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年(二)(1 / 2)
杨大儒与孟洛舟赶在宵禁前回到落脚的客栈,孟贺四一行人已经洗漱过一番,也吃饱喝足了。客栈东家极有眼色,也不拘什么价格,客栈厨房里能弄出来的好酒好菜,都可着劲的上了满满一大桌,众人这一路虽不至于捱饥抵饿,可因着忙着赶路,一路上也没能好好吃过几顿,有时一包干粮就算解决了一顿。现在到了孟洛舟与孟无忧落脚的地方,方才真的安下心来,这一顿饭吃得很有些淋漓尽致。
孟洛舟俩人刚出现,眼尖的知夏便发现了,猛的扑了过去,其余人也站了起来行礼,毫无防备的孟洛舟被知夏惊了一惊,待看清扑来的人时,不由一喜,一把扯住准备跪下去的知夏,伸手拍着他的肩:
“总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大儒原有一个书僮一个长随,这次却没跟着来,一直跟着伺候的都是知秋与寒露,杨大儒下意识的往人群里扫了一眼,知秋不知何时已经垂手立在自己身边,但却不见寒露。
知秋等杨大儒收回目光,方道:
“先生,寒露路上受了些伤,刚刚大小姐着人请了大夫,此时还在厢房里。”
杨大儒点了下头,倒没说别的,转而问孟贺四:
“你们是怎么脱的身?”
孟贺四道:
“这事说来实在是有些奇怪,他们虽一直防着我,一路上都对我下软筋散之类的药,除此外,倒未受什么罪,好吃好住的供着。一路往西南去,到了西南府,把我安置在一个民宅里,忽地放松了看管,也不再下药了,除了两个没什么功夫的童子外,看管的人都全部没了影踪,我的马就拴在后院马厩里。与其说我是自已脱的身,倒不如说他们故意放我走了。我们想了一路,我们东平侯府与西南那边,不管是朝中的,还是道上的,向来无甚往来,却亦无过节,这回他们却插上一手,事情倒是有些不寻常。”
孟无忧听罢,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晴瞟着孟洛舟,孟洛舟摇了摇头:
“西南王是世袭的异姓王,与军候素来来往都不甚密切。”
孟无忧一听这话,自然是明白的,西南王固守一方,有地有兵有权,而军候,也大多都是手里有兵的,两者若走得近,皇帝怕是睡不着了,为了避嫌,自是不会过从过密。于是孟无忧幽幽叹道:
“贺四叔这事,总不能不了了之,不然,往后不得谁愿意了都可以往咱们家的人身上捅一刀?西南王那不好下手,那就想法子找找大巫也是使得的。”
孟无忧说到“大巫”时,孟贺四抬眼往孟无忧那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孟无忧翘了翘嘴角:
“至于找大巫的事,自然是叔父的事。”
孟贺四又抬眼看了孟无忧一眼,神情更是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状。孟无忧心下已笑得翻江倒海,脸上偏一副一本正经状。
孟贺四的眉眼官司,杨大儒看在眼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用手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两下才把笑声压住了,若无其事的道:
“本也该孟大帅出面才是,谁不知道贺四原是他的人。”
孟无忧看着杨大儒,笑得一脸纯阳:
“我回到庄子里便修书与叔父,这事可不能这么不了了之。”
孟贺四一脸的生无可恋。想想自家主子与西南大巫从前那些事,不管是男的抗旨不遵,还是女的千里走单骑,哪个都能成为不管是官家还是平民的饭后谈资,谈得轰轰烈烈那经久不息,那都可实在是一言难尽!
孟贺四看到孟大小姐弯弯的眉眼,若隐若现的梨涡,怎么看都有种看戏不怕台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