似的。”
再将那麻布捧起。
“而这布上头,敲拓出来的小花就没了那么复杂的纹饰,全然变作了一朵纯色的花朵,少了那花朵的许多美艳。”
小伙计听的仔细,这一瞧也确如夫子所说。
但这会兴奋劲可还没过去呢。
“夫子,您让我来试试,我也来敲打幅画来。”
像是抢似的,从夫子的手里拿过来木槌,又重新扯来一块干净的麻布,这就要跃跃欲试了。
“哈哈,也好,既然你这么积极,那你自己的书封,就由你自己敲打吧。”
夫子也乐得清闲,毕竟夫子自己手上的活计可还多着呢。
“书封?这敲拓敲出来的麻布?”
听见了夫子的话,小伙计又疑惑了,他可不知道什么书封的事,自己还有本书不成?
“是啊,你双亲将你送来这岭南山庙,其意自然是想让你入我岭南山庙里学些本事。
这教你们本事自然得用上许多的教材,给这些用作教材的书封敲拓,也算是我岭南山庙的一项传统,既然你这么热忱,那你自己的教材,书封就由你自己制作就是了。”
说着话,夫子的屁股也找上了那座位,又看见了身前的一堆纸笔墨砚,挑起一张纸来,又接上了句。
“你瞧,夫子我坐在这抄写的,可不正是要给你们传授的教材嘛?”
那现给自己看得纸头上,写满得是自己不认得的字迹,再听得那夫子的话,自己还得要去学着认这些鬼画符。
一下子翻起了自己早前被爹娘送去学堂的不妙记忆,脸色霎时垮了下来。
“那,夫子,这书封我不做了能……”
“不能。”
似是有所预料,小伙计话还没完,夫子的拒绝就出了口。
“你若是不做了,那便放着让我来做就是。”
想想也是,这功课哪有那么容易赖掉。
“我做,我做就是。”
长舒口气,回过头来,看向了手上的花草布料。
好在,这边敲拓的活计还算得上新鲜。
“咳咳。”
这一对老少的对话才刚刚结束,一声轻咳又响起在耳边。
惊动了一老一少都转过头去。
一旁不知何时,多了位身着简衣长发束起的年轻男子。
小伙计可不认得,但夫子认得。
“见过住持,住持安好。”
这说着话,笔都来不及放下,就急忙站起身来做了一揖,就连那沾着墨水的笔尖将自己的袖口给着染了也全没发现。
“住持,住持好。”
即便再不认得,瞧见了自家夫子的动作,这会也明白了来人是谁,也是有样学样地做了一揖,问了声安好。
“欸,问学夫子不必多礼。”
走到案前,扶住了问学的手臂。
“李悌小兄弟,你也快快把手放下,多礼了。”
这一番动作下来,夫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所谓,倒是引得李悌堆积了满腹的疑惑。
素未谋面的这位住持大人,他又是怎么知晓的自己的姓名?
当然,李悌也没有那个胆子在这会问出口就是了。
“夫子,这抄写的,可是我太一门的问气经?”
不去管那站直了身子,仿佛正受着检阅的一对老少。
捧起来夫子抄写的纸张来,将折叠好了的一页展开,大略的看了两眼,对着夫子发出了一问。
“正是,住持您手中的,正是我太一门外门弟子的修炼启蒙,练气纲要,《问气经》。”
不敢怠慢,紧着松屏的问出言作答。
“嗯,夫子,你这字写得当真是不错。笔画虬劲有力,锋脚收放自然,当真是难得的佳品。
这入学的弟子们,有了这么样的教材,相必对其书法上的修习也是大有脾益。”
这夸得,未免就有些言过其实了,自己写的字,他问学自己还不清楚吗?
或许自己动真格地去创作一幅墨宝,还能够得上住持的这几句夸赞,但自己这会坐在这里机械性的抄写经典,一心想着的都是完成工作,又哪来的这么深厚的功力可言。
“住持谬赞。”
但这好话自住持嘴里说出来,自己总不能驳吧?只能嘴上谦虚一句。
“嗯。”
再看那住持,夸完了这字,一时间嘴上也没了词句,手上捧着纸页,那双眼睛却不晓得飘到了何方。
松屏不发言,那问学和李悌又哪敢多嘴?
一时间,这棚架里头的空气都仿佛沉重了许多。
“我说问学夫子。”
终究还是松屏先忍不住开了口。
“我在。”
问学可等着呢。
“这岭南山庙收徒一事,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啊?”
只是问学等来的这一句,却令得问学一时间难抑心中的错愕。
不禁反问上了一句。
“您真不知道啊?”
直到这话落了地,问学才惊觉自己问的逾矩。
只是还不等问学再出言找补,那松屏的又一问,是再次出乎了问学的意料。
“额,我,应该知道吗?”
那手上的纸页也放下了,一双眼睛盯紧了问学,脸上写满了的都是茫然二字。
捶胸顿足。
并不是形容,问学这会是真的一拳头锤在了自己的胸口,这哪里想见,这住持居然真的不知情啊。
还真让自己的姜师兄给猜了个正着。
自己、祭酒还有姜师兄等等,好几个师兄弟还以为这住持早有打算,这才收着李悌这几个孩子在庙里等着安排。
要是早点知道,早点提个醒,这会怕不是收徒礼都办完了。
这一时情急,也忘了什么礼节不礼节了,抓过来松屏的手臂,问学要赶紧的和自己的好住持说明了这收徒之事来。
“住持,你快坐好,我快快地跟您讲上一遍……”
这未来的两天,在这岭南山庙里,可有的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