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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折桂书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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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在衙门的停尸房中看着仵作检验着船上的女尸,这具女尸是扬州城西绸缎铺的掌柜媳妇潘莲儿,今日早晨夫家前来认尸,男人掀开裹尸布后全身发抖,跌坐在地放声痛哭。据说平日里他们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潘夫人刚刚诞下一子,孩才刚两个月大,就永远失去了母亲。

老仵作平静地转述着这一切,多年的仵作经验让他已经见怪不怪,一切凄惨的图景与感触都在嘴边化作一声轻叹。算上潘莲儿,这已经是十天内的第四起案子了。作案手法与二十年前大体相同,只是从肺部与气道的状况来看,这些尸体的死亡过程较短,溺死的过程是一蹴而就的。而不像二十年前,受害人中途得到过喘息的机会,受了几次折磨才彻底走向死亡。

这位仵作看起来六十有余,手法细致严谨。昨日在船上事发突然,上官婉儿无法细致查验尸体,如今老仵作工具齐全,经验丰富,从尸表及里,依次查验后,他告诉上官婉儿,二十年前那段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尸体也是这样隔三差五地送至县衙,当时他与师傅共同经手查验,所有尸体在颈后都有明显的陈血淤积,呈长条状,依稀可见手印,胃中与肺中也没有残存的毒素或者致幻药物。所有受害者都是被人摁进水中活活溺死的。且凶手让死者生前有多次喘息的机会,窒息的痛苦要重演几次,才能够彻底死亡。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他与师傅都暗地里怀疑,凶手是在享受受害者濒死的样子,为了得到变态的快感才会如此作恶。仵作认为,而今凶手行凶手法改换,很可能是因为二十年过去,凶手年老体衰,体力支撑不住,所以才直接将人溺死。

上官婉儿又随仵作查验了其他尸体,每个尸体的后颈都有明显的淤滞,依稀可见手印,手掌不大,可以是身材中等的男性,也可以是女性。仵作坚持认为凶手一定是男性,毕竟活活将人摁死在水里所需要的力气非同小可,况且死者中还有壮年男子,女性很难做到。上官婉儿心中存疑,但总体来说还是赞同仵作的说法。

上官婉儿回到客栈,仔细琢磨着县衙内所看到的案卷,扬州城内市井杀人案时隔二十年重演,十天之内已六起,虽县衙封锁消息及时,尚未引起恐慌,但若不及时破案,用不了几日,扬州城的大好风光又会陷入一片死寂,人人自危。到那时,凶手一定在暗处窃喜,二十年前自己曾使扬州城人心惶惶,堂而皇之逃出法网,今日,一定不能让那厮再度得逞。

可到底是什么契机使凶手时隔二十年再度作案?二十年前他又为何突然停手?若他真以观看被害人屡次窒息的痛苦为自己的享受,那这种对他来说极致的享乐又如何能够突然戒掉?

重重疑云在脑海之中盘旋,这时,一只白鸽落在窗台,用红色的喙轻轻啄了啄窗棂,发出笃笃的响声。冬草喂了它一把谷子,将信带回。

鸽子带来了令人忧心的消息,扬州城周边的村镇,媪妖案愈发频繁,许多村镇的百姓自发组织了卫队,官府屡禁不止,已经爆发了几次明里暗里的冲突,百姓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上官婉儿将信合拢,提笔回信一封,命蜜儿时时回报媪妖案的诸类消息。又叮嘱了冬草社会不安,不要乱走,只在人多处逛逛即可。冬草点头,她在码头也听闻了近日凶案频发,心中害怕,保证只逛些繁闹的市集便罢。

上官婉儿随捕快在市井中走访了一番,情况确如县衙案卷中所写,六名死者间互不相识,平日生活中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们的人际关系也并不复杂,其中没有任何交叉点,没有任何人是他们皆为相识的。老捕快告诉她,二十年前也是如此,最后不了了之。这下上官婉儿可犯了难,这要如何调查下去?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肖可岚。

肖可岚死于二十年前的夏初,是当时扬州别驾大人家的嫡女,平日在折桂书斋中读书。折桂书斋是当年举国有名的私塾,为朝廷培养了许多贤才,当今许多高官厚爵之人都曾在此就读应试。如今的折桂书斋虽不敌当年,但仍风采斐然,听闻今春殿试中便有三人来自折桂书斋。

二十年前,肖可岚就在一次下学后溺死在了水边,手中紧紧握着一只红色绣花鞋。

这是市井杀人案中唯一一位来自高门大户的死者,肖可岚在折桂书斋中成绩十分优异,别驾大人非常得意这个女儿,却不曾想突然横死水中。据老捕快说,当年市井杀人案本没有太大风波,只是百姓们私下里惊恐非常罢了。但肖可岚的死顿时使事态闹大,一时间沸沸扬扬,当年的县令甚至为此落了马。

那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每耽搁一个时辰,便有可能葬送一位无辜的生命,断送一个圆满的家庭。上官婉儿一想到此,便觉得事不宜迟。可当年的别驾大人早已驾鹤西去,膝下也无其他子孙,当年的府邸也充了公,赏给了其他官户。别驾大人家族的旁支亲戚也都在衡冲老家,与扬州相距千里。于是上官婉儿当机立断,提马转道,向着折桂书斋奔去。

折桂书斋门楼高耸,两排青翠的竹林半遮斋门,高悬的玉匾上折桂书斋四个字风韵灵动,入木三分。圆形的斋门下铺着不规则的黑石,光是门前这一角就书卷墨香景色如画,雅致非常。上官婉儿走到门口时,正巧碰上斋门大开,穿着斜襟罩衣与襦裙的孩童门三三两两地走出来,手中攥着小小的帙袋,互相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上官婉儿想起仪凤二年,年幼的自己刚得了皇后赏识,却错过了入学的年纪。看到宫中其他的王孙公子在雅轩中挥毫著书,常常羡慕得驻足观看,忘了时辰。那年花开傍柳,摇漾悠然的日光将朱门的丽影投长,王公贵胄发髻高束,金玉长衣,从朱门中鱼贯而出,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彼此谈笑鸿儒,言笑晏晏。那日,也是自己与麓哥哥的初见。那一日,早已过了下学时分,南书房的骊窗中还坐着一个身影,那身影隐藏在日头薄洒的金辉中,持着笔墨,气定神闲地书写着,头上插着一根银簪,古朴而温润。先生见他不走,便问道:“薛麓,你为何不走?”

薛麓放下笔,起身微微施行一礼,正颜道:“学生想将今日听了《论衡》后,颇有感触,便想记下。”

先生眯起眼睛,饶有兴味:“说来听听。”

薛麓的脊梁挺得笔直,从容而谦卑地答道:“今日老师讲到《逢遇篇》时,学生便想到,当年齐桓公使管仲治国,管仲对曰:“贱不能临贵。”桓公以为上卿,而国不治。桓公曰:“何故?”管仲对曰:“贫不能使富。”桓公赐之齐国市租一年,而国不治。桓公曰:“何故?”对曰:“疏不能制亲。”桓公立以为仲父,齐国大安,而遂霸天下。孔子曰:“管仲之贤,不得此三权者,亦不能使其君南面而霸矣。”薛麓声如润玉,一番说辞行云流水,不卑不亢:“齐桓公遇管仲,桓公之福也,反之亦然。学生想来,若百官所司各安其所在,民生则稳,民稳则国安。治国之道,贵在此处。”

先生听了,微笑不语,只是轻摇折扇。就是那日,透过梅兰纂刻的朱色窗棂,薛麓那如圭如璋的容光,青玉般无双的神韵深深烙进了上官婉儿的心灵。

折桂书斋非能人贤士不得入内,若要得见里头的先生,需有荐书。上官婉儿丢了官印,县令又不在衙内,便拿着带有秦忠官印的信件,请书童引见斋内的先生。书童看了信件,折好后返还给她,微笑着表示非荐书不得入内。

上官婉儿吃了闭门羹,心里想着,秦忠啊秦忠,没想到你这刺史大人的官印,在这折桂书院竟被人拒之门外。

回想太极派的老师傅曾经苦口婆心地教导过自己:巧利于遒。这句话曾被自己翻译为能动手就别吵吵。如今看来,若想一探究竟,恐怕不能使用寻常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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