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窦丛生（3）（1 / 2）

晨光熹微，鸡鸣报晓。

秦咸一夜无眠。

哪里出了问题，那就从哪里开始，要破解这个迷局，就必须先破解姜延这个案子，同时，他要知道到底是谁那么迫切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只有再继续对这条线索的查访，才能引出这只幕后之手。

他感觉这个人并不是楚王赵俭。

一个有着雄才大略、志在千里的诸侯，不会用如此腌臜的手法。

要破局，就要先找到那晚的灰衣人和更夫。

灰衣人对他、对六扇门、对江湖、对人性的了解程度，远超秦咸的想象。

——他到底是谁？

——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他说那晚只是为了履约，那这又是个什么约定？

——因为他，秦咸才得以暂时避过灾劫。

——因为他，秦咸才觅到了“机缘”，重获新生，灰衣人的出手恰到好处，连他的下坠之势和所受的伤也都计算在内，如此大能之人，自己为何从没听过？

虽然灰衣人说自己与六扇门素无瓜葛，但秦咸却隐隐觉得，他与六扇门之间必定大有渊源，以他对那晚行动及机关的了解，甚至，他极有可能便是六扇门中位置极高的人。

要找到一切的源头，就要先回六扇门。

但是，现在的六扇门里，已是龙潭虎穴，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在明谁在暗也都不知道。与他同生共死的那些弟兄已是死的死、散的散、失踪的失踪。

——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或许还并不知道秦咸已察觉及知晓这些；

——所以，不遮不掩地出现在六扇门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

……

“爹，我要回六扇门。”秦咸扒了一口粥，淡淡道。

秦有涯抬起头看着他，道：“想好了？”

秦咸点头道：“想好了。我离开这里，也是对你和阿秀最好的保护。”

秦有涯道：“你离不离开我们，都不碍事，我与阿秀毫无价值。”

秦咸道：“要暂时离开你们，我有些不舍得。爹，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半年，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

秦有涯笑了：“你才活了几个年头，就敢说这辈子这三个字了。”

秦咸也笑了：“可能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秦有涯突然看着秦咸，他的眼神里有些耐人寻味。

秦咸接着道：“我记得进入六扇门后，最前面的两年，我在门内的事情，包括每一次的案子和行动，都不敢太详细地说与你听，生怕你过分担忧。”

秦有涯淡淡笑道：“其实无妨，无论你说不说，我都清楚。”

秦咸侧过脸看着父亲，疑惑道：“你清楚？”

秦有涯点头道：“都清楚，可能比你自己还清楚。”

秦咸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这个父亲在很多人眼中只是个因为受过伤而留有小疾、老实本分的木匠，但是在“梦中”记忆里，秦咸又总觉得他有种深藏的敏睿，总能洞察世事人情，只是他极少表露。

他又到底是谁？

他在隐藏些什么？

秦有涯无疑看出了秦咸的心思，笑道：“又在想什么呢？。”

秦咸道：“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份六扇门卷宗。”

秦有涯道：“什么样的卷宗？”

秦咸道：“关于副门主秦无舟忤逆判离的卷宗。”

秦有涯却笑了：“你继续说。”

秦咸道：“六扇门的档案卷宗浩如烟海，当时为了解姜延的案子，我每日几乎废寝忘食，一目十行，只记卷宗要点，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大概通读了一遍。”

秦咸看着他，道：“我以前一直没问过你，爹，为何你会对姜大门主如此怨怼，莫不是你们以前有过交集。”

秦有涯道：“何止交集，如果问这天下谁最了解姜断离，那必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