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远(2 / 2)
高云闲“王爷有多危险应当自己最清楚,别说帮,就是提一下王爷的名字,怕是也会招来一场无妄之灾。我虽不怕死,但若是因此事而死,未免可惜了些。”
景启“......你说话能委婉一些吗?”
高云闲在别人面前说话那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给个台阶都是镶金嵌玉的,到了他这,句句都是刀子,生怕捅不死他。
高云闲眉间微挑,似乎对他能说出委婉一词感到有些惊讶。
景启拉了拉领子,坐的端正“本王也是念过书的。”
“哦?”高云闲声音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殿下好厉害啊!”
这夸的比骂的还狠。
“听说王爷又退了婚?”高云闲道“这次皇上很不高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还不想成婚。”
高云闲瞟了瞟脸色苍白,昏睡不醒的玉宸,说道“王爷的心思下官明白,但好歹也该过了万寿节再说,因为王爷的拒婚,皇上近来进食不快,宫里更是噤若寒蝉,就连莨菪公公都埋怨日子难熬。”
“万寿节过后说皇上估计更不悦。”
偏巧车外有人放炮竹,高云闲没听清,侧耳问道“王爷说什么?”
景启“没什么,反正早说晚说都得说,本王没得耐心等。”
谈完了事,这奢靡精致的金马车高云闲是一刻也坐不住,虽然离宅子有些远,但他还是执意下了马车,要步行回去,临走之际,忽的对景启一笑,道了一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夫人训诫通房是理所应当的,王爷也该学学皇都城的世家家主,做个称职的聋哑相公,不然后院失火,怕是会殃及自身。”
直到人走的没影了景启这才从悚然中回过神来,伸手一摸,里衣竟然被冷汗浸透。
好毒的一双眼。
幸好不是敌兵,若不然两军对战,别说胜算的机会,就连晟朝的下场是什么,他都不敢想。
风刮斜了檐下雨帘,溅湿了藏蓝色官袍,红豆慌忙撑伞挡住了斜雨,廊下传来管家的轻咳声,红豆顿了又顿,终究还是开了口“爷,时辰到了。”
靖王恍若未闻,目光越过倾斜的雨帘,看向大开的府门。
“爷。”红豆撑着伞催促道“今儿可是万寿节,您的座就在皇上身边,万一迟了,不好看。”
靖王稳站廊下,目光不移,像一尊不为风雨撼动的佛龛。
红豆催了又催,始终得不到回应,直到门外传来了马蹄声,靖王眸中一亮,将撑着伞的红豆推了出去“快!”
男人黑纱罩面,穿着蓑衣,从正门打马入府,红豆撑着伞来迎人,两人一路小跑到了廊下。
景启扯下黑纱,对靖王郑重的点了点头。
靖王终于松了口气,催促道“有话路上说,快换衣服。”
红豆跟着景启一同进了里屋,不一会将那蓑衣和黑纱捧了出来,管家就站在靖王身边,接过蓑衣看向靖王,靖王看也不看,说道“烧了。”
待景启换好朝服,两人上了马车,红豆亲自驾车,幸而这场雨下的突然,路上没什么行人,他们入宫的时间应当不会太晚。
靖王倒了杯热茶推了过去,景启喝了茶,匀了两口气,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本我想出手的,但叶永欢提前去了南巷子,找了水欢楼的东家,楮墨与他是挚友,一听说他要离开皇都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虽然楮墨手里有些功夫,但今天可是万寿节,整个皇都城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队,巡逻兵严防死守,不换岗,不空岗,想要在今天离开比登天还难,我担心他们非但出不去,还会暴露行踪,便只能暗中相助,直到他们出城我才放心回来。”
靖王脸色凝重的点了头,他转眸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何时雨竟然已经停了“这场雨来去的真是突然。”
景启喝着茶道“停了也好,冒雨赶路不易,容生祸端。”
“皇上的暗卫都处理干净了吗?”
景启说“叶永欢用药撂倒一部分,我暗里解决了一部分,处理的干净。”
马车停在宫门口,两人下了车,挂着红绸的宫墙底下立刻有人来迎,靖王对那小太监道“本王与萧王自儿去就成了,你留在这,接待他国使臣。”
小太监应了一声,又退了回去,两人上了台阶,边走边说着话,背后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回首,只见一少年提下衣服下摆蹬蹬蹬的跑上了台阶。
“九叔公!十四叔公!等等我!”
靖王笑了“你瞧好了,这孩子一准又是睡过了头,想同咱们一道赴宴,拿咱们当挡箭牌躲长公主的罚呢!十四,你怎么了?”
景启将拳头掰的噼里啪啦的响,咬磨着牙道“久不见我这好侄孙,心里甚是激动。”
跑上来的是刑部的参谋,赵家公子赵慕远。
赵慕远一溜烟跑了上来,折扇在指间打了个旋,对靖王和景启行礼“九叔公好,十四叔公好,怎么这么巧遇到了,既然遇到了不如咱们一道去吧!我近来忙的很,一忙过头就忘了时辰,一会求叔公们帮忙照顾,别叫我娘瞧见,不然又得一顿训!”
靖王不出意外的笑了,转身接着往台阶上走,赵慕远殷勤的扶着他,乖得跟亲儿子似的,靖王问道“小思寻,最近又在忙什么呢?怎么也不来九叔公家里坐了?”
“九叔公最爱清净了,我哪儿敢扰您的清修。”赵慕远咧嘴一笑,眸中亮晶晶的,看着确实讨喜。
但他的十四叔公却目光不善的盯着他,考虑该怎么揍人才能即达到效果,又不被人察觉。
“九叔公,我最近得了一块好木头,是金国来的贡品,质感极好,回头给您磨个佛珠玩,剩下的做一套茶宠如何?对了!我娘最近刚从五台山礼佛回来,带回来一本空慧大师的手抄经,听说您与空慧大师是挚友,回头我将经书借来与您看,您睹物会友,解解千里思友的辛苦。”
赵慕远将靖王爷哄得高兴,一路上都在夸他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赵慕远瞧他十四叔公始终黑着脸,便绕到靖王身侧,站在他俩中间,一胳膊挽着一位叔公“十四叔公,我年前机缘巧合买了一块好铁,正好这几日您在皇都城,我打把小巧的袖剑给您呗!”
景启“最近你不是忙吗?怎地有空为我打造袖剑?”
“快忙完了。”赵慕远先是扶着靖王坐下,随后又想扶景启,但一回眸景启已然坐在了小几旁,他是小辈,位置不在这,好在皇上还未来,宫宴还没开始,他赖在这闲聊几句也是可以的。
宫婢前来倒酒,赵慕远接过酒杯的同时对那宫婢眨了眨眼,笑的甚是孟浪,小姑娘当即红了脸,羞着眸不敢看他,赵慕远看着那落荒而逃的人,笑咧着大白牙说。
“近来我思如泉涌,一连设计了七十六套刑具,每一套都是严刑拷打,审问逼供的最佳选择,我打算找人试试效果,方便改进一二,十四叔公,您怎么了?”
景启扯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来,捏起杯子对赵慕远敬了一杯“我为你感到骄傲。”
赵慕远从未有过这等殊荣,当下激动地连杯子都快要端不住了“十四叔公放心,我一定会再接再厉,在有生之年充实咱们大晟朝的刑具库。”
景启“.......”
“十四叔公您脸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吗?”