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回 同门命丧心孤冷,黄粱一梦终断肠(1 / 2)
马臀已是血肉模糊,慕容白仍是狠心鞭打,不到半路这驽马便力竭倒地而亡。慕容白不顾剑伤,又用轻功赶路,到了“美人靥”外二十里方才遇上从教廷逃回的白马。“来的好!”慕容白喝了一声跃上马去,却见白马臀上中箭。他拔出箭来收好,将止血药敷在伤口上道:“非我无情,还需你帮忙。”白马与慕容白相伴十年,早已通了人性,“嘶”了一声便扬蹄往“春秋坞”而去。
赶到“春秋坞”时已经是东方发白,慕容白只见得一片残垣断壁,昔日的六部楼阁都化为一片废墟。地面上除了干涸的血迹,还有些许没有烧尽的红绸。
“清绝!你在哪儿?”慕容白喊道,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慕容白凭着记忆往“畅音阁”驰去,却发现不仅畅音阁已成为一片残瓦碎石,人工湖竟然都被填成了平地。他骑到填平的人工湖上,又四处打望了一眼,一具尸体都未看到,甚至一件兵器都未发现。
他心中惊道:非是朝廷出手,绝对没有一个宗门能一夜荡平此处,而且做的如此干净。商清绝等人也不见踪迹,莫非被掳走了?
白马焦躁不安的后蹄似乎在刨着什么,慕容白走上前去用剑跳挑开松土,竟有一只人手。他慌忙蹲下刨开泥土,正要将尸体拖出来,他却定住不动了。
这尸体下面还压着一只手!
慕容白双手无力地松开了尸体,一屁股坐在地上,却又慌忙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难道同门全被埋在这下面?清绝?清月?
慕容白又扑了过去,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刨起来。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他拖了出来,有些尸体的血液都还没完全干涸,显然是被活埋的。慕容白咬着牙,强忍着哀痛,指甲缝全然裂开也不顾。
午时,陈平、李睿两人快马先行赶倒。二人见慕容白如同疯狗一般,急忙上前劝阻,却也被身旁地狱般的尸堆尸坑震惊了。
慕容白喝道:“还不帮忙!”
两人顿时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抹眼泪一边去抬同门的尸体。
陈平压抑至极,放下一具尸体大吼道:“此仇不报,我陈平枉自为人!”
李睿边哭边点头,看着刚刚拖出来这名女弟子的尸体,他用手给她擦了擦脸,说:“这师妹我前几日还曾见过,今日怎么就”
师徒三人挖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过外出一丈深,俩丈宽的洞,但这洞内的尸体却如同抬不完似的,一个叠着一个。慕容白星夜兼程而来,又刨了半天尸体,此时剑创崩裂,筋疲力尽摊在洞中。
清绝!你可千万别在这下面!
慕容白此刻强忍着眼泪的终于涌了出来,他也只剩下哭的力气了。
紫鸢三人赶到时已经是申时,此时陈平李睿正在将挖出的尸体焚烧,慕容白在一旁呆坐。
“诸位同门,慕容白无能,不能厚葬你们。此处离深度太近,在下怕大行瘟疫,只能委屈你们受烈焰之苦!我必定调查清楚,为你们报仇。”慕容白呢喃道。
李睿道:“师尊,还挖不挖了?”
慕容白叹了口气,说道:“别挖了。”
陈平叹道:“那这些同门怎么办?商大夫、赵夫子她们”
慕容白眼露哀伤,却似安慰自己一般自言自语道:“她们必定不在这下面。清绝武功在我之上,一定不会!”
紫鸢三人走到慕容白面前,看到这副景象与慕容白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星瑜当场抱住紫鸢哭了出来。姬轻水勉强镇定禀道:“师尊,此刻不如分头行动打探消息!”
慕容白点点头,此刻他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弟子了。
“轻水你心思最细,你便去神都打探。紫鸢你与白千殇也算有旧,你去彭城荀门打探下,如果荀门也遭不测你尽快赶回。平儿、睿儿你二人去多买点石灰洒在此处,办完后便去洛城找茂公求助。星瑜你回‘未名苑’留守,等我们回来。如果‘未名苑’有意外只管逃走,其余事云生会办。”
“是!”众弟子禀道。
“事不宜迟,现在动身,十一月二十日前务必赶回。我自去道门打探!”慕容白道。
临分别时,慕容白眼含泪光叮嘱众人道:“一定要活着,遇上高手一定要逃回来!”
紫鸢亦含泪答道:“此仇未报,我等必不会轻生!”
“如此为师便放心了!”慕容白率先疾驰而去,余下五骑随后如流星般散开。
姬轻水离目的地最近,赶在城门关闭前便潜入了神都。她明白一夜之间夷平儒门必定与朝廷脱离不了干系,便想潜入皇宫。但这皇宫守卫森严又岂是乌孙小国可比,她左右寻不得破绽便潜上城头寻找大军迹象。果不其然,城外十里似有火光。
营地外明哨暗哨驻扎有序,不时有十余骑巡逻,姬轻水等了半个时辰方才寻了个空当潜了进去。此时有一队哨骑入营,碰巧在她身旁营帐换岗,她便附耳听去。
“听说了吗?昨晚夜战,樊校尉吃了贼人一刀,怕是破了相了!”
“胡说,明明是那女子掷出剑来,险些要了樊校尉的命去!”
“别说啦,要是樊校尉听倒我等说这番闲话,少不了一通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